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也沒彆的什麼。
十三歲那年無緣無故失蹤,兩年後她的丈夫,也就是故鄉小時的玩伴帶著她回來,已經結婚,並且年輕男人一家家去拜托知情者,求周圍人守口如瓶。
因為安娜失去部分記憶。
而那件事海軍有記錄,泛黃檔案紙頁記載,前半段某座無人島,附近海域海軍基地軍艦巡視時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孩子。
隨後海軍上島搜索,發現一處山洞有海賊活動痕跡,隻是已經沒有人。
那受傷的女孩子奄奄一息,應該是叫海賊侵害又拋下,大概覺得她必死無疑,隻是不想她頑強地爬出山洞,一路掙紮到海灘附近,最後僥幸讓海軍巡洋艦發現。
安娜的丈夫,年輕男人因為她失蹤才加入海軍,期望借用內部資訊找回她。
沒多久,救下她的基地通知年輕海兵,他趕了去帶走醒過來的她,不久兩人結婚。
原本可以幸福安穩的生活,因世界形勢劇烈動蕩而終止,安娜的丈夫將她送回故鄉,希望她平安生下孩子,兩人分彆不久,年輕士兵陣亡。
安娜病了一場,到底掙紮活下來。
…………
看過記錄,黃猿的憐惜也多出幾分,那夫人遭遇可憐,她的堅韌又叫他敬佩。
另外…她的孩子天生出類拔萃,那樣資質多半出自她的血脈,可惜…若不是那場災難,安娜或許會和她女兒一樣。
許是那場侵害損毀她的身子骨,才叫她病弱不堪,她一直分心雜務,教導她女兒完美隱匿,這當中說不定有她自己的經驗在其中。
之所以有如此推測…
黃猿大將收起指尖把玩的器物,將它小心擱在床頭邊的櫃子上,按熄燈,在黑暗裡淺淺歎息一聲。
…………
今晚是近段時間忙碌告一段落的放鬆,海軍本部近段時間集中精神應對那場變/故,黃猿統禦的科學部更象擰緊發條的機器,每個人腦子裡都繃緊一根弦。
上季度出航塞什爾的艦隊,每位人員都經過血液檢測,即使報告毫無異樣,每位人員也必須秘密隔離接受一段時間觀察。
接著調查回航後與那些人員接觸過的每個人,無論是海軍內部人員,亦或者馬林弗德城鎮的平民。
行動在極機密狀態下進行,海軍本部拿出大型戰役時的一級戒備方案,小心控製事態發展與軍心。
經查明,血液出現異常的人員,果然如黃猿所料,全部是出航塞什爾時進入某個區域的將官士兵,異變來源不明,感染途徑不明,能肯定的就是…
情況沒有預測那樣無可挽回。
不知名病毒不會間接傳染,應該是當時登陸塞什爾並深入某塊特定區域,那些人直接接觸到什麼異物才導致災難發生。
而隔絕方式也恰如預料。
霸氣,惡魔果實,與毫無力量的人,這三類在感染範圍之外。
餘下感染者,嚴重程度與力量資質形成反向比例,情況最輕的絕大部分士兵很快恢複,身體數據顯示他們象是患過一場重感冒,隻需稍稍修養就能痊愈。
中度感染者仿佛患了重病,不過,他們的情況在好轉。
格雷戈.豪斯,醫療部指揮官的判斷是中度感染者自身的免疫係統已經發揮作用,白血球細胞經過一段時間漫無目標廝殺,身體本能察覺,進而開始調整,試圖扭轉局勢。
麻煩的是最嚴重那批人,他們很快衰弱,科學部和醫療部隊用儘手段都無法遏製侵蝕加重。
那些原本強悍精壯的海軍一日衰弱過一日,簡直象有什麼無形之物在攝取他們的血肉精神,找不到病原體,科學部隻能將他們安置在秘密場所,眼睜睜看著他們病入膏肓一樣衰敗。
科學部的研究員有三位住進隔離試驗場,不巧是當時塞什爾航行任務的主力,黃猿一手調/教出來的科學部精英。
病毒日漸一日侵蝕,所有人幾乎都開始絕望,海軍高層幾次會議商榷,始終也做不出決定,參會者態度分作兩種,激進點的是全部處決,溫和點的卻不想放棄。
隻是…無論哪一種,似乎都是…最後下場那些人都是死。
差彆僅僅是時間早晚問題。
契機出現在海軍高層準備放棄時,來自…科學部實習生娜娜。
…………
小姑娘近段時間一直被黃猿帶在身邊,即使這些天海軍本部裡邊山雨欲來,他身邊多出個漂亮孩子,也還是頗受矚目。
小姑娘當然發現了,所以她很不高興,黃猿嚒~他才懶得管暗地裡的揣測,繼續無動於衷。
然後…黃猿去了秘密試驗場。
那些衰弱的人不能再拖下去,即使冷血殘酷,他也…
醫療部指揮官格雷戈.豪斯一直呆在試驗場,每隔一小時為那些人做精密檢測,得出的報告卻一次比一次叫人失望。
不知名病毒侵蝕下的人接近臨界點,或許下一秒就斷氣,也或許下一秒完成蛻變。
而不論哪一種結果,都是海軍高層不願意看到的。
[處決]同陣營之人,如此殘忍舉動,黃猿本不想他麾下小姑娘過早目睹,不巧當天他心不在焉,一時竟忘記他下過令,要求小姑娘時刻跟隨。
等進入秘密試驗場,看到格雷戈.豪斯不讚同的目光,黃猿一回頭…小姑娘整張臉白得象見鬼一樣,瞪大眼睛直直盯著羈押在一間間隔離室玻璃後邊的人,神情扭曲又痛苦。
也不過幾秒鐘,陷入夢魘似的孩子尖叫一聲,帶著恐懼與憤怒,“住手啊————”
恍若實質般的威壓從小姑娘身上溢出,氣勢洶洶擴散開,一圈一圈風壓形成急速螺旋,瞬間波及整個試驗場,空氣發出厲響,實驗器皿無聲炸裂。
仿佛連時間都停滯的波動很快消失,身為台風眼的小姑娘一聲不吭倒下。
卷入的現場人員,實力弱些的在衝擊波中昏過去,餘下寥寥幾位扶著就近器物撐住身體,看向那孩子的眼神無一不是驚駭莫名。
片刻過後,醫療部指揮官格雷戈.豪斯開口打破死寂,“霸王色…霸氣?”尾音的疑問,藏了更多的是感歎與…不可思議。
現場唯一神色自若的大將黃猿,嘖了聲,說道,“原本想慢慢引導,真是失策。”
就象當日他對安娜夫人說的,‘夫人的孩子會是海軍的未來。’,那句話不是誇口,更不是黃猿為自己的謀算給的冠冕堂皇掩飾。
安娜夫人的孩子,科學部實習生娜娜,小姑娘在黃猿領著她去看冰凍保存的異變者殘骸時,就已經有預兆,那一瞬的衝擊,饒是大將黃猿也必須正視無差彆侵襲。
從外表真真一點也看不出來,那是十六歲不到的孩子爆發出的威勢。
…………
黃猿開始就懷疑,小姑娘承認她是天生見聞色,可他總覺得不對,說不上哪裡奇怪,直覺告訴他,小姑娘在撒謊。
他麾下實習生往日裡表現得太過普通,除了生物學方麵的天分,其它時候她和普通的年輕姑娘沒區彆,除了樣貌嬌俏引得男人留心,她幾乎沒在彆人眼裡有彆的特色。
原本,黃猿大將可以認為那是小姑娘本身普通,可是察覺之後,他是不是能夠假設,是小孩子本身知道了什麼才刻意…避開能察覺她異常的人呢?
而躲避,並且是恰到好處的躲避,天生見聞色可做不到不著痕跡。
即使見聞色能接收他們情緒瞬間波動,戰場之外的日常卻達不到如此完美效果,小姑娘身上一定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懷疑之後進而試探。
結果不出所料,或者說遠遠超出大將黃猿的預料。
他問小姑娘,‘它們在說什麼?’
那句話是陷阱,片刻過後,小姑娘用她的行為給出答案,她果然[聽]見。
而發現真相之後,大將黃猿簡直…
天生見聞色是罕見,但也不是沒有,海軍內部有幾個。
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潛質,見聞色與武裝色,通過鍛煉能夠激發,隻是,人體潛能無論如何開發,天生資質優劣卻還是存在。
霸王色。
霸氣當中的霸王色是千萬人當中出類拔萃的存在,顧名思義,每位有那種資質的人,都是能夠站在巔峰的王者。
然而,王者們當中有一種絕無僅有。
萬物之音的聆聽者,有文字記載開始就寥寥無幾,久到古早以前,創世的王當中一位,近到開創大海賊時代的哥爾.d.羅傑,就是聆聽萬物之音。
並非霸王色霸氣伴生聆聽萬物之音,而是萬物之音聆聽者必定擁有霸王色霸氣資質。
如果說前者是命運之子,那麼,後者就相當於世界的寵兒。
…………
發現海軍陣營裡有萬物之音的聆聽者,大將黃猿怎麼可能不見獵心喜?
隻要教導得好,小姑娘就是海軍的未來。
他盤算得好,不想那夫人真真厲害,才剛挑起小姑娘的強者之心,就叫她發現,並且搶先帶回在迷宮入口徘徊的孩子。
因著她那句,不願意有人刻意安排未來,黃猿本以為小姑娘會叫那夫人領著偏移海軍的路,結果卻比他預料好得多。
安娜夫人沒有再如何乾涉他的行為,似乎隻要不是故意安排她的孩子走上布滿荊棘的巔峰之路,她就聽之任之。
她真真厲害,叫他預設的種種應對手段毫無用武之地。
也為著查到的她的遭遇,黃猿也沒有太過嚴苛對待那孩子。
萬物之聲聆聽者,霸王色霸氣…如果黃猿刻意安排經曆,相信小姑娘當日已經有預兆的霸王色很快能完全覺醒。
隻是那樣一來,對小姑娘的未來會埋下隱患。
強迫覺醒霸氣,多數是性命攸關時刻,危險因素不定,見聞色與武裝色,能通過海軍六式引導,霸王色那種天生資質…
若是沒有安娜夫人,黃猿多半要徹底站在海軍大將立場來考慮。
可惜…有那位夫人。
說不得,小姑娘的霸王色隻能慢慢引導,或許還要等機會。
黃猿願意忍耐,命運卻沒有給安娜夫人青睞,娜娜在偶然機會裡完全覺醒。
那樣震撼,瞞不過去,目前大將黃猿還能徹底控製他麾下當日在場之人的口舌,等到…
娜娜的霸王色爆發,一瞬間衝擊秘密試驗場,資質弱些的人當場昏迷,其中包括無比虛弱的感染者。
等他匆匆忙忙送走昏迷的小姑娘,回頭來收拾殘局時,格雷戈.豪斯居然給了出人意料的驚喜。
感染者的情況在好轉。
沒有任何理由,若要真找出原因,大概就是霸王色。
…………
真真是…該說幸運,還是命運給小姑娘的波折?
大將黃猿也不知道該作何想法。
感染者痊愈,小姑娘的資質就瞞不下去,縱然黃猿肯看在那夫人的份上,不逼迫她的孩子永不停止變強,海軍陣營其他人呢?
思來想去,最後…黃猿大將決定暫時順其自然。
…………
他一夜睡得不安,起身時瞥見櫃子上靜靜綻放的花枝…怔忡半晌忽然又不後悔。
無論是命令麾下保守秘密,亦或者徹底隔離感染者,找出應對前無緣無故不允許其他將領打探,甚至對戰國元帥也隱瞞。
如此與他往日作風大相庭徑之舉,為著她的謝禮,似乎…
心不在焉洗漱完畢,黃猿大將依照平日作息時間,緩緩出現在科學部。
沒等坐穩,他辦公室的門就叫麾下急匆匆敲開。
“波魯薩利諾大將,安娜夫人被帶走了!”
身形微頓,黃猿抬高眼睛,眉宇間蓄著不悅。
他麾下來報告的人也不停頓,繼續疾聲往下說,“就在幾分鐘前,安娜夫人被從海軍軍校帶走,我們的人阻攔,得到的理由是安娜夫人與淩晨發生的案件有關。”
“今早,海軍巡邏隊收到報告,城鎮巷子裡有異常,趕去查看…現場那花街女郎說黑發瘦弱女人吃掉多洛莉絲,並且導致海軍軍校學員伊澤,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