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自難忘(1)(2 / 2)

那大伶師叫喬昳衣,是個有</些陰柔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個好人,但也不像個壞人,隻是為了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裡討生活罷了。

聽幾個琴師說他時常走絡洛陽,幾年前曾經是在遼中當琴師,跟了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後來戰亂不斷,那男人跟他就散夥了。

這世間哪有什麼長情,薑卿兒眸色微黯,說不上難受,隻是有些不愉悅。

見喬伶師從首車轉上了薑卿兒這輛馬車,車中都是些舞姬,他吩咐些這群女兒老老實實些,彆妄想仗著女色去撩撥那些個軍爺討好處,沒人看得起,彆到時被人玩了,還兩手空空。

說完他就坐在了車廂中,薑卿兒微微蹙眉。

車隊進城後,洛陽長街上滿滿都是士兵巡邏,嚴陣以待,隻有寥寥幾個百姓,而且都是麵色匆匆。

短期之內,洛陽是不會打仗了,可留在人民心中的陰影卻久久難除。

喬伶師似乎打量薑卿兒許久,隨口問她一個女子,怎麼走失在洛陽官道上。

薑卿兒轉眸過來看他,回應道:“不是走失,我來洛陽尋人。”

喬伶師聽完笑道:“這洛陽裡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你尋得到什麼人。”

薑卿兒頓了下,記得人說這伶師曾是在遼中討生活的,她便問道:“我聽聞三年前,前廢太子李墨死而複生投奔了平西郡王的軍隊,不知大伶師可曉得?”

喬伶師思索了一下,卻遲遲不吱聲。

薑卿兒便從懷裡尋出一個腰包,從裡拿出一雙綠翡翠耳環,輕輕交給他,“我隻是問問罷了,不招事兒,你幫我這麼多,這是點心意。”

喬伶師展露笑臉,捏著手裡的耳環,看樣子是真的,他道:“你這丫頭果然懂事,當年遼中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還見過那李墨,竟然是個光頭。”

薑卿兒連忙點點頭,就是這個光頭。

喬伶師又道:“不過很快就銷聲匿跡了,聽聞是惹了平西王不興,給砍了。”

薑卿兒瞳仁微張,光是砍了二字,便已讓她心亂如麻,“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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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伶師將翡翠耳環收入懷中,說道:“你彆不信,這平西王自打腿腳好了後,行事作風,是風是雷的,喜怒無常,殺了不少人,聽這廢太子入軍營,害得差點痛失葉城,折了不少兵力,平西王記恨不少,恨他無才。”

薑卿兒撇下眼,眉頭緊鎖,顯然是不信。

喬伶師瞥她一眼,想來這女子來曆不俗,容貌放眼整個盛朝,難

尋出同美之人,這樣的女子身後不是有人撐著,就是高官士族的小姐夫人。

他頓了一下,又道:“這事我說不準,一會下了馬車,要問問這遼軍中的老兵才準。”

薑卿兒抿著唇,不再言語,將衣襟裡的佛珠捏在手裡。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行到扶風驛,車隊上的琴師舞姬紛紛下來,薑卿兒一襲紅裙有些臟亂,加雜在其中,也不算顯眼,隻是那頭紗將她掩得嚴嚴實實,有些突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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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時,一陣馬蹄聲零零碎碎的響起,本要收拾行裝入扶風驛去的眾人尋聲看去。

隻見長街之上,一行軍隊緩緩而來,威嚴十足,盔甲長.槍,使人生畏。

為首的黑馬上孑然立著一位氣壓低沉的男人,他身形頎長,麵戴虎骨麵具,著玄色盔甲,五月的天,周身卻散發著隱隱寒冷,使人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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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薑卿兒愣愣地往街邊退了一步,避而遠之,平西郡王,骨麵王爺,威名遠播,痛擊朝廷軍多次。

光是這張麵具,眾人一眼便可認出來,紛紛躬下身,不敢觀望,隻怕被拿去剜目。

薑卿兒卻不識,凝視著那平西王,眉頭緊皺,心中雖然不願相信,但是想試一下,若喬伶師所言是真……那麼大師…

或許是薑卿兒的眼神過於灼熱,拽馬而過的平西王冷睨向她,墨眸裡寒氣陣陣。

薑卿兒被此驚醒,見眾人低首,她捏了下麵紗,垂首低眸,幾分慌張,心中千思百轉。

好在此人隻是冷瞥而過,直到隊伍漸行漸遠,空氣中低沉的氣場消散,眾人這才忙於手中事,入驛去,隻道是這人滿身的殺伐之氣,可怖如此,待宴上獻舞時,這得多難熬。

薑卿兒心思沉重,四年前在杜若寺得平西王無意相護,今日得見此人真貌,心道不像個好人。

恐怕大師真與他有糾葛……

作者有話要說:火葬場有的,隻是女主現在還不夠死心,她比較倔,撞了南牆知道疼了後,男主就後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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