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2)(1 / 2)

第99章

謝五是個安靜的人,總是一件淡青色的衣衫,坐在楠木輪椅上,把一切都看進眼裡,卻又什麼都不在意,莊新月是如此認為的,她看不懂他。

初次見麵,是在回春堂裡,那時的他手裡常攥著白手帕,麵如白玉,無絲毫血色,身形消瘦。

莊新月一眼便看見了他,衣著簡樸,卻帶著一股清雅的氣質,像個女人。

謝五是來求醫的,可惜毒入骨髓,將死之兆,無人可醫,回春堂最為有資曆的郎中也無可奈何,即使他有錢,也無人想醫治他,謝五似乎也並不意外,聽慣了這樣的話。

莊新月自小識百草,精通藥理,飽讀醫書,莊家祖傳的醫宗鑒她偷偷翻看過,似乎記載過他身上的頑毒。

莊家無子,莊老爺膝下皆是女子,家業隻能由女兒繼承,她是莊家大小姐,而二小姐精明善醫,尤為會討好長輩,風頭蓋過了她。

莊新月需要有件事證明自己,於是她對謝五有了濃厚的興趣,在眾醫師郎中皆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提出了想試一試的想法。

謝五淡淡笑著同意了,他說反正也活不成,便給她試試手了。

這樣的話莊新月並不是很喜歡聽,暗暗定下心,即使恢複不了,也要讓他活著。

百無一用是書生,謝五就是個書生,寫得一手漂亮字,畫得一幅好畫,他說曾經家世顯赫,卻在亂世之中落,如今隻剩他這個半死不活的人了。

難怪舉止行徑有致,不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世道涼薄,莊新月也見多了這樣的故事。

她給他治病,他給她畫像,這就算是約定了。

謝五的身體,比她想象中還要弱,讓莊新月傷透了腦筋,不過找到了是什麼毒,就比較好下手。

她把謝五帶到莊家的彆院裡住著,起初的他時常咳血,身乏無力,他也並不是完完全全站不起來,隻是每動一步,皆宛如針紮。

不過這樣莊新月感覺到,或許謝五的腿還有救,他瘦瘦高高的,卻比女子還要手無縛雞之力。

莊新月時常拿謝五打趣,嬌滴滴的,碰不得,莫不得,唉,你這姑娘可養不成的。

每每被她說是姑娘,謝五總會瞪她一眼,說一句胡說八道,也就隻能瞪她一眼了。

莊新月哪兒知道,這世上還沒人敢那這個拿他打趣,是看在她是大夫的份上讓著她。

漸漸是時日長了,一載過去,按著醫宗鑒上的醫方,鑽研多次之後,終於初見成效。

謝五開始有了血色,不再總是嘔血,病懨懨的樣子褪了不少,經過動刀換骨,他開始試著練習行走。

那時大盛朝戰亂不斷,唯有遭平西王管轄的遼西較為平靜,但偶爾也會時不時發生□□。

莊新月曾在彆院裡見過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謝五說是故友,要出征前線,便來同他告彆。

那男人不苟言笑的,容顏冷雋,黑色短發,匆匆離去。

隨著謝五的身體漸好,莊新月似乎越來越喜歡和他待在一塊,花了兩年,他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

莫看謝五平日裡文雅的模樣,偶爾也會拍拍莊新月的馬屁,說什麼神醫在世,妙手回春。

偏偏莊新月很吃他這一套,聽著都使人高興。

因為謝五,她在遼西城聲名大噪,那時也在莊家穩定了繼承的地位,她身為長女開始接管部分事宜,而她和回春堂少堂主的婚期也越發將臨。

對於婚約,莊新月並不在意,是身為莊家長女的命,她能欣然接受,但那僅僅隻是曾經罷了。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莊新月有了抵觸心理,也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在意謝五的存在,這個她費勁氣力救活的人,她想她歡喜上他了。

可莊新月看不懂謝五,是從來都不懂,即使他的病有所好轉,也不見他有多在意,即使他給她畫了很多畫像,也隔著一層疏離。

他們常常在一起,謝五也惹來了周霖安的注意,因為隻是個窮酸書生,人人都瞧不起謝五。

為了維護他的自尊,莊新月總是護著他,但謝五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是的,他什麼都不在意。

即使她和周霖安在一起親近,即使他們婚期將近,謝五也隻是靜靜地看著,神色淡然。

他除了作畫,什麼都沒有,她出身名門,天差地彆,他們隻是醫者和患者的關係,誰也不能逾越。

莊新月也曾相信謝五眼裡是有她的,直到周家的聘禮來莊家,謝五的一句百年好合,斷了她的念想。

有那麼一瞬間,隻要他說一聲,她願意不顧彆人的眼光,和他在一起,隻可惜他沒有,或許是真的不在乎。

從那之後,畫師謝五不見了,留下的是一張張畫像,還有些銀兩,作為醫治的酬勞,莊新月意外的是他居然是有錢的......

他的病也治得差不多了,離開也是理所當然的,謝五一直都和她保持著關係,誰也沒打擾誰,更不會帶她離開,就像一個過客,匆匆離去。

成婚前夕,周霖安同三妹私通被她發現,人心叵測,她被人誣陷假做賬本,她成了私通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