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白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好的還是壞的?”
“這不好說,到老大這個級彆,‘預言家’能看到乾擾軌跡已經很不錯了。”杜子規攤了攤手,“那道命運軌跡和你弟弟已經有了融合的預兆,並且會在下一次接觸中徹底主宰他的命運。”
寧秋白下意識道:“奪舍嗎?”
杜子規詫異地看著他:“為什麼會想到奪舍?NPC奪舍玩家十分罕見的好不好?”
寧秋白乾笑了兩聲。
“主宰命運代表你弟弟的未來在一段時間內都會被對方完全掌控,包括生命和死亡。不知道他在哪個副本招惹了誰,不過隔離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但是火火這幾天在參加團戰……”寧秋白繃緊了臉色,“好像還差一天。”
盛鳴站起身:“我調整一下規則,代替他過去。”
這也可以?寧秋白驚喜地看著盛鳴。
盛鳴唇角彎了彎,剛要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沉鬱了下來:“來不及了。他被拉進團戰了。”
寧秋白的心刹那間提到了嗓子眼。
盛鳴看了杜子規一眼。
杜子規很懂事地點頭:“我現在就去查他的坐標。”
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盛鳴則低聲道:“不用擔心,我直接黑進團戰副本找他,你在家裡等我。”
寧秋白看著盛鳴鄭重的眼神,剛才浮現的那些擔憂和驚慌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安心地點點頭:“好。”
盛鳴摸了摸他的腦袋,警告道:“好好休息,不要趁我不在做多餘的工作。”
寧秋白縮了縮脖子,露出被識破的心虛。
“你真要這麼做的話……”盛鳴頓了頓,眼神忽然有些飄忽,聲音也不如剛才那樣冷靜堅定,“我真的可以讓你三天下不來床。”
說完不等寧秋白有反應,猛然轉身離開。
寧秋白呆愣了好一會,才“噗嗤”笑出了聲。
剛才那是……威脅嗎?但未免說得也太沒底氣了吧!
要是換了壞心眼的盛鳴,八成是用玩世不恭但頗具威懾力的口吻,捏著他的下巴說這種話……呃,又開始瞎聯想了……不過他已經處男二十幾年了,談戀愛做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寧秋白拍拍自己的臉,強行告訴自己是因為發燒所以臉才滾燙的。
一轉頭,看到望著地板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柳畫眉。
寧秋白:“……畫眉,你還在啊。”
柳畫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老大讓我保護你——影響你弟弟命運的人的目標有可能是你,他不在,你身邊得有戰力。”
寧秋白隻是想找個話題扯開剛才的尷尬,聽柳畫眉的話之後借坡下驢:“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
柳畫眉的話還沒說完,眼神忽然變得無比鋒銳,手中忽然亮起一柄光劍,轉身護在了寧秋白身前!
寧秋白遲了一步,聽到客廳裡傳來椅子跌倒的聲音。
他沒有輕舉妄動,乖乖地躲在柳畫眉身後。
“啪嗒、啪嗒。”
腳步聲慢慢從客廳由遠及近走到了臥室。盛鳴臨走之前關好的臥室門“吱呀”一聲慢慢被推開。
空氣仿佛粘稠的固體,令人喘不過氣來。
寧秋白的視線透過宛如雕像一般穩固屹立的柳畫眉,看向了門口出現的那個人影。
寧炎年輕的臉龐背著客廳的光,隱約顯得有些虛幻,聲音倒是一如既往地活潑:“哥?你們在乾什麼?”
是火火?
寧秋白的心沒有放下去。
火火今天參加的應該是最後一場團戰,才被拉走幾分鐘,這麼快就結束了?盛鳴剛離開他就回來了,要說這完全是個巧合,寧秋白壓根不信。
而且,柳畫眉同樣沒有放下戒備。
寧炎慢慢向房間內走來,柳畫眉手中的光劍橫起,沉聲道:“停下。”
寧炎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十分隨意地道:“你困了。”
這句話像什麼金科玉律,柳畫眉身體忽然一軟,向前傾倒撲落。
寧炎伸手接住她,很紳士地將柳畫眉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坐到了寧秋白的床邊。
寧秋白這才注意到,寧炎的兩隻瞳孔已經變成了瑩瑩的紫色。
連作為“羽”組織最暴力輸出的柳畫眉都在一瞬間被打暈過去,寧秋白油然而生一股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但他反而冷靜了下來:“你是誰?”
“我當然是你的表弟……”附身寧炎的未知存在說了這麼一句,又笑嘻嘻地接了下去,“這麼說就有點浪費時間了。我費儘心思把那隻不死鳥從你身邊調走可不是為了跟你閒聊的。”
他、或者是它,站起身,非常優雅地彎了彎腰,“名字隻是代號,你可以叫我狐狸先生。”
——狐狸?
寧秋白一瞬間產生一些雜亂無章的聯想,但一時沒有抓到線索頭緒。尚未褪去的高燒讓寧秋白腦袋有些昏沉,但沒有影響他試圖自救的嘗試。
他一隻手抓著被子,另一隻手在被窩裡不動聲色地按著手機:“你想乾什麼?”
“寧炎”臉上扯出了一個有些傲慢和憐憫的笑容:“我是為了把你從不死鳥的蠱惑中解救出來,並希望你能幫助我殺掉它。”
這位神秘的狐狸先生忽然拍了拍手,“跟彆人說話的時候玩手機,是否有些不太禮貌?”
隨著狐狸先生這句話出口,寧秋白陡然覺得自己被窩中的手機變得無比滾燙,讓他根本拿不住,忍不住丟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