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蘇棠是個彆扭不誠實的人, 但他不承認。
摸完的瞬間，他視線遊移, 心虛得不行, 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陸凜完全沒有要配合他的意思, 還看著他問：“手感怎樣？”
蘇棠臉一紅, 下意識看向陸凜, 但又立刻轉頭，看著空氣，乾巴巴說：“……一般。”
陸凜自己的耳朵都是紅的, 但看到蘇棠害羞的樣子，他就好像顧不上自己了，嘴角含笑，有點戲謔地說：“這樣啊，那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嗎？”
蘇棠猛地轉回頭, 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愣了一下, 立刻就向後一退，警惕地盯著他凶道：“不給！”
隻可惜，紅撲撲的臉, 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威懾力。
陸凜反問：“為什麼？難道不應該禮尚往來嗎？”
蘇棠直接轉移話題, “沒有為什麼, 該繼續複習了, 你還說我就趕你出去。”
因為他沒有腹肌, 有什麼可炫的。好氣。
蘇棠憤憤地在地毯坐下，又攤開試卷開始做題。
陸凜也沒有非要摸，隻是單純想看蘇棠臉紅的樣子。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很開心滿足了。
陸凜也坐了下來，開始乖乖做題。
很快就安靜下來，變得和早上在圖書館的時候一樣了。
不過，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蘇棠的身上有著陸凜的信息素味道，纏纏繞繞，和他本身的牛奶味融在一起，成為了一體。
陸凜有時候抬頭看過去，就會感覺到蘇棠身上的一切，心裡躁動，想要得到更多，但又拚命地壓製著。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蘇棠住的公寓裡沒有彆的人，他又住校，自然沒有食材可以做飯。就算陸凜會做飯，也沒有施展的機會，最後還是叫了外賣。
在下單的時候，蘇棠又多叫了一些，給係統點的。
等外賣一來，蘇棠身後就冒出一隻雪白的小博美犬，積極地攀著蘇棠的腿，要一起吃。
陸凜剛才一直都沒有看見它，這時跑出來，有些驚訝，“這就是你養的狗？”
蘇棠點頭，笑著說：“它叫統統。”
還把它舉起來，和陸凜對視，打個招呼。
係統渾身雪白，毛發柔軟漂亮，眼裡像是有星星一樣，特彆討人喜歡，和陸凜對上視線的時候，還奶乎乎地汪了一聲。
陸凜伸手輕輕地撓了一下他的下巴，說：“很可愛。”
係統心裡高興，覺得這世界的狗男人審美不錯。
蘇棠也說它可愛，然後抱進懷裡，給係統挑它想吃的菜，一一投喂，照顧得非常體貼周到，都給係統裝了一個碟子，看它吃的時候，還忍不住伸手摸摸，手感特彆好。
陸凜看著，心裡莫名很不是滋味，像是生吃了一大個檸檬一樣，嘴巴裡酸得不行，明明他吃的外賣裡沒有什麼酸的東西。
陸凜下意識就想把蘇棠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讓他眼裡看的隻有自己。
所以，他沒話找話說，聊剛才做的題目，聊學校裡的一些瑣碎事情，看到蘇棠抬頭看著他，隨著話題兩眼彎彎笑著時，他心裡就沒那麼酸了。
但係統這吃貨怎麼會簡單放過，它看到蘇棠飯盒裡的肉看起來很好吃，又把爪子搭在蘇棠的手腕上，推了推他。蘇棠立刻就低頭，夾了一塊肉，喂到係統嘴裡。
陸凜一看，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他都還沒被蘇棠喂過東西吃呢！
腦子裡瞬間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陸凜自己都有點被驚到了，但就是控製不住生氣，脫口說：“這隻狗叫桶桶對吧？是因為它吃得多，像飯桶，所以取這個名字嗎？”
這話說得顯然有點陰陽怪氣，像古裝劇裡爭奪皇上寵愛的後宮妃子似的。
係統聽到這話，頓時整個都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陸凜，嘴裡的肉都掉了下來，不香了。
……這狗男人是在說它吃得多？說它胖嗎？！
係統登時怒了，轉頭就對著陸凜凶巴巴地汪汪兩聲。隻可惜是身形還小的小奶狗，叫聲也是軟軟的，不僅不嚇人，還很萌。
但係統完全沒有這個自覺，還以為自己氣勢兩米八，比獅子還勇猛，能嚇死眼前這個狗男人。
蘇棠哭笑不得，把係統抱了過來，順毛安撫，還有點譴責地看了陸凜一眼，溫柔說：“統統吃得不多，它身上都是蓬鬆的毛，一點都不胖。”
說著，還為了證明，把係統的毛毛都按下去，結果……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從一團小毛球，變成了一隻小胖狗。
蘇棠：“……”
空氣突然有點凝滯。
陸凜本來一時衝動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擔心蘇棠會生他的氣，剛想說些什麼補救的時候，看到蘇棠要展示自家狗狗不胖的身材，正準備實力捧場誇，卻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係統更加不高興了，它轉頭，看到了玻璃上的自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邁開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衝了過去，左右轉動著自己的身體，抬了抬自己的小短腿，鏡子裡麵的狗狗也跟它做出同樣的動作，一臉難以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忍，自從它學會化形之後，大吃大喝，把自己吃胖了……
係統大受打擊，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呆滯，靈魂飄離了身體。它一步一晃地走回到蘇棠身邊，鑽到他懷裡，成了一隻廢狗，黯然神傷。
蘇棠安慰它也沒什麼用，它低低地嗚了一聲，繼續埋頭傷心了。
陸凜也沒想到，這隻狗居然那麼聰明，在收到蘇棠的眼神暗示之後，他也開始哄這隻小奶狗，說它正處於發育期，是要吃多點的時候，很容易就消耗掉的。
係統不要理他，並對他撅了個胖乎乎的屁股。
陸凜看它不停往蘇棠懷裡鑽，有些氣悶，就跟蘇棠說：“我來照顧它，你先吃飯。”
然後就把小奶狗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故意拿好吃的去誘惑它。
蘇棠愣了一下，怎麼聽著感覺陸凜剛才那句話那麼像，他們一家三口，陸凜是個小嬌妻，照顧小孩子呢？
蘇棠被腦海裡想象出來的畫麵逗笑，晃了晃頭。
結果，係統還是沒抵住美食誘惑，屈服了。
長胖就長胖吧！反正它就是一串數據，胖了也沒問題，大不了之後買個調整數據包，一秒變瘦。
想到這，係統就又開始毫無心理負擔的大吃大喝了。
到了晚上，陸凜因為要在外留宿，就打電話和父母說了一聲。父母對他很放心，知道是同學家之後，隻叮囑了幾句，沒有任何反對。
於是，蘇棠幫他拿了新的洗漱用品，牙刷毛巾等，還把自己的睡衣借了一套給他穿。
陸凜接過之後，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問：“這套衣服你穿過嗎？”
蘇棠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剛順手就把曬乾了的睡衣遞給了陸凜，正好是他昨晚穿的那套，陸凜這麼一說，才突然想起來，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親密到什麼都能共用的地步。
蘇棠摸了摸臉，有點尷尬，伸手就想拿過來，說：“我給你拿一套新的吧。”
但陸凜縮手躲了過去，沒有讓他拿到，還說：“沒事，我就穿這套，我不介意。”
蘇棠歪了歪頭，手頓在半空，又放了下來，“好吧，那你去洗，有什麼需要的就叫我。”
陸凜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向了浴室。
等關上門之後，陸凜沒有馬上脫衣服洗澡，反而是抱著那套睡衣，盯著看了好一會，然後，低頭小心翼翼的把臉埋進去，偷偷地吸了一口氣，聞著上麵殘留的味道，獨屬於蘇棠的氣息，濃鬱的奶香味信息素，甜絲絲的。
聞了好一會之後，他才戀戀不舍地抬頭，把衣服好好地放在架子上，開始脫衣服洗澡。
在外麵玩著手機的蘇棠，抬頭看了一眼浴室，想到剛才陸凜拒絕換一套睡衣的畫麵，不禁想——陸凜應該不會對著他的衣服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前麵世界的陸凜都有點變變態態的，但在這個世界，還是個高中生，一撩就耳朵泛紅，特彆純情。
蘇棠就覺得，應該沒什麼，是自己想多了。
於是，他又低頭玩起了手機。
完全不知道，僅一扇玻璃門之隔，陸凜抱著他的睡衣聞了又聞，然後還唇角彎起，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過了二十分鐘，陸凜洗完之後，蘇棠就接著進去洗，沒過多久，也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黏在臉畔，還會滴水。
陸凜手邊的吹風機連線都還沒拔，就盯著他，說：“我幫你吹？”
蘇棠也不客氣，還真就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了，乖巧等伺候。
陸凜麵上高冷，但吹頭發的動作無比溫柔，手輕輕掠過蘇棠的發間，溫暖的風吹過，總是那麼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很舒服享受。
蘇棠都忍不住眯起了眼，有點想睡覺了。
陸凜看著他身體微微晃動，頭一點一點的，像在釣魚，特彆可愛，忍不住嘴角抿起一個弧度。
終於，吹乾了，蘇棠的頭發自然翹起了一些，帶著點淩亂，整個人都軟乎乎的。
蘇棠揉了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迷迷糊糊地說：“我想睡覺了。”
帶著一分睡意的軟糯，更可愛了。
陸凜忍笑點頭，說：“好。”
但蘇棠還記得，陸凜要留下來睡，努力睜開了眼睛，說：“彆的房間沒有住人，臟臟的，你跟我一起睡吧。”
陸凜頓時一僵，整個人都變成了石頭，遲遲沒有回應。
蘇棠就看著他，有些不滿了，氣哼哼說：“你連我的衣服都穿了，還標記了我，一起睡有什麼好介意的？”
陸凜連話都說不清似的了，乾巴巴說：“這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我……”
我會忍不住的。
身邊就是最喜歡的奶香味信息素，怎麼抵抗得住。
陸凜根本不敢對自己有任何的信心，他會失去理智的。
最終，陸凜還是搖了搖頭，說：“我在地上睡吧。”
蘇棠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從衣櫃裡搬出一套被子，就扔在地上，憤憤地鋪，陸凜來幫忙，他就扔下不鋪了，讓陸凜自己搞定，毫不猶豫就跳上床，鑽進被窩，說：“我睡了！”
陸凜看了他一眼，沒幾下就鋪好了，坐在地上。
這時，一隻雪白毛絨絨的小團團走了進來，因為腿短，毛發又太蓬鬆，簡直像是一隻毛球滾進來一樣。
小奶狗瞥了陸凜一眼，就跑到床尾，奶乎乎地汪了一聲，蘇棠伸出一隻手，把它抱了上去。係統進了被窩，和蘇棠一起睡。
陸凜看著這一幕，不禁苦笑了一下。
莫名有種自己跟狗比都輸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