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是個對忍術極為癡迷的人。
緋世坐在桌邊,漫不經心的環視著身處的這所簡單到冷清的公寓, 慢慢從記憶和書本中拚湊出主人的形象。
曆史記載, 大蛇丸六歲時便家破人亡,性子從此冷清又孤僻, 常年獨來獨往, 也就是成為猿飛日斬的弟子之後,這種狀況才有所改善。
但一般來說,他身邊的聲音不是自來也整日單方麵不服氣的吵吵,就是自來也犯蠢,綱手對自來也施暴, 猿飛日斬勸架。真正有他參與進去的談話,還是少之又少。
他是個思想深沉的人,野心勃勃又以自我為中心,因此很難被其他人理解。
他曾被白蛇預言過“不死”, 對生命的脆弱好像有特彆深刻的體會,在這個時期就已經隱隱表現出了對不朽的生命的狂熱。
是的, 狂熱。
緋世麵無表情的站起身走到書架前, 好似沒有發現旁邊的人那過於熱切的眼神。
在他小時候,大蛇丸就對他的體質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到現在重新認識一遍,他看著他的眼神又平白多了些炙熱。
當然,這樣的目光對緋世來說並不陌生。
——從一見麵開始,大蛇丸就沒有掩飾過對他的【渴望】。
“……不愧是那個時代的忍者,許多忍術我本以為再也見識不到了。”
時間正值傍晚, 拽著緋世雜七雜八問了一天的大蛇丸心滿意足又意猶未儘的收起卷軸,轉頭看了眼正在瀏覽他的書架的人。
櫻發青年的外貌極年輕,看起來比他還要小幾歲,身上卻有著一股時代造就的風霜感,眉眼精致,沉澱進骨子裡的是穿越曆史走來的沉靜。
注意到大蛇丸的打量,他轉眼看向了他,皮膚璨白剔透,燈影在清透的碧色瞳仁裡暈開流轉的金色輝火。
大蛇丸突然便失語了。
見他表情空白的看著自己不說話,緋世便又轉回了頭,無意中發現了一本深褐色的大部頭。
那是一本戰國前雜事,當做野史看看是很有趣的,緋世當年也有一本,從宇智波族地搬到木葉去的那個冬天也一並帶了過去。
“你也有這本書麼?”他說著,伸手拿了下來。
大蛇丸從恍惚中回過神,看起來有一瞬間的緊張,上前想阻止他:“等等,那本書是——”
話音未落,緋世已經翻開了。
空氣寂靜了一會兒。
櫻發青年看著扉頁上熟悉的署名——連名帶姓的署名,動作停頓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這是……我的?”
大蛇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看到那個美麗的人抬頭看向他,碧眸乾淨而平淡,像是翡翠,又像一汪春天的靜湖,心率突然有些失常。
緋世重新低下頭,信手將書翻了翻,還能發現自己當年留下的筆跡。
這筆跡包括了他的收獲和質疑,以及……結合書中記載,對後世發生的事所做出的解釋一二三。
這書年代久遠,幫他弄明白了一些後人(比如他這樣的)無從佐證的事,讓他茅塞頓開,因此才隨手記下,卻沒想到……
扉間應該是發現了這一點,才將這本書作為私人物品保護了起來,沒有直接捐出去。
但這樣一來,大蛇丸對他的來曆……
緋世停下了動作,過了一會兒才聽不出情緒的說:“我的東西不出意外都在扉間那裡,他身為二代目火影,所有未捐出的文獻材料應該都受到嚴密保護。”
這句話隱藏的意思很清楚了。
大蛇丸偏移了視線,渾身僵硬著不言語。
緋世合上書,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平淡的說:“為什麼拿走我的書?”
他頓了一下,語氣微冷道:“因為你發現了裡麵的東西麼?”
大蛇丸收緊了手指。
他呼吸發緊的抬眼看向緋世,金色的縱長瞳孔似乎有些許的放大。
事情發展至此,也不需要再繼續偽裝了吧。
他這樣想著,久久的凝視著緋世冰冷昳麗的臉,眼底漸漸放射出癡狂的迷戀。
“……那其實是意外之喜,我的本意隻是擁有您的一點東西。其他的文獻太過重要,拿走了反而會被發現,因此不得不說……世事無常啊,來自未來的大人。”
他語速緩慢的說著,慢慢伸手攥住了緋世握著書脊的手指,近乎於虔誠的吻了吻。
“從初見時的反應來看,您想必早已認識我了吧?”
緋世沉默著不說話,這種默認的態度以及沒有排斥他的行為都讓大蛇丸勾起了唇角,蒼白的臉染上紅暈。
“……那你又是如何認識我的?”緋世任他抽走自己的書轉而試探的握住自己的手,語調波瀾不驚,“你如何確認我就是那個【宇智波緋世】,又為何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執著?”
大蛇丸輕輕的笑了一聲。
“……因為一幅畫。”
緋世無動於衷的看著他,連眼神都沒有偏移一下,冷漠的好像精致的人偶:“一幅畫?”
“是的,一幅不及您風采的一半,卻足以攝人心魄的畫。”
大蛇丸像是被他冰冷卻又不反對的態度激勵了,蒼白的唇角微微勾起,慢慢傾身擁住了他。
他身上溫溫涼涼很是舒服,有些拘謹,又很是小心翼翼的將下巴靠在緋世的肩頭,睫毛細密而微卷。
“我確實與您素昧平生,但卻因為得到猿飛老師的允許,進入二代目大人的資料室,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了您存在的痕跡……二代目大人可真是謹慎,可惜,他死的太突然了,有很多痕跡還來不及銷毀。”
大蛇丸說到這裡,似是無意的抬頭看了緋世一眼,卻冷不丁撞進一片深不見底的碧綠。
他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輕笑道:“看來傳說是真的了,您真的與二代目大人互為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