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朝暮(28)(2 / 2)

姑姑一生繁雜,死後安穩平靜,薑卿兒如今也看淡許多,隻是懷念她,懷念這個口是心非,言語不留情麵的女人。

在墓前悼念良久,午後的寒風刺骨,吹得薑卿兒的青絲有些淩亂,感概萬千後,終是離去。

回去時再次經過杜若寺,馬車在寺門前停下後,寺院比曾經顯得更為肅穆,一切都是嶄新的。

掃地的僧人看著年紀不大,略顯青澀,脊背挺得筆直,他領著眾人入寺。

此刻的寺院內的暮鐘響起,深沉悠長,蕩得薑卿兒心間泛起波瀾,尋聲望去。

佛鐘亭在不遠處的坡陡上,夕陽餘暉下,隻得見敲鐘僧人的身影,清冷挺拔,似乎留著長發,薑卿兒有些恍惚,但也沒有多看。

去到佛殿裡,一股莊嚴迎麵而來,殿內供奉著的金身佛像,高大威嚴,這佛殿是要比以前寬廣得多,佛前有香客跪拜,青衣僧人立在一旁。

薑卿兒也上了炷香,雙手合在一起,心緒沉穩,佛祖啊佛祖,若你還顯靈,便保佑大盛國泰君安。

祈佛之後,僧人緩緩道:“女施主眉目帶福,想來定不是尋常凡人。”

薑卿兒起身輕

輕一笑,讓身旁的侍衛多放了些香錢在功德箱中,那僧人不作言語。

薑卿兒環顧了四周,開口道:“杜若寺於我有幾分親切,可否能在寺內留宿一日?”

那僧人神色溫和,自然不會拒絕,令兩個小和尚去準備寮房,接著他道了聲請,“寺內有位大師,等候皇後娘娘許久了。”

眾人皆有幾分驚異,薑卿兒眼眸瞧著,這僧人怎知她的身份,隨行的青雲詢問是何人要見娘娘。

和尚低垂著頭,回應:“乃為寺內大師,與娘娘是舊相識,大可不必疑心。”

舊相識?薑卿兒思索無果,也生了好奇心,並未拒絕,便跟隨僧人往後院禪房行去。

不知是何人在等著她,薑卿兒這心頭隱隱有種異樣的感覺,寺院的鵝卵石小路乾淨整潔,不見有落葉,一路行來,得見不少和尚。

如今的杜若寺比以前有人煙味得多,青雲有些懷念跟著師父在寺裡的日子,清苦且平靜。

來到禪房前,門匾上寫著青字,帶著幽幽的清雅感,侍衛就在房門外等候著,薑卿兒未有猶豫推門而入。

禪房內有些淡淡的香紙味,桌椅板凳簡樸無華,右側的牆上描寫著偌大一個禪字,卻遮擋著一座屏風,裡麵有一身影,身姿挺拔,木魚聲尤為的規矩。

薑卿兒望著那身影,略微發愣,詢問道:“敢問這位大師是?”

屏風裡的和尚停下敲動的木魚,一襲白色僧衣整潔有序,外披玄色袈裟,蓮心背雲掛於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拾起一旁的白玉佛珠。

他停頓片刻,才站起身來,薑卿兒見不著此人容顏,但總有種熟悉感。

隻見和尚緩緩走出屏風,他墨色長發搭在身前,“法號弘忍,施主可曾記得?”

見人出來,薑卿兒心突突地跳個不停,愕然地望著屏風旁的男人,頎長挺拔,除了那頭墨發,哪兒都像她的大和尚。

看著李墨略顯清冷的麵龐,和記憶中的人重合在一起,薑卿兒竟有些想哭,這個人不是政務繁忙嗎,他什麼時候來的。

二人對視片刻,薑卿兒回過神來,上前去抱住他,眼眶紅紅的,道:“哪有和尚留發的......”

聲音有些哽咽,柔柔糯糯的,惹人發笑。

李墨沒伸手攬住薑卿兒,手裡的佛珠轉了轉,單手立掌,笑著說道:“施主慎行,留發的也是能俗家弟子。”

薑卿兒抬眸瞧他的神色,他眼裡的戲謔味濃重,她頓住片刻,把他立掌的手扒拉下來,開口道:“那奴家便是要賴著大師你。”

“行行行。”李墨低笑出聲,神色溫和,輕撫她的長發,轉話道:“好不好看。”

他是說這身衣服,許久沒穿,倒是大有不適,此刻坦然不少,心緒平靜。

薑卿兒淚汪汪地打量著他,點點首,“你是為了哄我開心嗎,我以為你不會願意提起弘忍了。”

李墨摟緊她的細腰,“你這話說得,弘忍就不是我了?”

薑卿兒埋在他懷裡蹭蹭,哼唧一聲,這身白色僧衣著實好看,她恨不得弄得亂糟糟的,賣這麼一圈關子,正想哪來舊相識的大師呢。

她道:“大師,奴家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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