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 誰告訴你,我不會喜歡你?
這一個下午她已經足夠驚訝, 可是都比不上此時這一句話帶給她的震撼。陳晨站在原地, 眼巴巴地看著他。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裴知禮往前跨了一步, 低頭看著她, “陳晨。”
陳晨的心臟像是被他的聲音緊緊牽引著,那根看不見的線隨著他開口說話的一瞬間猛地攥緊。
裴知禮, 他會喜歡我嗎?
當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劃過的時候, 陳晨突然渾身都有一種控製不住地發抖。
她深吸了一口氣的同時, 突然裴知禮又往前走了一步, 眼睛依舊緊緊地望著她, “是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裴知禮很認真地望著她,說實話他並不是個有什麼豐富感情經驗的人。
或者說他比裴以恒的感情經曆更加貧乏,畢竟他的弟弟在十九歲的時候認識了顏晗, 而他在十九歲的時候還是個隻愛圖書館和實驗室的人。
陳晨覺得她現在就是個傻子,因為裴知禮說的每一句話她明明都聽得懂,可是她不敢有反應。
一個人突然中了一個億是什麼感覺, 或許陳晨在這一刻有點兒明白了。子
明明心底是狂喜的, 腦子卻又是空的。
此刻她的靈魂仿佛飄離出體外, 瘋狂在半空扭動、狂喜、大笑,恨不得有多興奮有多興奮。可是她的軀殼安靜地站在原地, 一動也不動。
直到她終於有了一點兒反應, 望著裴知禮問:“你做什麼了?”
裴知禮看著她。
不知過了許久,他終於笑了一聲, 他這一笑,叫陳晨的靈魂又嗖地一下飄回身體裡,整個腦袋裡都在瘋狂運轉,他這個笑什麼意思?他是在逗我嗎?
終於她惱了,是真的惱火。
本來她是鼓足了所有勇氣跟他說了自己的內心的想法,成或者不成,反正就是一刀的事情。可是偏偏他打斷了自己,說了讓她誤會的話還偏偏這麼笑。
簡直是把斬立決改成了淩遲。
陳晨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他,“裴知禮,你知道的,我從大學開始就喜歡你了。我跟你實話說了吧,我之所以這麼努力來劍橋,就是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知道我喜歡你,你不一定得非喜歡我不可。可是人生在世,我就是想要努力一把,我連劍橋都考得上,我難道還怕追一個男人。”
等陳晨說完之後,隻覺得像是把這麼久以來積攢在心底的積鬱,全都發泄了出來。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錯,況且這都什麼年代了,非得就是男生先喜歡女孩嗎?
她陳晨就是要做那個主動的。
“所以你現在給個說法吧。”陳晨越說越利索,以至於利索到快成了女霸王的程度,要是這會兒有個皮草大椅,再配上一把□□,她立刻可以成為一個占山的女大王。
裴知禮望著氣勢凜凜的小姑娘,臉上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了。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立即開口說:“我隻是笑我自己,居然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卻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陳晨剛想問他繞了什麼圈子的時候,整個人卻已經落進了一個有些燙的懷抱中。
她手腕被他握住輕輕一拽,已被緊緊地抱住。
裴知禮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垂,溫潤的聲音帶著些許生病時的沙啞,低聲說:“陳晨,當我女朋友吧。”
陳晨靠在他懷裡,耳邊,這一句話聽得那樣清楚又明了。
他給她一個說法了。
裴知禮許久沒聽到懷裡姑娘的回答,輕笑著說:“你至少給我個回答吧。”
明明知道她的答案,可是這就像是一個儀式似得,雙方總該有一個你來我往吧。
因為他也會忐忑的。
終於在又安靜了十秒之後,懷裡的姑娘總算開口:“哦。”
裴知禮本來抱著她的時候,滿心底的歡喜,甚至已經開始想到了從這一秒開始,他再也不隻是裴知禮,最起碼在稱謂上,他還有一個某某的男朋友。
他從來沒有這個稱呼,真的太過新鮮了。
可是這滿心的歡喜都被一個哦字,如同一盆冷水似得兜頭澆了下來。
裴知禮將人從自己的懷裡拉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她,見她麵無表情地模樣,無奈地笑道:“這個回答會不會太敷衍了點兒。”
這讓他有種被渣了的感覺。
陳晨抬起頭看著他,依舊麵無表情的臉,開口說:“因為我在想,有了男朋友的第一件事應該做什麼。”
她不知道彆人談戀愛是什麼樣,在這一場喜歡中,她似乎從來沒想到結果。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她和裴知禮在一起這個假設的結果。
以至於當他問出這句話時,她腦子猛地懵了。
所以,她要做什麼。
是先親他,還是立即發個朋友圈詔告天下,又或者是……
陳晨的眼睛往主臥的那個走廊瞄了過去。
裴知禮望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再也忍不住,伸手摟住她,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如果是平時的話,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