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情債(1 / 2)

沈忘州在胤淮的寢殿內又修養了三天。

元嬰期修者的身體恢複極快,說是修養,其實更多的是留在這裡鞏固元嬰中期的修為。

為了不讓自己被胤淮牽著鼻子走,沈忘州主動要求胤淮做他的對手,和他切磋。

既能消磨時間,又可以認真體會到自己和修真界真正的天花板之間的差距。

最關鍵的,也是沈忘州最不想承認的,他想逃避答應胤淮的那句“下次怎樣都行”,能逃多久逃多久。

鱗淵峰水霧氤氳靈氣充沛,最奇異的是峰頂有一處流動著的巨大湖泊,水活魚遊清澈見底,散發著絲絲甜膩。

湖泊大到幾乎占據了大半個鱗淵峰,出了寢殿再走幾步就能跳進去。

沈忘州本打算在外麵練劍,但還未出門,隻遠遠看過湖泊一眼就眼前一黑閃回了寢殿。

他特彆慶幸,這次的心魔劫和水無關,雖然他還是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多虧了那隻和司溟很像的白狐——不知道司溟如何了,他玉佩接連幾日都沒反應,隻能聯係到遇錦懷和秦雨……

前者說起來便和霖澤真仙一樣念個沒完,後者可以和他相對無言一個時辰。

沈忘州發現,和胤淮說話居然是他最好的選擇。

雖然胤淮說話時總是若有似無地撩撥他,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的色彩,手指更是哪裡不讓碰哪裡,看他麵紅耳赤要拔劍時再往他懷裡一躺,懶懶撒嬌說困了……

沈忘州若是氣急了,便舔著嘴唇問是哪麵生氣了,上麵他就吻過去,下麵——

沈忘州捂住臉,胤淮在他麵前完全沒有師祖的樣子。

在遇錦懷他們麵前,就是雍容華貴性情冷血,甚至不能直視的尊上,在他麵前甚至扮過琴師和合歡宗弟子,主動脫衣引誘……

寢殿內,道道赤炎化作刀刃,幾番巨大的靈力波動震碎了所有布置,裹挾著猛烈戰意刺向一襲白衣的男人。

鋒銳劍尖停在胤淮胸口,劇烈顫動,再也不能前進半分,沈忘州咬牙想要收回也做不到。

胤淮漫不經心地側身,指尖點在沈忘州手腕,一陣冰冷寒意滲入,襲焱倏然落下,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住——

劍刃調轉,尖端離沈忘州的喉結不足半寸。

沈忘州胸口劇烈起伏,握著襲焱的手已經脫劍,依舊肉眼可見地顫抖,整個人在威壓下艱難地喘息著。

數不清是第幾次嘗試,也數不清是第幾次被奪劍。

胤淮定下的規則很簡單,卻也難如登天——沈忘州碰到他衣角就算勝。

沈忘州陰謀陽謀都用到了,也沒能成功一次,技巧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變得可笑至極。

但他沒有丁點兒氣餒,反而將胤淮每次動手的時機記在腦海。

胤淮有時會直接壓得他動彈不得,有時會用最少的靈力反製出最強勢的效果,沈忘州光是看都能受益匪淺,更彆提親自對陣了。

等沈忘州若有所思地發呆發夠了,胤淮才不緊不慢地抬起手,長睫微垂,似毫不留情般向下一壓:“太慢了。”

沈忘州瞳孔緊縮,隻來得及將手臂橫擋在身前,整個人就被一股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道推了出去。

最讓他煩躁的是這力道絲毫沒有傷他,反而玩弄似的將他推遠後就化作一道力量繞過他手腕,繩索般地纏了幾圈。

比麵對檀魍時還要無力的感覺,沈忘州有理由懷疑胤淮已經可以飛升成仙,但就是不飛……

沈忘州已經被逼的化妖,赤燼的力量加上本體的力量一起去碰胤淮,但他根本連胤淮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炎祈靈以命搏命的招數完全用不上。

胤淮根本不傷他,又何來搏命一說。

直到將元嬰期的龐大靈力耗儘,沈忘州也沒能成功,反而腿軟得連路都走不了,讓胤淮抱著去了靈泉。

泉水很淺,沈忘州累得泡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夢裡他按著胤淮錘。

睡得很是香甜。

再次醒來,他又躺在床榻上,麵對著胤淮被攬進懷裡,不知道睡了多久。

沈忘州小心地往後挪了挪。

他睡著時覺得身邊涼絲絲的,好舒服,原來是胤淮的體溫。

這麼一看,胤淮、司溟、鮫人的體溫都很低。

按在腰窩的手力道適中地壓了壓,胤淮睜開黛藍色的眼睛,毫無困意地開口:“醒了?”

腰間一酸,沈忘州為了躲他,不得已將腿壓在胤淮腿上,又去拽那隻手。

嘴裡裝作不經意地問:“你的體溫為什麼這麼冷?”

沒想到胤淮反問他:“你不清楚麼。”

“我為什麼清楚?”沈忘州手也拽不動腿也踹不走,胤淮得寸進尺地埋進他鎖骨,冰涼的唇讓肌膚一陣顫栗。

沈忘州隻能捂住他的嘴:“我不知——”

他話音一頓,忽然想起來胤淮和他交手時,他觸碰到的屬於胤淮的靈力都是滲著寒意的水屬性。

原來是因為先天水靈力。

司溟是因為靈力相衝,水靈力不得已充斥全身壓製火靈力,所以體溫很低。

鮫人……大概因為他是鮫人,所以體溫比人族低也正常。

沈忘州心底的違和感一閃即逝,轉而把這些丟在了腦後。

胤淮見他想到了,便親了親他下巴,眉眼惓懶溫柔:“還有什麼想要的?”

沈忘州想也不想:“想要你忘了我說過的胡話。”沒下次了!

七天時間快過去,馬上就要離開鱗淵峰了,他要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了。

“忘不掉,”胤淮懶洋洋地咬他嘴唇,眼底閃過笑意,聲音含混,“下一個。”

沈忘州指尖輕輕抓了抓錦被,旖|旎的氣息讓他感覺不妙,快速地轉移話題。

“你的心魔消失了嗎?”

胤淮說過,因為沈忘州“始亂終棄”,還“不願見他”,他“傷心欲絕”,因而“生了心魔再難進益”。

沈忘州不知道真假,準備試探一番。

胤淮手指圈住他手腕,與他鼻尖輕蹭,垂著的眼睫格外好看,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想幫我?”

沈忘州吃了那麼多虧,總算想起來防備,眯了眯眼,謹慎道:“怎麼幫你?”

胤淮執起他一縷發絲,和自己的墨發一起繞過指尖,糾纏在一起。

玩味道:“與我結為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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