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勁。
難道是這個遊戲中毒了?
雖然遊戲開發技術已經進步了?但萬一遊戲病毒也跟著一同進步了呢?
比如出現那種能直接攻擊人的意識,擾亂人的思維的病毒……
吳非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做出了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決定——
下線。
他沒有再和那個聲音糾纏,而是直接退出了遊戲。
退出遊戲,躺在自己的床上後,吳非才從那種“腦海裡多了個人”的感覺中漸漸平複過來。
還好,至少他順利退出遊戲了,而沒有被困在遊戲裡。
那個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吳非敲了敲自己的通訊器。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幫我查一下,有沒有在遊戲裡,突然感到腦海裡多出來另一個聲音,知道你的秘密,還和你說話的情況?”
通訊器很快返回了一些結果,然而吳非看了看,大多數所描述的情況都和他的體驗不一樣,最為接近的一個例子則是三十年前的,是一個人的智助生出了自我意識,自此之後對智腦助手的管理就更為嚴格了。
但這對他而言是不可能的,他根本沒有智腦助手。
吳非對這點非常確定,因為他現在的身體是用新材料所構建的全新身體,而根據他查到的資料,現在人們植入智腦助手時,還必須使用物理注射的手段。智腦助手現在被管理得非常嚴格,且它們必須依托於自己的硬件載體之上,不可能像一個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潛入某個人的意識中。
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是遊戲的問題——在遊戲中,他自身也是完全虛擬的一串數據,那麼自然更容易被其他數據侵入。
他決定暫時不玩遊戲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吳用回來了。
他看上去很疲倦,有一種因為過度勞累而甚至不想和外界交流的感覺。
吳非問他明天能不能和自己去智助申領機構申請智腦助手,吳用聽完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我把這件事給忘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上學沒有智腦助手不方便吧?”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聊吳非學校的學習生活。
吳用在這裡算是一個“小星做題家”。
當然,因為智腦助手的出現,博聞強識和計算能力強大已經不算是什麼優勢,針對科研方向的教育篩選更多是會考察一個人的綜合學習及研究能力,而這其中的大部分能力依然是需要通過努力來習得的。能從邊緣星係來到主星學習,並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研究員,吳用顯然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吳非和吳用聊了一會兒,發現兩人還挺能聊到一塊兒去,在很多方麵他們的看法都很一致。
臨休息前,吳非看到了吳用放在桌子上的實體工牌——
主星第四研究所
研究三部
吳用
他特彆去注意看了“吳用”的名字,但無論他怎麼看,那上麵都是他熟悉的文字,而不是某種外星文字,自然得好像這裡的人天然就用中文。
但吳非知道不是。
這裡的人書寫和交流用的都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文字和語言,他在對第五文明的介紹中看到過。
當初他剛剛“重生”醒來的時候,由於完全沒有“吳非”之前的記憶,所以被判斷為了失憶,為幫他舒緩緊張情緒,製造身體的機構有派過一個C級的服務型智能人來向他講解五級文明的基本情況,他就是在那時發現他不了解這裡的語言,但在不借助任何設備的情況下,也能自如地和其他人交流。
“雖然沒有記憶但依然保留著邏輯思維、語言和溝通能力”也是他被認定為“吳非”的依據之一。
但“那個聲音”說,這些都是他“翻譯”之下的結果。
比起他突然擁有的“特異功能”,這的確是更加合理的解釋。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其實那個聲音的主人自他醒來、甚至更早時候就一直在跟著他,包括現在?
吳用這時走了過來,把工牌收好,對吳非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早些休息。”
“嗯。”吳非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沒有嘗試再呼喚那個聲音,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跟著他,他暫時都不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他記得智助申領機構會對申請者進行一係列檢查,包括其身體內是否含有多重意識,其意識是原生意識還是智能意識等,明天去申請的同時可以檢查一下,應該就能知道那個聲音究竟源自哪裡,是不是在他身邊了。
第二天一早,吳非和吳用就搭乘著公共膠囊交通來到了智腦助手申領中心。
這個時代大部分業務已經都可以在虛擬世界中進行,隻有少數業務還必須在線下辦理,申領智助就是其中之一——涉及到B級及以上智能管控的業務則一般都需要在線下進行。
智腦助手申請中心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白色圓盤式的建築。他們一走進大廳,馬上就有圓球型的服務智能飛過來,引導他們辦理各項業務。
查明兩人相關信息,以及吳用的信用等級後,很快又有一個銀球型的服務智能飛過來,它飛到吳非的麵前,展開變為了一個個人可搭乘的膠囊艙:
“請您進入艙體內,我將帶您去執行檢查工作。”
檢查工作是由真人而非服務智能來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