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醫生給你開了藥,我去做飯,吃了飯就吃藥,你先喝口水休息會兒。”

繼商總給他當司機以後,商總又要給他當廚師了。

季餘雖然覺得兩個人關係親近些了,但還是不太習慣,有點“受寵若驚”,驚嚇的驚。

他不放心的跟到廚房,看著正在從冰箱裡拿菜的商遠舟,不太確信的問:“你行嗎阿舟?”

商遠舟目光微深的看他一眼,意有所指:“放心,我很行。”

說出來自己又先笑了,覺得今天自己幼稚了不少。

像高中生商梵,不像是商遠舟。

季餘不敢信,又忍不住追問:“真的?”

“要不我們點外賣也可以的。”

他還是病人呢,剛剛骨裂,實在不想吃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商遠舟微微摩挲了下指節,有點想彈季餘腦瓜崩。

看著他是病患的份上,無奈道:“我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商總。”

話頭開啟,商遠舟也自然而然的說下去了:“我是私生子這個你也知道。”

“高三才轉來柏林是因為我高三才被商家找到,在這之前,我也隻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

說著話的時候,商遠舟已經在洗菜了,季餘看著他,表情平靜像是在談其他人的事。

季餘也就沒多想,順勢問道:“那你之前的家是什麼樣的?”

商遠舟切著菜,砰砰砰在菜板和刀具接觸發出有節奏感的悶響中切出根根分明大小勻稱的土豆絲,

“很正常的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裡,繼父是工人,媽媽做一些簡單的活計。”

住在廉價地下室的爛賭鬼和爛酒鬼以及一個雜種兒子。

“在繼父下班之前,我媽會做好飯,那時候我就在一旁跟著學了。”

賭輸了錢回來罵罵咧咧的男人,和喝了酒的女人廝打,家裡的都是破爛,砸爛了也不心疼,被牽怒後被打得流血的他也是破爛。

甚至不及那些要花錢買的物品。

繼續說道:“後來就是我媽去世,我被商家找回來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商遠舟側過身,讓季餘看清自己切完的樣子,挑眉笑道:“現在你能相信我會做飯了吧?”

季餘鼓了鼓腮幫子,“我信了。”

商遠舟看他,“怎麼,不服氣?”

“我記得你來柏林以後第一場考試就名列前茅。”

“又會做飯,學習成績又好,”季餘搖搖頭,“彆人家的孩子。”

“那你在以前的家裡應該也挺受寵的,現在更是。”他頓了頓,沒繼續說。

商遠舟將蒜剁碎,輕笑道:“沒辦法,天生好命。”

他輕描淡寫的將一切歸為好命。

又將剁碎的蒜倒一半進燒熱的油裡,油鍋燒熱後嘩然聲響讓商遠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真: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考試排名靠前,你那時候不是對班上的事情都不是很關心嗎。”

季餘上前,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打開的抽油煙機,“什麼?”

商遠舟沒轉頭,也沒有再問一次:“沒什麼。”

季餘原先很擔心商遠舟做出什麼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擔心到一半放下了心,吃到嘴裡發現自己放心早了。

味道其實不算難吃。

但也絕不好吃。

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是,認認真真做了一碗白開水出來,寡淡得厲害。

季餘狐疑的看著麵前的家常菜,明明他是看著商遠舟放了蔥薑蒜鹽的,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

商遠舟看著他:“怎麼了?”

季餘:“沒事,很好吃。”

這話說得實在昧良心,商遠舟一定是被味之神詛咒了。

但彆人辛辛苦苦做的,季餘還是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半個小時後,在商遠舟的督促下又吃了藥。

這段時間還是夏天,又快要步入盛夏,今天又是拍照又是騎馬又是摔倒,身上粘膩得厲害。

季餘看了眼乾乾淨淨的床,又看了眼自己,糾結了半天。

“咚咚咚——”

商遠舟的房門被敲響,耳根微紅的小魚兒露出臉,“那個,你可以幫我給石膏纏上保鮮膜嗎?”

“我一隻手不太行。”

商遠舟蹙了下眉:“你想洗澡?”

在季餘點頭後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不行。”

商遠舟:“保鮮膜不能完全隔絕水,而且你一隻手要怎麼洗?”

季餘秀氣的眉頭緊皺,他實在接受不了自己就這麼臟兮兮汗津津的睡了:“要不然你幫我?”

如果是其他情況,季餘不會衝動之下說出這種話,但今天商遠舟救了他關係貼近不少,兩個人又是男人,他又是個beta,商遠舟也不是Omega,同住一個屋簷下,就像大學室友。

......商遠舟喉結上下攢動,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啞:“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難到像是一場考驗。

欸?

季餘想了想,覺得也是,而且衝動過後他也反應過來,到時候自己會尷尬成什麼樣子,“還是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商遠舟打斷:“不過可以試試。”

商遠舟狹長的眸子目光晦澀難懂,像深不見底的沼澤等待著獵物的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