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疼我(2 / 2)

胤淮微微一愣,隨即勾住他的無名指,圈圈繞繞間聲音輕軟地說:“忘州要把我一個人丟下麼……”

對!他怎麼丟下司溟模樣的你,就怎麼丟下現在的你!

沈忘州用力想抽回手,卻被緊緊攥著,紋絲不動。

就聽這鮫勉強彎著唇角,親了親他鼻尖,濕著一雙眼睛堅強地望著他:“萬年來我都是獨自一人,這裡又冷又孤寂,我以為忘州會陪我的……沒關係,我應該習慣的。”

沈忘州都抬起來的腳硬生生又放下了,想起這個就來氣:“你哪是一個人,你是三個!三個不夠,你還可以再多來幾個!騙我的時候一會兒一個,現在裝什麼可憐!”

“忘州果然隻喜歡司溟,”胤淮聞言絲毫不覺得羞愧,還抓到了沈忘州的小辮子,抬手揉住沈忘州的耳垂,冰涼柔軟的指腹輕輕揉|撚,眼神責怪地輕瞥過沈忘州茫然又暴躁的表情,稠麗誘人的臉上寫滿了告小狀,“我若是鮫人的身份,你就半點都不會疼我了……”

沈忘州一愣,下意識反駁:“我什麼時候——”

胤淮抓住他掐著自己下頜的手,吻著紅潤的指尖,眼神如絲,指責眼前的負心漢:“你有,若我是司溟,你怎麼會忍心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荒郊野外,我在忘州心裡,果然這般低|賤,

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戳了戳沈忘州心口,不滿得直委屈似的:“我在這裡,一文不值呢。”

“我……這算什麼荒郊野外,整個滄海都是你的,還有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說你低……我沒說過。”

沈忘州罵人不成,還被這鮫軟軟氣氣地倒打一耙,偏他一時間居然還找不出錯處,憋得耳根通紅也斷說不出最後兩個字。

“嗯……忘州說沒有就沒有吧,”胤淮輕輕咬了下食指關節,留下一枚清晰噯|澀的齒痕,他扭過頭,茶香四溢地明著安慰自己,暗裡顧影自憐。

“我又有什麼能力反駁呢。就算把我丟在這兒,我不是柔軟無助的司溟,就算會受傷,總歸死不了,痛便痛吧,又有誰會心疼我呢……”

沈忘州被說得滿臉迷茫,兩隻手抬起來試圖幫自己一起解釋,卻連比劃都不知道該怎麼比劃:“你們……你和司溟,不對,你就是司溟,你在這兒亂吃什麼醋呢!”

胤淮掀起眼皮,可憐兮兮地睨了他一眼:“可你都不疼我。”

沈忘州被這套茶言茶語震驚得睜大眼睛,氣都氣不起來了,拽著他:“我怎麼不疼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揍無數遍了!”

他話還沒說完,胤淮眉眼間透出幾分心灰意冷的倦怠來,握著他的手放在臉側,壓著聲音,失望道:“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了?”沈忘州沒經曆過這麼高段位的無理取鬨,暴躁後心底甚至生出一絲反省來,“我還沒教訓你呢,你都說這麼多了。”

胤淮忽然鬆開他的手,濕漉漉的睫毛眨動間和司溟一模一樣的惹沈忘州心尖疼,眼神裡的自毀感讓他仿佛變成了一片落入深海的鱗,稍有不慎就會被撕個粉碎。

沈忘州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若是這樣,今後世上再也沒有鮫人與胤淮,我隻是師兄的司溟,這樣的話,忘州就會舍不得我,心疼我了……”胤淮心如死灰地轉過頭,“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斬去鮫尾,以人族弟子的身份陪你百年。”

說完不等沈忘州反應,親了親他嘴唇,垂眸轉身走向潺潺流動的泉水,留下一句茶裡茶氣的“沒人心疼我,受傷也不會疼”,直直朝著沈忘州心尖上最軟的肉上戳。

沈忘州怔然地站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轉身想走,在看見一整片不知深淺的泉水時又恐懼地站在原地,心臟瘋狂跳動,隻能望著胤淮的背影喊他:“回來!我什麼時候說隻想要司溟了!”

胤淮腳步微頓,又繼續走,完美地戳著沈忘州的軟處,傷透了似的不願回頭:“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忘州不要自責呢,淺泉是活水,其中生靈受天地氣脈滋養,傷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就算痊愈得慢,也沒人會心疼。”

沈忘州隻想把他拽回來打一頓,怒極了竟往前邁了兩步,哆哆嗦嗦地罵人:“你給我回來!胤淮!我都沒見過的鮫尾你敢切了我就把你腦袋切了!”

赤燼說胤淮的鮫尾隻能給愛侶看,整個三界都沒人知道他的鮫尾是什麼樣子,連沈忘州都不知道。

明知道胤淮可能就是鬨著和他撒嬌,但沈忘州這一刻還是慌了。

“忘州舍不得我?”胤淮站在泉邊,衣衫半敞,半隻腳踏入泉中,聞言神情繾綣地轉頭,一眨不眨地望著沈忘州。

沈忘州額角溢出薄汗,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氣的:“你回來,你信不信,信不信我過去……”

一條活了幾萬年的鮫,用跳泉自殘威脅伴侶,偏還好使得緊,沈忘州一麵覺得他在鬨,一麵又真怕他瘋起來淹死在裡麵。

他不會遊泳!

胤淮在彆人眼裡是恐怖到不敢正視、不敢提及名字的存在,但沈忘州眼裡,胤淮隻是能激起他保護欲的、讓他心疼的、愛撒嬌的伴侶。

同樣需要照顧,需要心疼,需要舍不得。

性格使然,沈忘州理所當然地將自己安排在照顧人的一方,他喜歡用這種位置享受愛情,被保護的位置會讓他焦慮煩躁。

從前他會照顧好司溟,現在他也會寵著胤淮——至少沈忘州自己是這麼認為的,猛1怎麼允許自己被照顧。

胤淮撒嬌,他喜歡,胤淮嬌氣,完蛋,他更喜歡了。

愛情就是這麼奇怪,又理所當然的強大,沈忘州一麵煩得大聲教訓,一麵又最吃胤淮這一套,糾糾纏纏到最後,也隻是兩個人之間的情|趣罷了。

一通根本不是哄人的教訓從嘴裡說出來,胤淮很給麵子地收回了腳,赤足走回了沈忘州身邊。

滿滿抱住沈忘州,胤淮為了配合“跳泉自儘”的戲碼,一路脫得隻剩下一件鬆垮的單衣,趴在沈忘州耳畔,吐氣如蘭:“忘州,疼疼我。”

沈忘州用力抱緊胤淮的腰,被親吻的耳朵一陣酥麻,掌心下的身體冰涼,讓他想抱得更緊,用自己的體溫將他焐熱,說出口的話卻是森森威脅:“你再敢用自殘威脅我試試!我一劍劈了你!鮫尾不許動!”

“都沒見過,就喜歡了?”胤淮嘴角明顯地彎著,得到“疼愛”的滋潤後更加放肆,得寸進尺地欺負沈忘州已經紅透的耳朵。

另一邊,帶著沈忘州的手徘徊在自己腰際,隔著柔軟的布料,若隱若現……這裡是鮫尾與身體的連接處,肌膚觸感滑膩勾人,會生出一片片鱗……

沈忘州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和胤淮在琴音小築的第一次,他昏沉恍惚間好像見到了胤淮腰側的鱗,記憶卻被刻意模糊,記不起具體的模樣。

“我要看你的鮫尾,”沈忘州視線直直落在衣衫鬆垮的腰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喉嚨滾了滾,咳了聲,尷尬地想要收回搭在胤淮腰間的手,“我就在這兒看,你去泉水裡。”

他不敢下水。

“隻是看看?”胤淮勾住他的手腕,強迫他繼續按著,沈忘州掌心燙到了似的顫了顫,清晰地聽見自己喉嚨裡咕咚一聲。

胤淮低低地在他耳邊笑了聲,嗓音壓低到仿若曖|昧的耳語,激起一圈圈旖|旎的漣漪。

“不想摸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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