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羨餘帶著一棟移動的小樓,化身驢友,天南海北,無處不可去。
她看過大漠的孤煙落日,看過冰封千裡的江河,看過風吹草低的大草原,看過小橋流水的江南,她曾馴服過草原上的野馬,也逛過六朝古都的秦淮河畔……
一晃眼,時間倒也過得極快。
十年後的一天,登仙觀空無一物的後院地基上赫然又出現了那棟小樓。
那小樓飽經了十年風霜,看上去陳舊了不少,但依然還是當年的模樣。
小樓的門扉緩緩打開,走出的那位道姑也依然還是十年前的模樣,一襲淺墨色道袍,手持浮塵,麵容清麗而清冷,隻是眉宇間添了一抹沉靜雋永。
這十年,林羨餘可不是天南海北玩出去了,她每到一處,都會依景作畫,這麼多年堅持下來,國畫水準又精進了一層。
登仙觀的侍女早已不是從前那批,隻有宮女澤蘭留了下來,不過如今已經是教引嬤嬤蘭姑姑了。
“仙姑……您終於回來了!”澤蘭姑姑一臉的激動之色,她連忙吩咐:“快,立刻叫人稟報皇上!”
林羨餘看著小樓外的庭院,還是當年的格局,隻是那株石榴樹已經遒勁挺拔,再不是那株可以被小太監輕易壓彎的小石榴樹了。
池中的錦鯉也都長大了,一條條肥碩,光彩鮮豔,可見這些年有精心喂養。
庭院裡的玉蘭、牡丹、海棠、紫薇也都是高大挺拔,蔥蔥鬱鬱,眼下玉蘭花初謝,西府海棠吐露芬芳,牡丹花也已經結了花苞。
用不了多久,又是一個繁花似錦的庭院。
過了十年,小樓裡的陳設沒有太大變化,隻是一樓的牆上掛滿了各種畫卷,有《大漠孤煙圖》、《千裡冰封圖》這樣巍然壯觀的圖畫,也有《春日柳枝圖》《秦淮煙波圖》這樣小橋流水般的溫婉畫卷,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張美人圖,美人如玉,或是撫琴、或者吹笙、或是輕歌曼舞,無不動人。
澤蘭忍不住讚道:“仙姑的畫意恢弘精妙,比起當年不止勝了一籌。”
林羨餘笑了笑,閒來無事,畫得多了,自然就精進了。
林羨餘道:“我一路回來,看到鳳凰嶺不似當年熱鬨了。”——當年她雖然也是謝絕外客人,但總少不了虔誠信徒跑到鳳凰嶺遙遙祭拜。
澤蘭歎道:“仙姑一走就是十年,旁人都以為仙姑不會回來了呢。”
澤蘭又道:“因仙姑不在,皇上也很多年沒來了。不過皇上發了話,說您一旦回來,就要立刻回稟。”
林羨餘“唔”了一聲,她也十年沒見這個弟弟了,還有點想念呢。
當然了,最要緊的是小九如今也長大了,如今已經十三歲了呢。
十三歲,在現代人的眼裡還是個孩子,隻是古代結婚早,林羨餘可不想錯過。
她回來的也是不巧,方才還晴朗的天兒,突然就轉陰了,然後就轟隆一聲,下起了雨,雨勢綿綿無儘,而且還越下越大。
林羨餘倒是不介意,她在小樓裡吃著茶,看著窗外雨打繁花,也不失愜意。
暮色之下,一個小宮女快步進來,“仙姑,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出宮狩獵,被困在山中,想進來躲躲雨。”
林羨餘一怔,剛想著小九,小九就主動入甕了。
隻不過,他怎麼又跟八阿哥攪合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