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鬼族血脈的特殊能力,總之它出現了,我不需要指導就能使用。
按照當初我們三個幾次討論的推測,史塔克認為,我的這項新能力有些類似某個床頭故事裡,忍者們的神奇技能:影分/身,雖然腦洞大開了點,不過那解釋也蠻貼近。
隻是,意識離體對我非常不利。
和火影裡邊忍者們的影分/身忍法不同,我使用它的時候留下的身體毫無知覺,史塔克不允許我肆意動用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意識離體,留下的身體毫無保障,萬一碰到心懷惡意之輩,哪怕僅僅是一次疏忽,也足夠我真正命喪黃泉————這是柯泰雅.史塔克的原話。
當發現這個弊端之後,三無大叔的眼神淩厲得很,他像個專/製又獨/裁的大家長再三勒令,不許我輕舉妄動。
畢竟後果未知,即使曾經幾次使用最後都平安無事,卻不能代表之後每一次都安然無恙。
呃~這次趁他沒在偷偷溜走,被發現的話…後果我不忍心想象,所以,最好不要被發現啊喂!
(╥╯^╰╥)
…………
就這樣站在廚房裡腦補可怕下場,同時默默的在心裡淚流滿麵,直到[嗚——]一記尖銳的鳴叫驚醒了神遊的太虛。
我回過神關掉燃氣開關,手腕複又抬高幾分想去拿架在灶眼上的不鏽鋼水壺壺柄,然而下一秒卻聽見一陣短促而雜亂的聲音。
先是什麼東西砸碎的厲音,間隔幾秒鐘是重物落地的鈍響…最後是冗長而淒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叫聲很慘烈,並且浸透了驚怖的味道。
它從隔著牆的不知哪裡傳過來,從音量判斷應該距離不遠,或者是就在同一幢建築物裡。
碰觸到水壺壺柄的手指驀地縮回,我偏過臉,視線對上一瞬間出現在身側的莉莉妮特,她在那記碎裂聲發出的刹那從客廳趕到廚房,發現不是我出意外,眉宇間尚存幾絲戾氣,神色卻放鬆下來。
我和她麵麵相覷,隔牆傳來的聲音此時變得更混亂,很多腳步聲淩亂焦躁,還有疾疾的交談,當中糅雜了年輕女人失控的哭叫。
這大晚上的…
我撇了撇嘴角,同時也從莉莉妮特的眼睛裡看出幾絲難耐的怒氣。
這大晚上的擾民也擾得太厲害了!這是我(從眼神裡看出來的)和她不約而同的想法。
…………
片刻過後,急促的奔跑聲紛遝而至,它們終於停在————我們這裡的大門外,緊接著是巨大的砰砰砸門聲。
莉莉妮特看了我一眼,見我沒反對她就齜了齜牙,一邊笑得非常凶惡一邊身形微動,頃刻間就從廚房消失…
隨即,我們落腳休息的套間大門方向響起更巨大的騷動。
我施施然從廚房裡邊走出來,一眼看見的是和整扇門一起飛出去的幾道人影,門是莉莉妮特從裡邊一腳踹飛了的,幾個人是在外邊砸門,然後被發脾氣的暴力蘿莉隔著門一起踢飛。
腳下加快速度走到失去大門的門口,我壓低了聲音,開口,“發生什麼事?”
走廊上摔成疊羅漢狀的是三四個彪型大漢,身上壓著門板,此刻他們正努力試圖拿掉它————可惜因為門板上還站著不斷施力的暴力蘿莉,他們一時間掙脫不出。
我問的是門邊唯一還站著的這個,他一臉扭曲,肌肉繃得很緊,看起來很有點要動武的趨勢。
眼皮垂低幾分,目光掃過對方手中握緊的手/槍,視線複又抬高,我哼笑一聲,伸出手…
咯,不輕不重的脆響。
眯起眼睛,直等到對方保持無比驚駭的神色頹然倒地,之後,我偏過臉,對著地上躺成一團此時動作僵硬如石像的幾個人,微笑,“隻是昏過去而已,諸位要是還想做什麼,我就不保證彆的。”
說完停下來,隔了會,我對他們的識時務表示非常滿意,“現在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
花了幾分鐘聽完這個幾個來砸門的保鏢一五一十的坦白,我點點頭,又招手讓莉莉妮特從門板上下來,“要去看看嗎?既然這幾位先生都這樣說了。”
聞言,剛剛異常狼狽從門板下脫身的幾個人當中,看起為首的那個忙不迭搖頭,“不不不,實在很抱歉,不必驚動您——”
“我們不是懷疑您,而是搜查建築內所有房間,另外那邊——”
他這廂疾聲解釋,話音未落卻被激烈的槍/響和慘叫聲打斷,那些聲音來自另一邊,按照二樓的格局,因為是三位住客當中除我們之外的第三位。
聽到此起彼伏的槍/聲和慘叫,這裡的幾個保鏢臉色都變了,剛剛他說過,他們打算搜索整幢建築物,二樓的三個居所裡除了我這邊另外還有一間,很顯然,那邊響起的槍/聲是同樣發生了衝突。
並且處於劣勢的應該是他們的人手。
隔了會,密集的槍/聲變得零星,安靜下來之後,傳來的呻/吟就格外清晰,糟糕的是…那幾記重傷瀕死的喘息隨著間隔幾秒鐘響起的槍/聲而逐一斷絕。
這是————從警戒當中分出一絲注意力看了眼那個方向,我皺了皺眉,隨即後退一步,同時示意莉莉妮特回到身邊。
許是察覺了我和莉莉的意圖,為首的那名保鏢似是感激的點了點頭,不過也沒說什麼,隻是聚集了他的幾個人,飛快衝向那裡。
“來不及了。”莉莉妮特低聲說道,“那是打掃戰場,他們那邊的人已經全軍覆沒。”
我收回視線,歎了一口氣————確實,全部都死了,後邊幾記零星槍/響是補上一槍,讓一息尚存的傷者徹底死亡。
殘忍的手段。
不過,我們想置身事外似乎也不可能。
就算回房不管,稍後那邊徹底結束,勝利的一方怕也是要‘打掃’的吧?
保鏢們是態度粗暴的想搜查,那邊乾脆就殺光對方————這樣草菅人命的態度,事後乾掉這裡的全部人也不奇怪。
站在原地等了會,想了想,我邁開步子,“去看看。”
這建築裡發生槍/戰,雖說一開始是那群保鏢先亂闖,後邊動手的那些人…也確實殘忍了些,全滅對方,現在看來似乎還意猶未儘打算殺光全部人。
真是的,不過是出門遊玩而已也能碰到這種毫無理由的屠戮。
海賊…終究是海賊。
…………
我和莉莉妮特一前一後朝著發生槍/戰的地方走,行進間建築物內又一次響起打鬥的聲音,刀刃砍斷骨頭的鈍響,短促清脆的槍/聲,傷者的痛叫…
待得走過二樓連接幾處套房的通道一側拐角,映入眼簾的一幕顯示著塵埃落定。
倒是沒有徹底血流成河,不久前趕赴支援的幾個彪型大漢此刻被丟在地上,看樣子個個都受了傷,人倒是萬幸還活著,離他們不遠挨牆堆著十幾具同樣裝束的人…卻全部斷了氣息。
此時走廊內被許多黑t恤迷彩褲裝扮的人把守著,與我們那間坐落朝向相同的套房門大開,屋裡傳出女人斷斷續續的哭噎…
瞧瞧這倒黴的,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剛剛上門的保鏢和現在把守現場的迷彩褲,全部都冤家路窄,前者是海列車上試圖買走厄洛斯之眼的奴隸商人的隨扈,後者卻是莉莉妮特一見鐘情那小鬼的同夥。
方才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保鏢是因為他的雇主死亡而搜查這幢建築想抓到凶手————這件事暫且另說,反正他們現在是抓人不成反而被殺了大部分同伴,剩下幾個也性命堪憂。
我歎氣的是,這裡入住三位來參加交易會的人,除了我們,第二夥是奴隸商人,於是最後一幫人馬就是海賊。
還真是…所以我說倒黴催,原來孽緣居然是有後續的!
…………
行進過程中,站在走廊裡防衛的一票橫肉臉們沒有表現出阻攔意圖,我和莉莉一出現,他們當中有人返身走進屋子裡,隔了會又出來,之後就沒管我和莉莉做什麼,想是裡邊的人同意的結果。
穿過走廊時立在兩側的男人們陸續投來森冷視線,黏在身上的眼神裡帶著尚未完全褪儘的暴虐,有幾個人身上更是沾染血腥味————我收緊手指,握住放在掌心裡的莉莉妮特的手,小心壓製著她,不讓她因為殺戮而興/奮。
哪怕她不需要在意人命,我也不希望她漫無目的屠殺。
這是可笑的堅持,我知道,可還是想努力一點。
…………
靜默中在各式各樣意味不明的視線裡穿行,直到接近門前被一個黑t恤迷彩褲男人攔截,緊接著門裡邊卷出一陣風,合著非常高亢的聲音,“帽子還給我不然殺了你!”
眼前瞬間一花,幾秒鐘後視線又重新穩定下來,我抬手扶了扶額,總覺得頭疼————莉莉妮特在魚人少年出手攻擊的刹那巧妙避開踢來的深紅高跟鞋,順便還有餘力把我拎著送進安全地方,最後,她自己歡天喜地的又跑出門去。
電光火石間完成係列動作,身形快得在空氣裡帶出殘影來,可我一點也不想誇她,因為她把我留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地方。
也就是凶案現場。
奴隸商人居住的這套房,另外,現場內也還是冤家路窄,墨鏡男和瘦高個都在,莉莉妮特和魚人少年在外邊走廊裡一來一往打得風生水起,留下我和這兩個男人麵麵相覷。
揉搓完隱隱發疼的額角,我放下手,飛快環顧周遭一圈,然後又一次皺眉:
也難怪鼻子裡充斥著濃膩的血腥味,因為客廳裡趴倒一具屍體,從背影看正是那個海列車上烏拉爾商會的叫什麼來著?得莫特裡?的奴隸商人。
現在他是一具死屍,麵朝下趴倒,倒下的位置地上淩亂不堪,從殘餘物判斷…他應該是倒下時不知怎麼砸壞了這屋裡的養魚缸,碎裂的玻璃把他脖子都攪爛了,血流得大半個客廳都是。
他那個女伴蹲在沙發腳邊衣衫淩亂哭得那叫一個慘,隻是不知道她是因為死人哭,還是因為後邊出了彆的事才這樣…神容扭曲無比驚懼。
瘦高個大刺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神色似笑非笑。
他那同夥塞尼奧爾此刻恰恰起身,看樣子應該是剛查看完奴隸商人的死狀————他自己一身換過的乾淨西裝,頭發也乾乾淨淨,半點先前的瘋癲痕跡也沒有。
…………
“那麼好了,現在全部住客到齊,說說你覺得凶手是哪位?”
瘦高竹竿男人收回盯著我看的視線,眼皮垂下,嘶聲開口,問的是哭得快昏倒的那個女人,“得莫特裡是替少主打理生意的人,他死了,如果你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後邊似乎還有話意猶未儘,不過縱使沒有說出口,拉長的尾音也殺意滿滿,足夠讓原本就嚇得夠嗆的人陷入更深刻的驚恐。
果然————
“不,不,不——我不知道啊啊啊!”哭得臉上妝都花了的女人抬起頭,結結巴巴的叫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也…”
“不,彆殺我!”
她話說得語無倫次,可不知怎麼,臉色難看的象死人也不敢昏過去,哭叫的同時縮緊身體,一雙手拚命攏著衣裳…這樣子竟是…
我後退一步,避開此時正走到近前的…塞尼奧爾,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嫌惡。
對方頓了頓,隨即停下身形,開口,“抱歉。”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門外,複又低聲問道,“原來你也住這裡,是2c的住客?”
“彆靠近我。”我同樣壓低聲線,冷冷的嗬斥他,“毆打女人的男人很惡心。”
他沉默下來,幾秒鐘又後退幾步拉開距離,隻是麵上的神色顯得非常難看,語氣也加重幾分,“這裡沒有毆打女人的渣滓,哪怕我們是海賊。”
聽他這般言辭,我哼了一聲不打算爭辯什麼,直接告訴他,“販/賣/人口更惡心。”說完之後轉開臉,音量提高幾度,“莉莉妮特,帽子還給那個魚人,我們該回去了。”
“不要!”外邊,暴力蘿莉立刻反駁,聲音聽上去興致很高,“呐~繼續,打得過我東西就還你。”
聞言,我眉梢抖了抖,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惡劣了些,連帶聲音都變得鬼氣森森,“現在,進來,彆惹我生氣。”
說完眼角斜乜————乖乖出現在身邊的小蘿莉,順帶瞥了眼緊隨而至卻被站在附近的名為塞尼奧爾的海賊抬手攔下的水牛角魚人。
他還是那一身無論顏色搭配都很辣眼睛的裝束,讓我更加堅定了要莉莉妮特懸崖勒馬的主意。
打量一臉戾氣的少年幾秒鐘,轉開瞬間進入不忍直視狀態的視線,我語重心長告誡自己這邊的熊孩子,“彆和渣滓扯上關係。”
回去以後你要養多少美少年我都替你出錢,這個不行,我不同意!
我用眼神明明白白告訴莉莉妮特,我的堅持,想了想又在她有些失望的目光裡緩聲解釋,“混血魚人無所謂,海賊也無所謂,但是!販/賣人口的絕對不行!”
…………
莉莉妮特一直是個好孩紙,熊是熊了點,不過每次我的堅持她都會同意,這次當然不例外。
幾乎不假思索,她點點頭,轉手把剛剛來的路上不知藏在哪裡,看到魚人少年就忽然拿在手上挑釁對方的那頂帽子扔還給原主。
然後,她仰高腦袋,衝著我笑得很乖巧,“呐呐~還給他了呢~也不會再理他了嗯!”
乖~我摸了把她腦袋上的單支水牛角,接著,沒等說點什麼安撫失戀的這暴力蘿莉————
“誒?安娜,這裡是在玩真相隻有一個的遊戲嗎?”眼睛滴溜溜一轉,暴力蘿莉立刻轉移了興趣,順帶扯了扯我,另一手伸長了指著地上的屍體,“象你之前說的故事那樣?”
我:(¬_¬)話是沒錯,不過這裡是海賊不是柯南,雖然我說過幾個萬年小學生的故事…可是,你這樣饒有興致真的沒問題嗎?一點嚴肅感也沒有。
剛剛被勒令失戀的莉莉顯然被勾走了注意力,片刻之前還喜歡的那隻魚人都拋諸腦後,“分析案情太麻煩了啊!目擊證人哭得好吵啊!”
“還是直接問死掉那個人的靈魂。”前一秒指著屍體的手指抬高幾度,落在一點空氣上,莉莉.不愛動腦筋.妮特,語不驚人死不休,“問他凶手是誰!”
我:…………雖然知道你可能是剛失戀想轉移情緒讓自己高興一點,但是!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