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臉色隱隱發黑。
那一處露天煤礦,乃是西州境內最大的一處煤礦。
煤可取暖,更大的用處卻是煉鐵!
沒想到竟在此時暴露。
若說其中沒有關州的手筆,他是怎麼都不信的。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偏偏還被欒峪抓到了人……
齊王此時已將爭樂山之心放在一旁。
今晚的夜審。
欒峪要是真問出什麼來,隻要矛頭稍稍指向齊王府,難免被人懷疑。
要不要……趁機起事?
齊王久久不言,堂下漸漸騷動起來。
兩府的大人們依舊在爭執私礦的事。
“是哪兒的人,審一審不就知道了,順藤摸瓜,還怕找不到背後之人!”
閆玉:對,這位就隻有這一句詞。
這聲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巧鑽到齊王耳朵裡,猶如驚雷。
是了,不能再耽擱下去,當務之急,是讓那些“私兵”閉嘴!
“夜色已沉,本王看今日商議不出什麼結果,不如明日再論。”齊王的拖字訣使的是得心應手。
吳王剛要點頭。
不想英王突然靠近二人,低眉垂目,小聲輕語:“齊王弟,你讓一讓為兄如何?大軍得勝,為兄是真不寬裕,都沒銀錢犒賞,若是能將樂山府同治,正好將諸將士派來剿匪,搜山不易,尚可再拖延些時日,等朝廷的封賞一到,急危立解,到那時,為兄上奏,再讓你接手樂山如何?”
不光齊王瞪大眼睛,吳王亦瞠目結舌。
這是英王?沒換芯子?他是如何能說出這般話來?
將王族顏麵置於何地?
“今日那煤礦,為兄也可幫忙說情欒大人大事化小,西州接連爆出私礦之事,齊王弟,不是我說你,對府內事務也太不上心了。”
英王還要再說,被齊王打斷。
聲音微冷:“王兄這話好沒意思,那煤礦難道不是你派人告知欒大人,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在今日,隻王兄構陷於我也要能拿的出證據才好,若是僅憑匪徒二三言,怕是不足以取信陛下,取信朝堂!”
“這是哪裡話說的。”英王抬頭,露出一雙無比真誠得眼睛,“今日種種,我亦是乍然聽聞,當真不知啊!”
他說的情真意切,配上他尋常的相貌,瞧著還真有幾分可信。
……
瓊山縣預備的晚飯比中午潦草的多。
能不潦草嗎?熱了又涼,涼了又熱,臨時又來了欒大人一行人,又多好些張嘴。
對了,還有那些被抓來的私兵。
眼下全都關在瓊山縣衙的大牢裡。
牢飯也得預備下,多少給口吃的,不能讓人餓死。
今日堂上一番激戰,關州府和西州府的大人們一直在輸出,晚飯自然多用了些。
殘羹剩飯便所剩無幾。
牢頭平時動作都十分灑脫,踢翻碗更是基本操作,今日卻是謹慎了,一人隻有一口的量,可不能再糟踐了。
梆……梆梆……
遠遠傳來不連貫的梆子聲,還有更夫含含糊糊的報時。
夜半三更。
欒大人還沒有休息。
“有人招供嗎?”
“回大人的話,這些賊子骨頭硬的很,沒有一人開口。”
欒峪有些意外。
思索片刻,問道:“除本官外,牢中可還來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