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說:“照我說得做,你出門就能撿到一百塊錢。”
老盧猶豫後還是照辦了,然後他出門一看,果然撿到了一百塊。
烏木說:“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現在你滴一些血到我身上,我以後就認你為主了。我會幫你發達的。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老盧大喜過望,馬上照做了。
沒了紅紙的束縛,又吸收了血之後,那烏木似乎更有精神了。
寧阿婆回家了,烏木就不再說話了。
寧阿婆發現丈夫打開了那個木匣子,十分氣憤,又責怪了他,說這是祝婆婆臨終前托付給她的,要她一定看好,不能讓人打開,她明明藏得好好的,怎麼就被翻了出來?
老盧堅持說自己是無意中發現的,隻是因為好奇才打開。寧阿婆氣歸氣,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因為一個老人的囑托,為一個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盒子,就和丈夫不過了。
日子照舊進行。
烏木此後每到晚上夜深人靜之時或者隻有老盧在的時候才會說話,就像何編劇那個故事裡所寫的一樣,它幫助老盧發了些小財,老盧越發信賴依賴它,對它提出的要鳥、魚、豬、牛、蛇等物的血的要求也一一滿足了。
直到有一天,烏木的力量已經恢複了不少了,老盧也已經對烏木有求必應、深信不疑。烏木對他提了一個要求——要他把一個家人獻祭給它。
老盧果斷地拒絕了,他知道烏木所說的獻祭是什麼意思。就像獻祭那些雞和魚一樣。
但他這時候已經陷得很深了。
烏木退而求其次,對老盧說,如果有人提出要帶走你的女兒,那這個人就有虧欠於你,且也算你的家人了,那你讓他去神廟許願,我會答應,然後我就要這個作為祭品。
老盧答應了。
而這番話恰巧被半夜醒來的寧芳聽到了。她害怕得捂住了嘴。
她們其實都發現了老盧這段時間門的不對勁,但她們不敢說,也不敢做什麼。
寧芳平時獨來獨往,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並沒有人提出要求娶她或帶她離開這裡,寧珍又太小了。
烏木每天都催老盧。老盧沒有辦法,設了個圈套,在遊客個人任務裡插了一個要去神廟許願帶她女兒走的任務。
但烏木等不及了,它再次逼迫老盧獻祭自己的家人。
老盧還是不願意,最後和烏木道:“我帶你去劇團吧,那邊人多,你看你能不能說服誰獻祭自己的家人。彆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說不定會同意的。”
烏木同意了。
然後有了被引誘的金姐姐,有了在神廟離奇死亡的金妹妹,血流在神像上的時候,名為神明的怪物的封印徹底被解開了。
第二天天剛亮,意識到慘案可能和老盧以及他那塊奇怪木頭有關的寧家母女三人拿著僅剩的那個竹筒,想去劇團裡向他問個清楚,卻在過河時被浪頭卷下了橋。
收到消息趕到河邊的老盧看著妻女三人的遺體,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他想相信這是一個意外,但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是。
他自己明明知道,不是的。
而就在那天晚上,小鎮的悲劇發生了。
老盧最終也沒有幸免。
……
吳非看完了整段記憶,不由歎息一聲,鬆開了手——
那段光影的圖景記憶飄散在滂沱的大雨中,漸漸消散了。
此時水中的血色已然褪去,那些白影全部消失了,河水又恢複了平靜。
吳非看向天上,注意到那怪物的攻擊已經越來越沒有章法,不像起初那樣有虛有實,麵對強大而未知的對手,會試探,還會耍詐。
他的內心浮現出一個猜想——會不會,這個怪物也會逐步喪失理智。隻不過它作為類神的存在,理智值的條更長,且掉得更慢,但到現在,它的理智也要崩潰了?
此時那怪物三個頭全部昂起,驟然間門向著沈行衝了過來。然而巨大的黑影此時轉了過來,不僅擋住了那下攻勢,還把它撞到了地上!
怪物的身體正砸在橋上,橋被它撞塌了,它落到了河水中,巨大的身體在河中央一沉一浮。
沈行微低著頭,輕輕“嘖”了一聲:“弄臟了我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丟下了手裡的傘,風雨都從他身邊繞路而過,那個巨大的影子從後麵靠近,似乎要與他合為一體。
他們一同向天空的更高處升去,吳非看到漫天的星光都從那黑影的後麵透了過來,卻似乎比往常更亮,仿佛給沈行的身體邊緣都鍍了一層光。
那些星星似乎受到了某種吸引,離他們更近了。
接著,無數星光從天空中射下,直射地麵而去,猶如萬千繁星墜落。
沈行的手中凝結而成一道黑色的光幕,也隨著那些星光向怪物所在的位置揮去。
“結束了。”
吳非聽到腦海裡,他的神似乎在向他宣告著。
結束了。
吳非也在心中應和道。
那怪物的身體隨著無數的星光湮滅為黑色的塵煙,被河水衝刷而過,漸漸消散了。有一些落在附近的土地上,也變得無處可尋。
或許能證明它存在過的,隻有已經被它所推翻並掘地三尺的神廟,以及那不知被扔到了何處的斷尾。
小鎮上的水漸漸地都退去了,雨也已經停了,被舊日支配者調換出的夜幕與群星都消失了,小鎮上竟然出現了久違的日光。
霧氣隨之消散。
隻是鎮上這些年久失修的房屋,這次又被水泡過,可能支撐不了多久就要塌了。
沈行回到地麵上,給自己換成了普通的檢察官身份。
袁三胖、洪隊長、蘭隊長他們都從紀念品店裡跑出來。
袁三胖激動地問道:“吳非,結束了?”
吳非一本正經道:“還沒有。”
袁三胖:“啊?”
吳非笑了:“我們還得從這裡走出去。”
“多虧了行神,已經都結束了。”他這次認真道。
洪隊長和蘭隊長隊伍的人都來感謝他和沈行。
洪隊長由衷讚歎道:“吳隊長,你的契約者可真厲害。”
吳非向旁邊看了一眼,輕笑道:“他不是我的契約者。”
洪隊長:“明白,明白,是愛人對吧,是吳隊長的愛人。”
他說著趕緊向前走,去追上大部隊,隻留下吳非和沈行兩人在最後。
吳非:……
那個,不是,我是說,我剛才是想煽情一點,說“他是我的神”來著。
“我聽到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
吳非回過身,驚訝地睜大眼,看向背後的男人。
恢複檢察官身份的沈行跟了上來,自然地拉住他的手,神色平靜:“走吧。”
“不是,行哥,你剛才……”吳非語無倫次道。
“在同一個關卡內,隻要一次召喚成功,如無特殊情況,就可以一直切換使用該身份,無需再次召喚。”沈行解釋道。
吳非:“哦。”
他悄悄動了動被握住的手,反握住了他的神。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小鎮,在踏出這裡之前,吳非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樣——現在這裡隻是一個普通的、出現過悲劇與事故的小鎮了。那些飽受悲慘過往折磨、在一段記憶中輪回反複的靈魂,終於解脫了。
袁三胖率先跑了出去,然後回過頭得意地笑著看袁老。
袁老拿了一個擺攤算命招攬生意用的幡子追著去打他。
係統提示在袁三胖離開的那一瞬間門就響起了:
“恭喜你通過巔峰競技場第二關,現在將你傳送出關卡,請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