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不可說(1)(2 / 2)

清晨,青山霧深,寒氣頗重。

弘忍是被越思的敲門聲驚醒,心卻難靜,他輕扶額角,坐起身來,十年來唯這一次起晚了。

越思還在房外道:“師父,今日的晨鐘……”

弘忍輕歎一口濁氣,他停頓許久,回應道:“由越雲去敲,燒些熱水,為師沐浴。”

“噢。”越思答應了一聲,神情微疑的離開了。

冬日氣寒,弘忍起身將衣物穿上,他麵色鐵青地看著床單的夢遺之物,一揮被褥將其掩住。

他豈能被擾亂心神,這丫頭可是夢魘?

……

一如往常,清晨的鐘聲悠然而起,清淨自在。

今次寺院的晨鐘,似乎敲得與上次不太一樣,差些穩重,薑卿兒尚窩在床榻上,細細想著,她揉著惺忪的雙眼。

沒有多懶床,薑卿兒起來換上衣裳,再來寺中留宿,仍是如此心寧。

簡單洗漱之後,本想去跟昨夜那位幫過忙的貴人道謝,越雲卻告知她,那位郡王不見任何人。

薑卿兒隻好作罷,帶著侍女恩翠去了廚房,煮些清粥,饅頭小菜,這寺廟裡也隻有這些東西了。

不過越雲越思兩個和尚誇她手藝好,倒是惹薑卿兒心歡,等弘忍和尚來食堂時,他神色冷沉,漠然掃視眾人,也許還在不高興。

為了給昨夜的事賠罪,盛一碗粥送到他眼前,薑卿兒坐弘忍身旁,托著臉笑道:“我做的,你嘗嘗。”

弘忍沉默不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何意,他動口喝著粥,吃著饅頭。

薑卿兒問道:“好吃嗎?”

弘忍卻不回應她,仍舊神色冷然,眉宇間多了幾分疏離。

薑卿兒微抿唇,還真是個小氣鬼啊,不就是輕薄了他一下麼,他也沒吃虧嘛,話也不與她說了,板著個冷臉,就像第一次見麵那樣。

和尚的心,海底針。

“早飯後女施主先回煙雲坊去吧。”弘忍忽然開口道。

薑卿兒一愣,笑容淡下,應著他話點頭,“嗯……”

弘忍雙眸沒有看向她,語態漠然:“馮平裘胳膊折了,之後定會麻煩,有人問起,你便說皆是貧僧所為,與你無關。”

薑卿兒道:“多謝大師,可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若不給貧僧添亂,便是好的了。”弘忍微蹙眉,看向她,停頓一下又道:“不過放心,若你出了什麼事,貧僧會來尋你。”

薑卿兒癟了下嘴,輕輕道:“你們和尚慈善,都這樣儘心儘責的麼?就不跟我要點什麼嗎……

寧可和尚跟她拿點什麼東西,這樣她就心安理得了。

弘忍回應她道:“世間種種皆為修行,貧僧為此,何不是一種修行。”

桌上的清粥已見底,和尚擦拭唇角後,合掌施禮:“多謝女施主的粥。”

話落,他不再多言,收拾桌麵上的碗筷後,便轉身離去,還格外與她保持了距離,這般疏離她,是做什麼嘛。

薑卿兒見此,蹙起眉,心頭罵一句:古板又小氣的禿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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