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查到,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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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海軍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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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午後小憩,他的夢境必定雜亂無章,許許多多的零碎片段吉光片羽般掠過,無邊無垠的深灰淺灰,高空急速墮落,陌生而稚嫩的女孩尖叫,揚高的水幕,視野被切斷的轉換…
毫無意義,混亂嘈雜,最後結局必定千篇一律。
堆滿地下的垃圾,破碎的玩具,壞掉的彈簧,以及窸窸窣窣聽不分明的私語…那是個陌生而高闊的密閉空間,幽深、蕭瑟,散發著灰燼塵埃一般的死寂氣息。
他的視野是躺倒在某個堆滿破爛的角落,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就象這裡密密麻麻壞掉的玩具一樣,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
一雙潔白的手伸過來,小心翼翼檢視他的身體,靠近的臉…
每到此時他就象意識被什麼無形力量彈開似的,根本來不及徹底看清對方的模樣,隻知道是個女人,臉色極白,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昏暗的環境裡,那雙眼睛帶著出塵的靜謐。
而每每驚醒之後,就會油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情緒,明明是陌生女人,他的心中竟會充斥著滿足與焦慮,失望和欲/望。
何等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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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瞬間被驚醒,他睜開眼睛,深色調的辦公室,開在外牆上的窗戶敞開著,豔陽高照的天帶來悶熱,溜進來的海風裹挾了鹽味的潮濕,他聽見自己溢出的微不可察喘音。
部分意識沉溺在不久前的夢境裡,哪怕僅僅是那女人的手,哪怕無法感覺到指尖的溫度,他的身體竟也在不自覺發燙。
盯著前方的空氣怔愣良久方才垂下眼簾,他哼了聲————手中拈著筆,筆尖下是一份緊急公文…批閱處隻簽了個字母,卻是…
睡著了嗎?
真是太鬆懈了!
狠狠地皺緊了眉,指尖微微收力,隻是不想筆尖卻再寫不出任何一個字,哪怕是他極力收斂心神,試圖專注解決堆滿辦公桌的文件,然而他手中的筆背叛了大腦,停在那紋絲不動。
半晌,他到底還是丟開係列待解決的事務,起身從辦公桌後方轉出,走向室內附帶的洗漱間。
擰開水龍頭,用幾捧冷水讓自己清醒。
片刻過後,蒙在意識上的混沌薄紗漸漸褪去,他支起身,雙手撐住洗漱台水盆邊緣,靜靜的看向牆上這麵鏡子:
他的臉————隻是,看進眼裡卻覺得熟悉又陌生。
也不知哪裡來的認定,當他看向鏡子裡的這個男人,就象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鏡子裡映出看了幾十年的熟悉五官,嚴苛,淩厲,抿緊的唇角顯得————怎麼說來著?薄情又冷血,猶記得某個同僚一次醉後是這樣形容他。
冷血?或許。
進入軍隊那天開始,他就拋棄了普通人的感情,情緒豐富之人多數軟弱,而弱者根本無法承擔責任。
需要用鮮血和人命澆築的守護世界的責任。
至於薄情,也或許。
選擇成為海軍守護正義那天開始,他或許也失去了為某個女人深情的資格。
沙場征戰生死一線,謀奪算計運籌帷幄,他早已經磨練出一副鐵石心腸。
同僚醉後的評論倒是一語中的,隻是不知怎麼,現在他看著自己,卻這樣陌生。
…………
他看著鏡子,鏡中人同樣看著他。
一雙空洞的眼瞳,沉鬱瞳色深處依稀仿佛卷起淺淺的金紅,這一刻,他的自然係惡魔果實似是違背了意誌,瞳膜看清的東西導致…他幾乎失控的元素化。
有什麼藏匿的秘密正在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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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裡鏡外麵麵相覷,時隔良久,直到辦公室外一記敲門聲驚動了他。
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鏡中人一雙眼瞳冷厲沉鬱的直視著他。
他垂下眼簾,轉過身,走出這處沉悶到令人快發瘋的狹隘空間。
幾步重新走回辦公桌,端坐在後方的皮質靠椅中,他抬了抬下巴,沉聲開口,“進來——”
頃刻間,橡木色的門扉應聲開啟,門外站著他的副官。
“薩卡斯基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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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分鐘時間聆聽副官報告的事務,隨即針對它迅速做出決定,命令下達後,他看了眼立在辦公桌前的副官,猶豫片刻複又交代幾項毫無關係的事讓副官去辦理。
隔了會,待得辦公室的門又一次闔上,室內餘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沒有如往常那般繼續埋頭工作而是沉沉地靠進椅背,緩緩眯了眯眼睛。
到現在,薩卡斯基已經沒辦法繼續蒙蔽自己,他確實出了問題。
並非記憶出了問題,近來也曾反複回憶日常中的細節,‘中了惡魔果實能力者能力’這點可能性可以否決,他本身的異常是隨著那些片段夢境產生而出現,是一種自我認知的混淆。
哪怕不願意承認,他也很清楚自己存在異常。
近日裡他一直被人敬畏的稱呼為:‘薩卡斯基元帥’————雖然此時掌控的權力是半生野心的達成,然而…他很確信,自己離目標尚有一步之遙。
不是‘薩卡斯基元帥’,他現在隻是‘海軍大將赤犬薩卡斯基’。
而一旦承認異常的存在,另外那些細節混淆就再也無法忽視。
方才他讓副官去機密檔案館調閱近三年內全部大事件卷宗,為的就是一項一項比對,進而從中找出異常的原因。
事發必有因。
當然,薩卡斯基不認為此時是一場幻境,畢竟,他的霸氣使用毫無阻礙。
並且薩卡斯基也不覺得,哪位能力者強悍到能夠將海軍陣營的頂尖人物們儘數收入幻境————戰國元帥,海軍英雄中將卡普,大將黃猿波魯薩利諾,本部諸位強悍的海軍中將,絕大多數他記憶中的海軍強者都毫無異樣。
隻是,他所知的某些細節出現巨大偏差。
他此時所處的地方是海軍本部,隻不過這個本部並非薩卡斯基認知中的馬林弗德,而是偉大航道後半段,新世界的g1基地。
g1基地和馬林弗德被調換,前者成為以‘薩卡斯基元帥’為海軍統帥的新本部,後者則作為一處新設的海軍基地鎮守香波地群島附近海域。
海軍戰國元帥此時已卸任,新職位是海軍大督查。
海軍的中流砥柱,英雄鐵拳卡普交出麾下所有兵力,以半退休的狀態,開始致力於培養新兵。
黃猿大將,波魯薩利諾接任原大參謀鶴中將的職責,成為海軍新任元帥的參謀長。
至於其它的…剩下更多會造成記憶混亂的情況,薩卡斯基決定暫時不予理會。
僅僅是上述那些已經足夠他混亂到今日————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它沒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是他本身。
而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誰?
或者僅僅是…失去過一段記憶而已?
如果隻是失憶,那麼,他有兩年接近三年的時間被誰偷走。
記憶裡最終截止的是海圓曆1519年,今時今日是海圓曆1523年,除了人事巨大變遷,還有彆的什麼東西同時消失。
即使他還不清楚自己丟了什麼,那種空茫失措的感覺卻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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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在辦公室內許久,他的目光牢牢懾定虛無中的遠方,麵龐始終見不到波瀾,森冷的雙瞳深處,再次失控的岩漿能力,火撩草原般燃起金紅熾焰。
片段夢境中那個不該存在的女人。
讓他身體發熱的指尖…
他一定要查到,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