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因為“無常刹那”還沒有滿,惡魔因為刷出來的還是無業遊民,所以沒有被上陣。
袁老主控在千年老黿,沈行主控在墮天使。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1號隊伍的遊戲。
一進去之後吳非就感到了不對,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這裡到處都是鏡子——他們所行走的地麵、遇見的牆、遠處的山……甚至包括天上的雲,全都是由光可鑒人的鏡麵所構成的。
而且這裡鏡子的正麵和背麵都是鏡麵。
吳非向四周看去時,到處都能看見他們自己的身影。
就在吳非思考其中的關竅時,一道黑影已經迅速向他所在的方向撲來,卻被占星師未卜先知般用一道銀色星輝所攔住。
就在這瞬間,沈行已經又把主控切換回墮天使身上,而後振翅飛向半空,揮劍向那黑影劈去。
吳非抬頭看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天空中竟然有兩個墮天使,兩個墮天使沈行正在相互攻擊著,一時間不分伯仲。
吳非一下子明白了這裡是怎麼設計的。
有什麼東西是你有可能能戰勝,但又很難戰勝,最有可能兩敗俱傷的?
你自己。
就像孫悟空和六耳獼猴一樣,這個遊戲裡,複刻了他們所有人。
因為不知道什麼樣的怪物才算足夠強且不是無解,索性就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吳非覺得這個設計者還是有點聰明的。
沈行不知何時又把主控移回到了吳非身旁的占星師身上,隻留被係統托管的墮天使在天上和另一個“墮天使”對打。
“放心。”占星師淡聲道,“這個遊戲世界的複刻,隻不過能做到係統托管的程度,可以複刻強度和行為模式,但無法複刻意識,或者說,靈魂。”
“原來如此。”吳非鬆了口氣。
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隻要不是對方真的複製了一個沈行,那就不值得他擔心。
而且他行神的這些身份,在他主控之下和在係統托管之下,完全是兩個強度。
旁邊的占星師似乎是看兩個係統托管水平的墮天使互打的戲看夠了,再次把主控切換回了墮天使身上——
正如吳非所預料到的,即使“數值”強度相同,二者的能力也相同,但不出幾個回合,沈墮天使就對複製者形成了碾壓之勢。
他麵對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也毫不留情,瞅準機會直接拽住對方的翅膀,提起劍就要往下斬。
這時隻聽一聲飽含著驚慌、痛楚,令吳非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行哥——”
吳非抬眼看去,隻見對麵又出現了“吳非”“袁三胖”“袁老”以及“沈行”的另外幾個身份。
吳非:“……”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他行神真的遇到這種要被人砍翅膀的情形,他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叫。
然而半空中的墮天使周身的氣壓卻明顯變得更低了。
四周的環境似乎都變暗了一些,光像是被什麼吸走了,刹那間變得“稀薄”了起來。
他手起劍落,乾脆利落地把複製者的翅膀斬了下來,隨後連人帶翅膀一起扔得遠遠的,並隨手衝著那個方向劈去了一道暗紫色的閃電。
以墮天使為中心,一個個小小的黑色颶風開始旋轉著出現,蓄勢待發。
突然間,他一劍挾裹著無儘風雷之勢,向著複製者們的方向揮去,蓬勃的亮紫色電光瞬間撕裂了天上地下的無數鏡麵。
不計可數的鏡子轟然碎裂墜落,又在強壓之下瞬間化為齏粉。
雷電席卷之後的地麵上四處燃起了黑色的幽火,那些黑色的火焰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明明四處已經沒有可燃之物了,但它們依然如無源之火一般,蔓延燃燒著。
在衝天的火光中,墮天使扇動著巨大的雙翼,麵無表情地轉向了新出現的複製者們,神色極度冰冷。
在這種冰冷的表象之下,吳非卻感受到了一種極端的暴怒,一種他從未在沈行身上見過的、被壓抑著的極度怒氣。
他的行神似乎很生氣,前所未有的生氣。
吳非怔怔地想著,尚未明晰這怒氣的來源,隻聽沈行冷沉沉道:“我有沒有說過,吳非隻有一個。”
“我怎麼能允許,任何東西對他的假冒和仿造。”
他像是在說給虛空中的什麼聽,又像是隻在對自己喃喃著。
而在他說這話時,他的神色在極度冰冷中甚至多了一絲如神明般的肅穆,那雙巨大的黑色羽翼在他身後有節律地扇動著,那些黑色的羽毛墜落到地麵上,便燃起更為熊熊而衝天的黑色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