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煩得很,從明天起朝會我都不去了,免得他們聒噪。”
“嗯。”沈行應著,聲音中透著淡淡的滿意,隨即將他抱進懷裡。
然而過了幾天,吳非還是去上朝了。
他要保護的名單裡,有幾位臣子,如老臣蘇洛,是見不得他太過於昏庸的,如果對他徹底失望,可真的是會以死相諫的,所以為了暫時讓這幾位臣子安心,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他還得時不時向他們發送些“朕還有救”的信號。
他需要保持一種在“昏庸人設”和“朕還有救”之間的動態平衡。
結果他發現沒人再提選秀的事了,之前提議選秀最積極的幾位大臣已經全部消失了。
吳非向旁人打聽了一下,發現他們已經都在這短短幾天內或被以各種理由罷官,或被免職了。
很明顯這一切都是誰在操控著。
吳非假裝沒有發現異樣,默許著一切的發生。
下朝後,吳非回到長樂宮中。
沈世子如今又有了一項新的愛好,教陛下讀書。
吳非是完全不識字的,所以他要從識字教起,然而吳非的智慧和文化基礎實在太低,所以往往都是他教會五個,吳非忘掉三個,教學進程極為緩慢。
但世子殿下卻樂此不疲。
“陛下,這是什麼字?”沈行指著書上的字問道。
吳非看看他再看看書,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陛下又不記得了。”沈行放下了書,平靜地看向他,“陛下自己想一想,這次要臣怎麼罰你?”
吳非低下了頭,心裡想著你根本不是想教我識字,你隻是想罰我,偏偏還要找這麼多的花樣和借口。
“隨便你。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吧。”吳非小聲道。
沈世子彎了彎唇角:“那不如就罰陛下……”
就在這時,小秋子在外殿稟報道:“陛下,世子殿下,飛仙宮的仙長來訪,現在正在外麵候著,是宣還是不宣?”
沈行臉上的笑意消退了下去,他沉著臉捏了捏自己的眉骨,不知在想著什麼。
吳非猜他怕不是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晦氣”。
可能是羅卷來找他了,他可能獲得了什麼新的消息或線索。
吳非考慮了一下,對外麵道:“宣吧。”
“好嘞。”小秋子應了一聲,而後對著外麵道,“陛下宣飛仙宮仙長覲見——”
通報聲一聲聲地傳了下去,不一會兒,一位道骨仙風,穿一身白色法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
竟然不是羅卷。
來人見了吳非也不跪拜,隻是施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禮。
先帝晚年沉迷於求仙問道,給了這些飛仙宮的“仙長”很多特權,吳非即位後並未取消這些特殊待遇,但他對修仙不感興趣,所以也沒關注過這些宮廷道士。
“你是什麼人?求見朕是何事?”吳非道。
“貧道是現任飛仙宮宮主,來此特為為陛下解憂。”中年道士老神在在道。
原來他就是飛仙宮的宮主。
吳非笑了:“朕富有四海,朕能有什麼憂愁?”
中年道士依然胸有成竹道:“陛下與南滁王世子殿下間的感情感天動地,陛下執意立世子殿下為後的事情,貧道已經聽說的。此情可動天地,貧道便是為此,順應天道之勢,來為陛下解憂。”
“哦?”吳非道。他還是沒有明白他有什麼憂愁,這老道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飛仙宮宮主道:“陛下和世子殿下都是男子,自然不能繁衍後代。而無論是從宗室中過繼嗣子,還是陛下廣納後宮,由庶子繼位,對陛下和殿下來講,恐怕都不為美。貧道這裡便有一法,能為陛下解決這個問題。”
“哦?”吳非裝作感興趣的樣子,“難道你還有能讓男子受孕之法?”
你最好彆有。
他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們的上一個“皇子”沈富貴還在道具包裹裡放著呢,他可不需要再多一隻毛絨玩具貓兒子了。
飛仙宮宮主神秘一笑:“貧道雖然不能令男子受孕,但卻能讓二位有一個繼承你們共同血脈的後代。”
不能就好。吳非內心無比冷漠。
但他還是裝著感興趣的樣子問道:“哦?還有這樣的辦法?”
“詳細講講。”
飛仙宮宮主從寬大的袍袖中伸出左手,隻見他手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個白玉花盆。
他舉著花盆道:“陛下,這盆中的是生長在仙界的送子神木,隻因為二位真情實在動人,天庭才允許我將這神木贈與兩位。”
“隻要陛下和殿下每日子時都用自身精血喂養這神木一次,神木便會逐漸從花盆中長出,待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神木上便會結出麟兒。這孩子便是上天所賜予的,由二位血脈共同孕育而成的後代。”
雖然這道士口口聲聲說著什麼“天道”“天庭”“神木”“仙界”的,但吳非聽他這法子,卻越聽越覺得詭異。
這恐怕不是仙術,而是某種邪術。最終吸食人精血而生的這個“孩子”,還不一定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