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叢中過, 片葉不沾身,個鬼!
————by.安.被追風流債.特彆想自掛東南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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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時有些兒安靜。
瞬間覺得自己是被雷霆萬鈞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劈過一遍的我,瞪直了眼睛, 方才聽到的一番話裡包含著巨大信息量, 讓我的腦子這會有點亂。
夏洛特.克力架,今晚初次見麵的家夥,話裡話外都透出和我很熟且有仇,這樣的意思————先不論我沒印象是不是還沒發生,比照遇見年輕時候的赤犬大將那個情況,確實很有可能哈~
如果,我說如果, 夏洛特.克力架沒認錯人,那也就是說, 我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言不合就穿越跑到過去碰上他,而, 我和他的相識將是,我已經知道‘婚約’之後…
因為現在的我怎麼想也沒印象,那當然就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事。
然後問題就擺在這:
如果他遇見未來的我, 知道和夏洛特家族有這麼個婚約,而且未婚夫…們,一個賽一個的糟心…
未來的我肯定一見麵就先下手為強宰了他吧?
所以,這倒黴孩子究竟怎麼活下來的?
呃——也可能, 他的極度惡劣就是因為當初差點被我宰了?看他的表現也知道, 肯定結下不小的仇怨, 估計是被我折騰得七上八下才會一直記恨吧?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不好,要不是現在的他理直氣壯決定要履行婚約,讓我的血壓雪上加霜飆升…我汝瓷愛好和平的人一定以及肯定的不會在過去折騰他啊~
這是時間悖論來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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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很快,我又放棄了那些無限死循環的猜想,人生已經如此蛋疼,沒必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糾結。
反正,人就活蹦亂跳在麵前繼續拉仇恨值,那些我的未來他的過去…既然是時間悖論,說不定放他一馬是為了這次乾掉呢?
定了定神,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倒黴孩子身上:
這點開小差的功夫,據說也是‘弟弟’的夏洛特.克力架依舊站在幾步開外,除了笑得惡劣,眼神也十萬分的不良。
等發現我留心看他還得意洋洋的抬抬下巴,外帶眼角斜乜,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襯著他那模樣分明透出一種想秋後算賬的企圖。
約莫就是‘等結了婚天天家/暴/你以報一箭之仇啊!’這麼個意思。
反正,他的動作和表情,加上先前那些話,綜合起來到現在,讓我不得不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夏洛特.克力架…
所以說,決定履行婚約什麼的,這倒黴孩子果斷的是打著要讓人後半輩子不得安生的主意吧?!
霎時間的領悟讓我眉梢狠狠一抖,站在原地心肌梗塞幾秒鐘,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頂著一腦門迅速拓展蔓延的青筋,忍無可忍的衝他開懟:
當然,哪怕怒氣值已經升到岌岌可危,音量也必須溫和,鑒於這幾天我一直處在肝火旺盛階段,說話一直用吼就得喝蜂蜜水保養嗓子,糟心的是甜的東西最近我壓根入不了嘴…
所以啊~就算懟也必須努力平心靜氣:
“既然‘一直很討厭擅自訂下的婚事’,那就繼續討厭直到永遠。”
“改主意你妹,是個男人你就該堅持下去。”
報個仇至於賠上自己嗎?這是怎樣的一種神經病?
↑↑↑我還沒把心裡跑過無數匹草泥馬的吐槽全部轉換成語言一股腦拍到他臉上,原本一臉得意壞笑的這丫忽然用又粗又嘎超級洪亮的音量吼回來,“關我妹妹什麼事啊!”
徒然拔高的音量簡直要到破鑼嗓子的程度,先前還笑得蔫壞蔫壞的,這會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對我的妹妹到底有什麼意見?”
啥?我被吼得噎了下,不由自主就被帶得歪了下樓————想了想他話裡的意思,緊接著,肚子裡已經打好腹稿的那些就這麼卡住————你妹…和他妹妹有關係嗎?完全沒有的好麼?
我能對他妹妹有什麼意見?我連她妹妹是哪個都不知道好麼?
然後,這麼青麵獠牙的吼,這丫是妹控吧?
呃~再然後…我剛剛還想說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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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一肚子話,被打個茬就忘個精光,這種事相信很多人都經曆過,現在我也正處於腦子卡殼,貌似乎暫時斷片的狀態。
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後邊該說什麼,一瞬間我隻能保持著木著臉的樣子,靜靜的仰頭繼續瞪他。
結果,下一刻這個倒黴孩子又俯低過來,擰緊了眉心,攻擊性十足的氣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憤怒也不是反而有點象納悶的表情,音量也壓低了些:
“你這混賬女人一直都這樣‘你妹你妹’,都說了不關我妹妹的事。”
言語間他對上我呆愣的目光,三白眼裡沒了殺氣,語調居然一本正經,“改主意和我是不是男人,也沒有任何聯係吧?”
說到這裡又停頓幾秒鐘,天曉得他是腦補到什麼,再次開口時嘶啞的聲線裡藏著淺淺起伏,依稀仿佛是笑意,“你想試試我是不是男人嗯?”
一句話的最後那個擬音聽著很輕,然而隨著那一錘定音似的落下,咫尺間的這雙細長眼睛裡驟然滑過凶野而熾熱的光。
“等舉行過婚禮,你就會知道。”
用一句彆有深意的話作為結束,之後直起身,他象什麼也沒發生過,自顧自反手將那柄寬劍插回腰上係的皮革鞘口,接著又把吃飯那會取下的一隻深棕手套戴回去…
做這些事的時候專心致誌,速度不緊不慢,半低著頭也不看人,短暫的靜默過後,複又開口,“婚禮之前,至少你要記得我的名字。”
“雖然你這混賬胡說八道邏輯混亂的習慣也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年那個會被你欺負的小鬼了。”
戴上深棕手套,五指不緊不慢的舒張收緊,象是在試舒適度,五指張開,握緊,張開,又握緊,反複幾次,隨後將手搭在腰際那柄無鞘劍的劍柄上,直到此時才漫不經心似的瞥一眼過來。
“夏洛特.克力架,你沒有第三次機會讓我要求你記得這個名字。”
麵色不鹹不淡,語調輕描淡寫,錯也不錯的目光帶著咄咄逼人的鋒芒。
…………
這一刻兩人麵麵相覷。
我盯著他,半晌,眼睛緩緩眯起————表麵無害的暴躁一根筋,先前那些一撩撥就炸毛的反應讓人錯以為是哈士奇,結果,居然也是狼…
不過也難怪,畢竟也是四皇之一BIG.MOM的兒子,記得羅西南迪科普過,除了麻薯妖怪和糖果話嘮,小蝸牛貌似乎是有提起他這麼個人,隻不過我當時沒專心聽,這會對不上號而已。
可饒是對不上號,我現在也相信,他那份被赤土大陸天然屏障攔截的通緝令,懸賞金額一定和他那兩個哥哥相差無幾,都是讓生活在前半段馬林弗德的我咂舌的龐大。
而能爬到那樣高度的人,無論是海軍是海賊,都是有本事的,至少,一定不是全然的暴虐無腦。
…夏洛特.克力架,我記下這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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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盯著這倒黴孩子看了會,之後,我猛一扭頭,強迫自己暫時忽略心頭油然而生的敵意,轉而看向另一邊出口那裡。
麻糬妖怪和糖果話嘮,夏洛特.卡塔庫栗和夏洛特.佩洛斯佩羅。
據說‘不打擾你們交流感情’的好哥哥們,果然信守承諾的站著那,直到現在,我看向他們才雙雙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
同樣靜靜的盯了他們幾眼,我掀了掀嘴角,隨即邁開步子,慢慢走過去,身後那倒黴孩子沒有跟著,隻是拿若有實質的眼神緊緊粘著不放,如影隨形,叫人瘮得慌。
我加快了行進速度,很快靠近被另外兩個夏洛特攔住的出口,又在距離兩米開外停下,緩聲道,“我準備回房休息了,諸位請自便。”
夏洛特.卡塔庫栗和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兩個人還是站著不動也不說話,視線嘛~因為身高差的緣故,走近之後我就看不到麻糬妖怪隻能看到糖果話嘮————長子的眼神沒有繼續停在我這裡而是轉開些落在更後方,他的另一個弟弟那裡。
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沉默的看著還留在後邊的另一個弟弟,臉的上半部分藏在帽簷落下的陰影中,狹長的眼睛凍結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明明還是那副,咧開嘴角吐著猩紅長舌,小變態小變態的樣子在笑,三天以來一直麵具似的不曾改變過的表情,此刻襯著他半隱黑暗的臉…
實際上,因為血脈覺醒的緣故,五感敏銳,我對其他人的情緒變動就很敏感,哪怕不會霸氣見聞色,那些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實也還是瞞不了我。
所以,很輕易就能察覺————他笑得再如何若無其事,那點蠢蠢欲動的乖戾與怒氣仍是藏不住。
真是,血腥味十足呢~
…………
站在原地打量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幾眼,我嘖了聲,把手抬高到他的視線裡,來回揮了揮,隨即拖長音調,慢悠悠的催促,“站著睡著了嗎?”
“快~醒~來~啊~歐~尼~醬~”
↑↑↑這樣偏執又狠厲的盯著自己‘卡哇伊的歐豆豆’看,你人格分裂嗎?
下一刻,抬高了左右揮動的手被對方眼疾手快擒住,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將凝固的視線垂低幾分,眼底的無邊冷意尚未完全褪去,難得沒有自帶八分音符的語氣顯得有些恍惚,“嗯?”
“怎麼了?”
說話間許是…抽掉的腦子還沒回歸到正常頻道吧?他居然又把手插/進大衣口袋摸索了下隨即抽/出來,指間多了一把五顏六色的手杖糖,然後,心不在焉的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