第一百七十四章(1 / 2)

第174章

一番抵死纏綿之後, 兩人相擁著訴說這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事。

林蔚然在李府的遭遇, 和宮大人猜測的相差無幾。

此時宮大人告訴她,李晏和李郡熹已經被李府除族, 並被趕了出來。特彆是李晏,還因此斷了腿。不過他來到涼州後,宮大人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目前他的雙腿好好休養,日後無礙。

李老太尉和李衛的用意,夫妻二人也清楚, 但也隻能將李晏兄妹護著,畢竟兩人再怎麼說也是他們大姑母的唯二的血脈, 且二人品性極佳,護著也不算太為難。

接著他們又說了一些彆的, 林蔚然趁著迷糊前,趕緊將自己與芻羅藥格羅所簽定的大梁與突厥的互市協議告知宮大人, 並將其中她的想法與之分享。最重要的是互市商品的價格隨行就市這一條,她特意強調了這一點,並將她有意用貿易順逆差這一點來坑突厥的想法, 其實其中還有一些她暫時沒想通的,都與宮大人分享了。

說著說著,她就睡了過去了。

徒留宮大人就著閃爍的燭光靜靜而溫柔地看著她的睡顏, 直至最終敵不過困意埋首她的頸窩睡著了。

另一處的人就沒那麼好眠了,蕭子琅一行人被限製出城,然後他們被安置在一個空下來的宅子裡, 外麵還有衛兵把守。

喧鬨了一夜了,可他們還是睡不著,實在是今晚的事太震撼了,他們至今都還沒回過神來。

圓通伸出手,往蕭子琅的脖子上一點,他脖子一歪,就昏睡過去了。

這番動靜讓林昭然看了過來,“大師,你在做什麼?”

圓通倒顯得很平靜,“王妃,你怎麼看待現在的局勢?”

林昭然將頭埋在雙臂中,“我們明天就能離開涼州了,一切都會好的。”

“離開?不可能了。咱們都必死,即使不是明天,也不會太久。”說這句話時,圓通眼中有不甘有落寞。

“怎麼會?”林昭然失聲,她不相信。

圓通沒說話。

良久,林昭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果真是這樣,大師,你神通廣大,為什麼不逃?”

“今晚這場雨,起碼耗費了貧僧十年的功力。”圓通沒說的是,他還因此遭到了反噬,“貧僧自打上次在京城就受了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剩餘的功力逃不掉了。”他還有事沒完成,他還有機會,不想窩窩囊囊躲躲藏藏的過此殘生。

“你和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林昭然防備地看著他。

圓通笑笑,“王妃是不是懷有身孕了?”

林昭然下意識地摸向腹部,她的葵水是晚了幾天,但他是怎麼知道的?

“王妃是不是恨宮大人的妻子林氏?”

林蔚然嗎?恨,怎能不恨,恨之入骨!她那樣的出身,就該爛泥一樣伏在地裡,憑什麼那麼出色那麼耀眼?

“王妃就沒想過,她為什麼會如此出色嗎?”

林昭然臉色不虞。

“因為貧僧開了天眼,看到她身上那縷異世之魂。”

“你是說,她不是她本人?”林昭然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懷疑,現在圓通所說的話不過是將懷疑坐實了而已。

“貧僧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如願以償,讓她魂飛魄散。”這當然不大可能,但圓通儘量挑林昭然喜歡的來聽。

“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時,林昭然難得的聰明起來了。

“貧僧也不瞞你,需要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的命,並且是心甘情願的。”

林昭然一聽就猛的搖頭,讓她兩命換林蔚然魂飛魄散?不,她不願意!

她的拒絕也算是在圓通的意料之中,但他不急,他最後肯定能如願的。

“希望你不要後悔。”隻見圓通說完這句話後,就磕上了眼。

第二天,林蔚然是被宮小鞅小胖子給吵醒的。

早早醒來的宮小鞅被奶娘直接抱到她屋裡她床上,這小家夥似乎還認得她,爬到她身邊之後,一邊拿著小胖爪子拍她的臉,一邊衝著她啊啊直叫。

等林蔚然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時候,隻看到一顆渾圓的小腦袋一直往她胸前拱。

林蔚然訝異,他這是?還記得找她要奶吃?

她的奶水在出門這一段時間裡早就沒了。

林蔚然起身半靠在床上,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裡,點了點他的飽滿的小額頭,“真是個小吃貨。”

她和兒子玩了一會,然後問了下人宮大人什麼時候起的,得到回答,說宮大人一大早就起來去處理公務去了。

林蔚然聽了也沒太在意,畢竟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涼王死後,涼王府的其餘人昨晚隻是暫時關押,但他們需要押解進京那是肯定的。還有竟陵王和林昭然,昨晚沒辦法出城,今天一定會來找宮大人要求出城的。但既然來了,入甕了,哪有輕易放走的道理?

涼州府衙,此刻是人人自危。

盤踞涼州近三十年的涼王說倒就倒了,與之過往從密的,皆是惶惶然不安的。

就比如此刻的竟陵王,他一早就等在此處等候宮令箴見他了,他實在是坐臥不安啊。

昨晚那一場仗觀看到最後,蕭子琅甚至是絕望的,那場仗甚至給了他一種大梁不可戰勝的錯覺。

再思及他近日的所作所為,他真是膽戰心驚啊。

他想走,可是涼州從昨晚涼王伏誅開始,就進入戒嚴的狀態,整個涼州主城隻許進不許出。出去的話,必須得有宮令箴、鄭春林或者雍王的手諭方可放行。

蕭子琅此時來請見宮令箴,就是想讓他打個招呼,讓城門那邊給他放行。

沒多久,就有人來傳話讓他進去了。

蕭子琅剛想說話,被宮令箴抬手製止了,“竟陵王妃沒來嗎?”

蕭子琅有些莫名,需要她來嗎?她來做什麼?

“去將竟陵王妃一起請來吧。”

不僅如此,宮令箴還讓人去請雍王和鄭春林。

宮令箴吩咐完,自有人領命前去,而他則埋首公務之中,徒留蕭子琅獨自站在那裡,無所適從,不知道要乾什麼。後來他乾脆挑了一張椅子不請自坐。

他倒是想開口套套交情,但很明顯,宮令箴目前並不想說話。

林昭然很莫名地被帶了來,她到的時候,鄭春林和雍王已經坐在那裡了。

他們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此時林蔚然也跟前走了進來,宮令箴朝她招手,讓她到他身邊去。

“令箴,既然涼王一係的人已伏誅,那本王也需要儘快趕回竟陵,告辭了。”說著,蕭子琅站了起來,還衝林昭然使了個眼色。

“等等,誰說你可以走了?”宮令箴叫住他們。

蕭子琅一驚,麵上卻笑道,“難道你還想強留本王嗎?”

宮令箴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竟陵王,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會忘了你昨晚與涼王口口聲聲結盟一事吧?涼王是亂臣賊子,意圖顛覆大梁,此刻已然伏誅。與之結盟的你,也是個亂臣賊子,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雍王,鄭禦史,你們以為呢?”

昨晚蕭子琅太精了,見勢不對就往突厥精兵所在之處縮過去。

即使宮令箴當時非常想一並除掉他,卻不得不投鼠忌器。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夫妻二人是受了他妻子林蔚然的保護了。

雍王點頭,“既是亂臣賊子,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竟陵王與涼王沆瀣一氣,意欲謀反,來人,將他拿下!”宮令箴下令。

“宮令箴,你不要血口噴人!”

蕭子琅堅決不會承認今晚在蓮花山頂峰上要與涼王結盟的話的,反正當時隻有三方人在,涼王已死,他準備來個死無對證。

宮令箴冷冷地看著他,“竟陵王,你意圖謀反的證據確鑿,就不要試圖狡辯了。”

“證據呢?”蕭子琅問。

“要證據是吧?昨晚的不算是吧?那好,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來人!”宮令箴揚聲大喝。

此時進來一個傳旨太監。

蕭子琅心一沉。

傳旨太監看了他一眼,然後命他們夫妻二人跪下。

其餘人也跟著跪。

傳旨太監開始誦念聖旨,大概的意思就是:

竟陵郡守接到密報,說竟陵王府中藏匿有違禁逾越之物。竟陵郡守不敢擅專,立即往上呈報,荊州州牧並竟陵郡守在竟陵王府的地下秘庫裡發現蕭家藏匿有一身五光十色的龍袍!

然後竟陵郡守和荊州州牧二人聯名上奏。皇上下旨,事情查證屬實,竟陵王府所有男丁皆斬首,親屬三族獲罪,流放嶺南,罪臣三代不得入朝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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