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貪婪(2 / 2)

一句話,徹底崩斷了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沈忘州一把拽住司溟的肩膀,用力將人按在假山上,甚至看見司溟身體隨著撞擊晃動了一下,悶哼出聲。

他被不知在何處的視線點燃了,渾身沸騰,失去理智,凶狠地咬住司溟的脖頸,像是要吞食鮮血。

司溟樂於將“主導權”交予,看著他的小師兄用笨拙到不得章法的動作胡親亂蹭,卻依舊滿足不了自己,隻能重重地呼吸著,急躁地一次又一次抱緊他。

他騰出一隻手按在沈忘州腦後,微微偏頭,尋到一個體貼的角度,曖澀地含住那枚通紅滾燙的耳垂,喉結輕滾,露出一聲誘得沈忘州抖如篩糠的聲音,心思極壞地引著本就瀕臨崩潰的人徹底墮落。

裂帛聲一晃而過,司溟束發的那顆珠子被暴力拽下,銀白色長發在假山交錯的光影下晃成一片荼|蘼的暗銀色。

絲絲縷縷糾纏在沈忘州溢出薄汗的臉側,又被蒼白指尖挑開拂去,繞住仰起的頸子。

兩人緊緊相擁,氤氳的冷香化為糜豔的誘餌,沈忘州一顆顆地吃掉,中毒已深。

在一道道刺眼的視線“注視”下,充滿背德感地用力抱緊司溟的後背,企圖躲開兩人滾燙的目光,他就這樣被看著,被支配,被擁有,被汲取……

燥熱的暑氣融化了堅固的冰河,過多的熱讓人神誌恍惚,河水從山巔洶湧而下,裹挾了融化的雪水,闖出河道,翻湧搖晃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麻木的右腿努力地踩著堅實的地麵,沈忘州恍惚間聽見了陌生又熟悉的腳步聲。

熟悉到像鮫人那樣輕緩,和胤淮一樣安靜,又陌生到像是他不認識的人。

“他們”在靠近。

沈忘州勉強提起一點點精神,試圖去仔細聽。

司溟眼眸微微眯起,在他耳邊輕咬,聲音壓得極低,沙啞低沉又似撒嬌的語氣鑽入耳朵,抵在膝窩的手腕定住不動,他低聲說:“有人來了,師兄。”

沈忘州後頸潮熱眼尾透紅,瞳孔渙散又掙紮,身體抖得幾乎站不住了,他隻有一個,不,兩個支撐點,讓他如何去反應。

他整個人都緊張得繃緊了,肩膀更劇烈地抖了抖,後頸發麻,強行控製自己放鬆下來。

司溟唇角微微彎著,和動作截然相反乖順地蹭在他耳畔,軟聲勸慰:“隻要沒有聲音,不會發現的。”

沈忘州不受控製地舔了舔嘴唇。

司溟現在的嗓音太過誘人,啞著,低著,愉悅著……貼著汗濕的頸側,覆著柔軟的耳骨,膩著不住滾動的喉結,一聲聲地喚他。

他遭不住。

沈忘州受了什麼快樂的折磨一樣耳尖顫了顫,用力抓了抓司溟的後背,指尖蜷縮著,喉嚨裡溢出些許動靜,又被強行壓住。

睜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一側入口,濕漉漉的睫毛沾成一綹一綹的,還在從眼角溢出意味不明的濕潤。

司溟說,不出聲,就沒事。

沈忘州這個時候一向傻的可憐,隻要哄得妥帖,軟著來,可憐著說,就什麼都信。

平日裡煩躁不耐的人變成這樣,更惹人過分欺負。

腳步聲時遠時近,不知是他聽錯了,還是司溟聽錯了,好似有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著不肯走。

沈忘州從咬緊牙齒到咬緊嘴唇,最後被司溟控製著咬緊他的領口,呼吸一下重過一下,渾身上下像一隻煮紅的蝦,弓起又被捕撈回,最後隻能啞聲讓司溟不要鬨了。

太陽從東邊攀升至正上,灼熱的陽光照射萬物,滋養萬物,唯獨落不到這一方窄窄的,潮熱的,陰暗的地方。

一隻圓滾滾的鳥兒落在一旁粗大的柳樹上,細小的喙細細啄著樹乾,發出的聲音卻是詭異沉重的撞聲。

鵝黃色的眼睛眨動幾下,撲朔著翅膀繞著落在了假山上,歪頭看了看,叼走了一顆漂亮的珠子。

太陽東升西落,從不因為弱小人族的乞求放慢一絲速度,它堅定地帶著無聲的時光緩緩滑向西方。

眼淚模糊紅腫的雙眼時,沈忘州聽見司溟對他說“好像感覺到師祖的靈力波動了”。

一句話,沈忘州下意識的反應,險些把自己變成一灘掬不起來的沸水。

他像一棵改變生命軌跡的幼苗,已經失去了立在地麵的能力,變成了一顆懸於樹梢的,熟透了的果子。

最煎熬的是,沈忘州在日幕西斜時,崩潰地察覺到了鮫人的靈力,他掙紮著險些撞到石頭上,又被司溟紅著眼眶的模樣刺痛,一咬牙,哄著人堅強地說了聲“沒關係”。

過度心軟又過於自信的少年總是善於弄死自己。

……

夜幕降臨,白日裡的燥熱歸於平息,素了十幾日的靈識徹底飽和,周圍安靜到隻有風吹草木聲和蟲鳴聲。

司溟靠著假山上一塊平整的石塊,慵懶饜足地輕輕閉著眼,唇角的傷口還在細細地滲著血,被猩紅的舌尖拭去,凸起的喉結輕滾,貪婪地回味著愉悅的滋味。

膚色蒼白的頸間一道暗紅色的手印不算突兀地墜在幾抹痕跡旁,足以見得小修士失控的有多離譜。

暗銀色的發絲鬆散地垂至腰間,隨著微風細細飄動,纏纏繞繞地落在懷裡人的肩上,勾住同樣散亂的墨發,再也沒了束發的珠子。

那顆萬年丹鶴修煉極致的內丹,就這樣被一隻笨拙的鳥兒叼走,隻因主人無暇管它……

沈忘州閉著眼睛倚靠在司溟懷裡,仍舊微微顫著的手臂垂在身側,手背上一道不淺的齒痕,指尖泛著難以言喻的淺粉,彎曲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一個壞掉的鎖,頹然掛在門上,裝樣子的能力都沒了。

玉佩上的細微響動驚醒了仿佛淺淺睡著的兩人。

沈忘州泛紅的指尖動了動,手腕連著過度向後的手臂一陣難以言喻的酸痛,身體做出最真實的反應,阻止他的動作。

他不爽地皺起眉,準備硬來。

司溟輕輕握住他指尖,軟聲喊了句“師兄”,沈忘州才收回手,重新趴回他懷裡。

安撫好師兄,司溟貼心地向玉佩裡輸入靈力,替他回應。

兩人無數次親近的結果就是,沈忘州身上的每一個有靈的物件,就連襲焱和百寶囊都會將兩人搞混,允許司溟隨意使用。

感應到主人的虛弱,玉佩也隻發出微弱的光芒,傳達出遇錦懷溫潤的聲線。

“小師弟,你現在在哪?”

沈忘州嘴唇蹭過司溟的頸窩,慵懶疲憊中夾雜幾分饜足地閉著眼睛回答。

“在……調查。”查個瘠薄。

太墮落了沈忘州,這麼嚴肅的時刻還有心情胡鬨,還鬨的這麼誇張。

遇錦懷向來縱容他,聞言絲毫沒有懷疑,隻關切道:“天色晚了,師父讓我們近日夜晚減少行動,小師弟你注意安全。”

沈忘州此刻懶散得像隻吃飽喝足的貓兒,含糊地答應:“知道了師兄。”

“嗯,”遇錦懷頓了頓,似乎在與人說些什麼,過了會兒才又道,“司溟問我你何時回來,他已經等了一天,很擔心你。”

“什麼司溟,司溟就在我——”沈忘州的聲音猛地一頓,“歘”地睜開眼睛。

遇錦懷不知他在說什麼,無奈地吃了這口狗糧,替兩個小師弟傳話。

“小師弟,司溟讓我告訴你,他一直在房間內等你,很聽話地哪裡也沒有去,他想你了。”

沈忘州喉嚨裡“咕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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