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哭(1 / 2)

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塊布,一片黑暗裡視覺被輕飄飄地奪走,敏感的觸覺像一根懸在空中的絲線,岌岌可危地掙紮在斷裂邊緣。

沈忘州後頸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捏住,像貓科動物被叼住了弱點,強勢的壓製挑起敏感的神經。沈忘州不得不在仰頭的同時與他接吻,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比起熄滅蠟燭,眼前這樣濃稠似墨的黑暗更像被剝奪了視覺,隻能在幽暗中摸索的無助讓沈忘州繃緊了後背,卻茫然無措到不知道要抵抗些什麼。

他偏頭想要躲開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握住後頸的手指力度陡然變重,疼痛像一個不尖銳的教訓,讓他眼神一滯,不受控製地轉回頭。

下唇一痛,沈忘州吃痛地僵了僵,後頸的手指尖力道放鬆,溫柔地握住頸側,引著他低下頭,放棄理智,一起沉淪進幽深的夜色。

彎彎的月亮被雲層吞噬,燭火熄滅後的屋子漆黑得目不可視,沈忘州手指胡亂擺動,無意中推到鮫人的臉,觸碰到的皮膚滑軟冰涼,勾著他在推拒時忍不住摸了摸冰涼的臉側,觸到唇角時燙到般鬆開手……

飄忽的幻覺終止與漫不經心的時刻,沈忘州狼狽地抓著鮫人的肩膀,胸口幾度起伏,心臟跳到胸腔發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迷糊地晃了晃頭猶在躲避似的,色厲內荏道:“你……乾什麼?”

耳根透紅、指尖攥緊到泛白的模樣像被逼急了的貓兒,齜起獠牙不要命地質問高高在上的神明。

仿佛隨著燭火的熄滅變了個人,鮫人靠在他肩上,嗓音低啞無辜,帶著點兒故意為之卻又無法抵抗的可憐,撒嬌道:“我好難受……”

沈忘州的怒意陡然熄滅。

鮫人是為了救他才受傷……

他搖了搖頭試圖思考利弊,可對方壓根不給他機會,冰涼的呼吸鑽入耳朵,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

沈忘州心臟一緊,又很快放鬆,空虛的感覺讓他抓緊了對方的肩膀,掌心下的觸感隔著層層疊疊的仙袍,讓他煩躁間覺得礙事。

沈忘州指尖動了動,光是努力控製自己彆主動往鮫人唇邊湊就用了全身力氣,此刻思考的能力被放棄,隻能乾澀地開口:“怎麼樣才能不疼?我沒有藥……”

染著涼意的指尖落在耳尖,緩慢地順著輪廓滑動,最後點在殷紅的耳後。

慵懶低沉的嗓音沾滿蠱惑的意味,在耳邊誘著:“你有。”

沈忘州肩膀不受控製地聳了聳,試圖擺脫從耳尖滋生的,讓他心臟亂跳的感覺,他咽了咽口水,像進了青樓的小僧,眼神躲避地道:“我隻是個金丹期的修者,連檀魍都打不過,你已經……那麼厲害了,我怎麼幫你。”

按在一旁的手指蜷了蜷,想要通過攥緊拳頭維持住那點兒零星的定力,在握到僅剩一個縫隙時,對方的指尖時機恰好地鑽入了拇指和食指的縫隙,與他十指相扣……

鮫人的體溫冰冷,但肌膚柔軟,握住沈忘州僵硬的指尖時像水流纏繞。

忽然軟下去的嗓音仿若撒嬌,抵在耳畔,可憐又誘人:“小修士,隻有你能幫我,幫幫我呀……你知道怎麼做,對麼?”

他知道?

他怎麼知……

沈忘州一頓,隨後害臊到頸側一片火燒火燎的熱,他不受控製地握緊了鮫人的手指,心虛又羞惱地反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怎麼能和鮫人……雙|修呢!

幫司溟是因為司溟對他十足依賴,漂亮可憐又乖順,他不忍心。

可鮫人……可鮫人救了他,沒人心疼又受了傷也很可憐,對待他時也很乖,聲音也很好聽,軟軟的態度和鮫人身份的反差更是刺激得他心尖發燙……

沈忘州在一片茫然渴望裡艱難地尋找那點兒理智。

心底一個聲音滿是誘惑地告訴他要知恩圖報,另一個聲音嚴肅大喊讓他不要心軟。

可鮫人真的救了他,也是真的很……誘人。

脆弱的喉結上下滾動,話語在嘴唇裡幾次掙紮,最終敗給了一叢叢從陰暗處瘋狂滋長的情緒,含糊聲音變成一道極低的“那你要聽我的”。

薄唇在黑暗中勾起弧度,像勾引男人吸□□魄的豔鬼,趴在沈忘州的耳朵,語調柔軟地呢喃:“你要欺負我麼?”

沈忘州渾身一僵。

腦海中理智的那根弦。

“啪——”地一聲。

徹底斷裂。

他半跪著撐起上半身,鮫人的臉順著他臉側滑落至鎖骨,仰頭望著沈忘州清晰誘人的下頜線和不停滾動的喉結,黛藍眼眸愈發幽深,像看著懵懂單純的獵物,愉悅而縱容。

舌尖從唇畔舔過,饑餓感如影隨形。

沈忘州對此一無所知,他掐住鮫人的脖頸向上抬,強迫他在黑暗裡看向自己——這在清醒的時候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做的事情,在黑暗的遮掩和鮫人的縱容下,做的尤其強勢和理直氣壯。

“我要把你欺負哭了。”他很凶殘地表達立場。

“我的眼淚很珍貴——”鮫人柔軟無骨般依在他鎖骨上,指腹順著沈忘州鎖骨的末端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衣滑動,清晰地感受著指腹下的顫栗,細膩的指尖在頸側輕笑著畫了個圈。

少年像被順毛的壞脾氣大貓,喉嚨裡都發出呼嚕聲了,還要咬你一口撓你一下,大聲喵著讓你知道“它才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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