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個(2 / 2)

沈忘州沉重的腳步頓時有些邁不下去,一顆心都要讓鮫人這般癡情苦等的模樣弄碎了。

他糾結愧疚地想,古代的君王大概都是些無情無義的東西,不然像他這樣同時對三個人用情至深,單是每日翻牌子時,想到可能會冷落了另外兩個,就能把他愧疚死,哪用得上刺殺。

似乎發現了他走路動作的異常,鮫人雙眼微微眯起,唇角卻帶著親昵的笑意。

親昵地喚他:“忘州,有沒有想我。”

沈忘州心頭一跳,尷尬又羞愧地移開視線,不知道該說想了還是沒想。

想了就是和司溟親近的時候想彆人,浪蕩且渣。

不想就是光顧著和司溟親近把鮫人忘了,還渣。

沈忘州不習慣這麼無言以對的狀態,他快走幾步到門前,一把攬住了鮫人的腰,用力將人摟進屋裡反手關上了門,又上了一道道結界,才重重地呼出口氣。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沈忘州的衣衫在臨行前已經被司溟整理妥帖,至於脖頸和嘴唇以至於耳朵手腕這種地方的痕跡,就無能為力了……

空氣安靜得令人心虛,沈忘州眼神試探著落在鮫人的柔軟濕潤的嘴唇上,又緩緩上移,劃過高挺的鼻梁,落入一雙眸色意味深長的黛藍色眼眸。

坦白從寬——沈忘州從裡麵得出了這四個字的結論。

他莫名不爽,又在不爽裡摻了點兒和不爽背道而馳的愧疚,還有幾分偷偷摸摸被發現的刺激……非常複雜。

沈忘州眼神飄了飄,最後握緊拳頭看著司溟的眼睛,竹筒倒豆子似的給自己一個痛快。

“我……我今天見到司溟了。這幾日他一直待在貝殼裡,我每日都會去看看他,他身體不好,那麼病弱的人就那麼一直睡著,我不放心。”

“這樣嗎……忘州還真是善良。”鮫人垂著眸子眼神溫柔

地看著他,唇角的弧度一直淺淺彎著,卻讓沈忘州從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後背發涼,後頸酥麻,不知從何而起的緊張。

“然後,然後……”看著鮫人包容寵溺的神情,沈忘州忽然卡了殼,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口,“然後……”

“然後什麼?”鮫人揉了揉他綴著一點齒痕的耳垂,玩味地彎了彎嘴角,語氣溫和,“說吧,我在聽。”

越是猶豫越覺得難以啟齒,沈忘州下意識抿了抿嘴唇,視線劃過鮫人的眼睛,帶了些認錯的意味。

他覺得他現在這幅模樣已經很明顯了,他等著鮫人戳破然後道歉。

但顯然,鮫人並不想如他所願,雖然什麼都沒責怪,卻隻等著他自己說。

沈忘州被冰涼指尖撚動的耳垂發了燙,紅腫的嘴唇幾次張開,又羞赧地閉上。

他不再看鮫人的眼睛,瞳孔裡倒映出他的模樣,心虛狼狽的像個偷吃的渣,被鮫人的眼神定在原地。

月色遭雲層遮擋,微弱的光透不進空蕩的屋內,僅有的一顆深海銀蚌珍珠散發著些許光芒。

沈忘州站在過分安靜的屋內,每一次呼吸都明顯得過分,讓神經不受控製地繃緊。

此刻,他變成了一個被審訊的罪人,鮫人則是一個高明的圈養人。

他雙手乾淨眼神溫和,安靜地站在沈忘州麵前,從不使用暴力手段,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讓罪人雙頰泛紅懺悔得全盤托出乞求原諒。

熟悉的,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鮫人麵前供他肆意觀賞把玩的感覺再次出現。

沈忘州耳根通紅,久久沒有說話。

鮫人似乎並不急,漫不經心地拾起一隻杯子,斟滿甜酒,遞到他唇邊。

泛著涼意的杯沿緩緩蹭弄灼燙的肌膚,鮫人看著他,散漫地低笑,意味深長地問:“不能日日和司溟相處,忘州這是想得緊了?”

沈忘州走了一路,喉嚨乾渴,在重重壓力下這杯甜酒的誘惑不斷攀升,他努力移開視線,乾啞地開口,半點兒謊都不會說:“……想了……”

他還想胤淮了,隻是沒找到機會見他。

鮫人會讀心,早就看出他的想法了,隻是不說。

他像個自以為是的小狗似的上躥下跳,鮫人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僅不提醒他,還故意餓著他,讓他去找彆人要“骨頭”。

對,鮫人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給他。

沈忘州忽然多了點兒理直氣壯,暴躁地瞪向鮫人,一副“我要和你對著乾了”的囂張模樣。

“你是不是……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

“是你想我去找司溟的。”

瓷杯稍稍晃動,一點酒液濡濕唇角,沾了水漬的唇紅腫濕潤,像朵被過分采摘的花。

鮫人曖|昧地用指尖按壓沈忘州的嘴唇,輕易挑起躁動的神經,語氣無辜地問:“我怎麼了?明明是忘州心悅的太多了,還要怪我不能接受被豢養在房間……滄海浩大無垠,如今我為了你乖乖睡在這方寸之地,忘州都不會心疼我的麼?還是說,人族都是如此喜新厭舊,已經玩弄夠了?”

沈忘州被一連串的罪狀說得愣了好一會兒,才反駁他:“我沒嫌棄你,我隻是,把你們當成了一個人,我其實不是那麼……多情的人,唯獨麵對你們三個的時候,我好像——”

連最基本的羞恥心和負罪感都被莫名取替了,一個接一個的有了肌膚之親,都沒能興起一點兒拒絕的念頭。

眼底閃過一抹愉悅,很快被掩飾。

鮫人抬起他的下巴,一眨不眨地盯

著他的眼睛,意有所指道:“所以……忘州想要我們變成一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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