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糾結(1 / 2)

漸漸濃鬱的水汽洇濕了柔軟褶皺的布料,視線所及之處一片霧蒙蒙的潮濕,呼吸間吸入的水霧也有淡淡的甜,讓人分不清是瀕臨結束,還是剛剛開始。

狎昵的話語在耳畔徘徊,毫無攻擊性地溫柔語氣與他商量,可不可以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腦海裡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但此刻一切都被模糊,睫羽劃過臉頰,輕柔的觸碰仿佛蝴蝶翅膀悄然撫過,帶來一點點蔓延至脊髓的癢,交握許久的指尖終於不再冰涼,淡淡的溫熱讓一切都沒那麼難以承受。

沈忘州聽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啞聲說出“可以”。

撐在一旁的掌心下的布料是乾的,好像隻有他的衣服濕了,黏連在皮膚上,體溫過高輕易蒸發掉上麵的水分,一點點香氣順著霧蒙蒙的空氣鑽入鼻腔,陣陣海浪聲幻聽在腦海深處。

他聽見了某種古老神秘的曲調,輕而低的嗓音用歡愉的情緒哼著一首沒有名字的曲子,讓大腦像被控製了一樣陷入不可自拔的愉悅,所有的所有都被無限放大至承受的極限。

沈忘州抓住對方蒼白清瘦的手腕,一滴汗從鼻尖滑落,他睜大眼睛,胸口起伏劇烈得像溺水的人。

“司溟……”他低聲喊,眼睛睜到最大還是看不清什麼,嗓音沙啞微顫:“夠了……靈力,沒有了……”

腰間一緊,他被動地轉過身,後背撞入一個沾染涼意的胸膛,沈忘州恍然覺得對方像某種非人的生物,體溫詭異的低,連呼吸都是冷的。

涼涼的氣息沾染著耳朵,卻完全相反地讓耳根紅熱到透,連著脖頸的皮膚都在發燙,對方繾綣地埋進他肩膀,仿若撒嬌般輕哼,語調裡的親昵旖旎不加掩飾。

直白地陳述著他的窘境:“師兄……你很難受。”

沈忘州想也沒想地逞強:“我不難受……”

司溟掌握了證據,鼻尖輕蹭他耳朵,好像不與他貼近便難以存活,語調尾音拖長,像從遙遠的深海傳遞:“師兄,你幫我壓製了體內的靈力,我也應該幫你。”

不等沈忘州拒絕,他微微歪頭,摟緊他湊到前麵看著他的側臉,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還是,你覺得我太弱了,不能幫你。”

拒絕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布料陡然皺在一起,手指繃出青筋,沈忘州靠在司溟肩膀上咬牙壓製聲音望著窗邊。

體內的靈力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精神的渙散,失控地在內府亂竄,直到一股清涼的水流淌過,躁動的火係靈力才漸漸後退蜷縮,最終變成一小團內丹,溢出的丹魄氣息散開成點點雲霧,沈忘州手指不受控製地抬了抬,失魂了一樣地咬緊嘴唇。

夜風習習,淺泉裡的泉水幾次濺起,打在光滑的玉石壁上,留下濕漉的水痕,一次次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沈忘州離開時圓月高懸,他一襲月白勁裝推門而出,外袍不知道扔哪去了,許是濕透許是撕破,靈力失控的時候誰知道他乾了什麼蠢事。

喚出襲焱,沈忘州踩入屋簷下的陰影,遮住染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想起屋內蜷縮成一團熟睡的人,近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翦緋庭時已是深夜,沈忘州換好衣服躺在床上,瞪著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抬起手臂擋住嘴唇,雙眼緊閉,耳根已然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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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一滴小小的露珠在窗台上的小靈植葉尖凝聚,晨風下搖搖欲墜。

不知是哪個院的弟子在晨練,激昂整齊的喊聲吵醒了忘記啟動結界的沈忘州,他揉著眼睛不願意起,更不願意麵對事實。

翻了第六個身,沈忘州捏著司溟從仙境出來時提醒他翻找的內丹,陷入回憶。

他昨天就是去給司溟送內丹、問司溟要不要跟他一同去北魎花街的,結果兩件事沒有一件事辦成。

沈忘州歎氣,他還得去找司溟一趟,雖然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和害臊,但是這兩件事得辦好了。

這可能就是衝動的懲罰,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還會這麼做。

他做不到丟下司溟一個人忍受靈力衝突的痛苦,更做不到當做沒事人一樣把昨夜當成一場單純的幫助,所以他很彆扭。

他怕司溟誤會些什麼,又怕解釋的時候讓司溟誤會,他隻想維持現在師兄師弟的關係,而不是更複雜不穩定的所謂雙修夥伴。

司溟……司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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