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暴君(一)(1 / 2)

宮人低著頭過來恭敬地問, 公子需不需要什麼。

蘇棠果斷搖頭, 說:“你們都出去,我自己一個人待著。”

宮人便聽命退下,守在了外麵。

聽那些宮人說,暴君還要一個時辰才回來,他必須在這裡時刻準備好侍寢。

蘇棠無聊, 就找係統跟他聊天, 說:“統統,好無聊啊,我們一起看劇叭。”

係統向來很縱容它家宿主,二話不說就給蘇棠開了他喜歡的沙雕爆笑劇,還是全息投影, 近在眼前的真實感, 看著特彆爽,一口氣看了三集, 差點沒笑抽過去, 唯一的缺憾, 大概就是沒彈幕, 和沙雕網友們一起討論快樂源泉。不過,統統偶爾一針見血的吐槽也非常絕。

一人一統躲在被窩裡看得太入神, 差點連暴君來了都沒發現,還是係統非人哉, 就算一心多用, 也能反應迅速地關掉投影, 並提醒宿主,暴君來了。

蘇棠看得正興起,眼前一空,有些失落,這才注意到腳步聲走近。

蕭成炎忙碌一天,回到寢殿,卻發現自己的床榻上被窩鼓起,顯然多了個人。

他想到了什麼,臉色驟冷,眼神陰鬱,滿心的煩躁厭惡,又想殺人了。正準備命令,把人拖出去砍了,偏偏這時,藏在被子裡的人似聽到了動靜,抬頭朝他看了過來。

兩人俱是一怔。

蕭成炎很意外,沒想到送過來的人這般好看,膚白如玉,烏發紅唇,宛如一隻雪妖。

蘇棠也愣住了,原本看劇情說是暴君,便以為會是很凶惡駭人的形象,但實際一看,卻是個容貌出眾的年輕青年,一身華貴錦袍,墨發如雲,劍眉鳳眼,五官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唯有皮膚帶著點病態白,眼底淡青,臉色不太健康,大約是頭疾的緣故。

但最讓蘇棠在意的,是暴君的長相和上個世界的駱淵太過相似,乍一眼看去,就像是留了長發的駱淵。

蘇棠忍不住在心裡問:“統統,每個世界的反派都是同一個人嗎?”

係統卻搞神秘,不直麵回答,“宿主和反派關係不一般,你才最清楚哦。”

其實,蘇棠在問出來之前,心裡就已經基本確定了,不僅是長相,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覺得眼前的暴君就是駱淵。

蕭成炎目光沉沉地盯著床榻上的人,對方呆愣地看著自己,眼底澄澈乾淨,竟沒有絲毫的恐懼,因為失神,攏在胸前的手也無意識鬆了力,錦被便滑了下去,露出裡麵僅著薄紗衣的身體,朦朧隱約,風光無限。

蕭成炎眼底一暗,意外的發現自己竟沒有反感,頭疼帶來的暴躁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燥熱,充斥在胸腔,向四肢百骸極速蔓延,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衝動。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並不需要克製,想怎麼做,自然就可以做,沒有人可以命令阻攔他。

於是,蘇棠還沒緩過神,下一瞬,就被一個冷峻的黑影壓了下來。

因為太過突然,蘇棠下意識地抵抗,但很快就被蕭成炎箍住雙手置於頭頂,無法動彈。

凶猛的吻襲來,蠻橫粗暴,唇舌交纏,像是餓極了的野獸恨不得將獵物拆吃入腹。

蘇棠有種被吻得幾近窒息的錯覺,沉迷乖順了一會,就又再次掙紮。

蕭成炎十分不滿,眼底掠過一道紅芒,染上殺意。

蘇棠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手,但不是逃離,而是主動貼近對方,抬手摟住了蕭成炎的脖子,胸膛劇烈起伏,微腫的紅唇張著喘息,眼角也是沾染著欲情的潮紅。

蕭成炎愣住,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病態白的臉上是陰沉而瘋狂的笑。

是你自己選的。

以後就是我的東西了。

後悔也沒用了。

蕭成炎低頭就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像是野獸咬住獵物的要害,又像是刻上屬於自己的印記。力道之大,帶著一股瘋勁,疼得蘇棠嗷的叫出了聲。

這一下,也挑起了蘇棠的渴望——對血的渴望。

修長的脖頸近在眼前,薄薄的皮膚下,是散發著誘人甜香的大動脈血液。蘇棠眼睛一紅,尖尖的小虎牙發癢,在蕭成炎欺負他的時候,忍不住偷摸著吸了兩口血,一臉的迷醉滿足。

喝完血,就有點受不住蕭成炎的瘋狂,蘇棠想偷溜,但下一秒就被冷笑著的暴君捉住腳腕,抓回去繼續。

一夜纏綿,蘇棠不知什麼時候就昏了過去。

淩晨,天還未亮,蕭成炎就已經起身更衣,這時本應該是侍寢的蘇棠來伺候他的,但蘇棠還埋在被窩裡縮成一團,睡得很沉,一點起來的跡象都沒有。

宮女端著洗漱器具魚貫而入,全都敬畏地低著頭,不敢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唯有跟了蕭成炎多年的隨身太監,如今的大總管,發現皇上都起了蘇棠竟然還睡著,好大的膽子!

但隨即,蕭成炎就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讓他睡,不許吵他。”

總管畢竟跟了他多年,一下就聽出了皇帝話語裡隱約的縱容意味,還知道他此時心情不錯。

總管連忙應聲,一不小心注意到了皇帝脖子上的咬痕,心裡更是一驚。

一直以來,送到蕭成炎跟前的美人數不勝數,環肥燕瘦,什麼類型都有,但全都被他處死或賞給臣子了,至今,後宮都空無一人。

朝堂之上,並非無人提過皇嗣的問題,但剛一說就被暴君下令處死了。

當時蕭成炎倚靠在龍椅上,單手托腮,懶散而冷漠道:“既然能來關心孤的私事,看來是太空閒了,不能為朝廷辦事的人留著有什麼用,殺了吧。”

刹那間,鮮血四濺。

朝臣噤若寒蟬。

從此,無人再敢上奏此事。原本朝臣談起這事,就是為了送自家女兒進去,給家族帶來利益的,但看暴君這樣,送進去也不過是送死。

總管暗暗地掃了一眼繡著金絲線的床幔,刻著繁複龍紋的木架後麵,是一個熟睡的模糊身影。

本以為侯府的這位,即便是藥人,依皇帝的性子,昨晚也會被處死,卻沒想到如今還活得好好的,還得了皇帝的寵愛。不過,總管也沒急著討好這位公子,畢竟皇帝喜怒無常,這會看著挺喜歡,說不定下一瞬忽然發怒,就把人殺死了。

將近中午,蘇棠才醒了過來,候在外麵的宮女聽到動靜,立刻進來伺候。

蘇棠本以為昨晚那樣,今天肯定會腰酸腿軟,走路都成問題,但沒想到身體沒什麼不適,精神也不錯。難不成是因為吸了血?

蘇棠心虛地抬手碰了碰臉,沐浴完了,正準備穿上衣服,外麵太監卻柔聲提醒,低著頭說:“公子稍等,尚衣局差人來為公子量體裁衣,準備四季衣物。”

雖說,總管不知這位侯府庶子能活到什麼時候,但就皇帝現在的態度,該做的都必須準備好,不然就是他們做下人的遭殃了。

於是,蘇棠隻穿了一層單衣,由三個宮人量身體數據。然後,他要穿上繁複華貴的宮裝,但太多層太複雜了,蘇棠不會穿,隻能衣來伸手。

穿好衣服了,蘇棠中午才起,沒吃早餐,當然餓了,就問了一下最近的宮女。

但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陛下說了要同公子一起用膳,陛下還未回來,奴婢不敢布膳,還請公子再等等。”

對方都這麼說了,蘇棠也不好為難人,隻能暗暗地咽了下口水,輕輕一歎。

宮女抬眼,就看到了美人蹙眉含愁的模樣,心裡不禁一跳,臉紅道:“公子若是餓了,奴婢去拿些點心過來,可好?”

蘇棠當然點頭。

然後,蘇棠很快就把宮女端上來的一碟桃酥吃完了,禦膳的味道自然很好,隻可惜點心講究精致,一口大小,吃完了也沒什麼感覺。

宮女站在一旁,看他吃那麼快,還有些驚訝。不過,公子吃的速度雖快,但動作還是很優雅動人,賞心悅目,隻是這麼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她悄悄地觀察著蘇棠,他能在暴君手裡活下來,必定有其特彆之處,而且看著性格也不錯的樣子。宮女有意討好,正準備上前說些什麼,但正好這時,暴君回來了。

鑲著金絲線的錦袍,衣擺宛如翻滾的浪花,大步而來,氣勢洶洶,貴氣逼人。

蕭成炎踏入殿內,一臉的暴躁,眼裡泛著血絲,額角青筋凸起,顯然今日上朝又有人惹惱了他,人肯定是死了的,但暴君殺完人,心情也沒能好轉,頭依舊疼得厲害,逼得雙目赤紅,整個人更陰森恐怖了。

宮人一見這架勢,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唰的一下跪地行禮。即便怕極了,也沒敢發出聲音,因為他們知道,哭著求饒隻會讓暴君更怒,死得更快。

總管跟在蕭成炎身後,打了個手勢,讓這些宮人麻利地布膳。

宮人們便逐一入殿,安靜而迅速地擺上了一桌的佳肴。

蕭成炎表情可怕地坐著,一聲不吭,也不動筷。

宮人們瑟瑟發抖,整齊地跪在地上,等著暴君的命令,不然不敢離開。

蘇棠當然也察覺到了這氣氛不太妙,所以同樣安靜如雞,隻是桌上的美食散發著引人犯罪的香氣,讓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蕭成炎轉頭,看著他淡定又渴望的表情,突然說:“為什麼坐那麼遠?過來孤身邊。”

蘇棠聽話地站起來,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淦,更香了。

他的肚子沒叫出聲音吧?

蘇棠兩隻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但瞄向桌上佳肴的眼神都快冒綠光了。

蕭成炎頭還疼著,但看到他這副模樣,又覺得有點好玩。

暴君不知不覺斂去了臉上的躁鬱,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著蘇棠,幽幽問:“愛妃想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