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在他心裡,她是一輪月亮...)(1 / 2)

不夜墜玉 藤蘿為枝 8114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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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蘿衣隻是下意識回答了一句,她自然是不敢再進這間屋子的,就怕令自己和卞翎玉同時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沒想到卞翎玉真的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竹節,從塌上起身,起身朝她走來。

她和丁白一同站著,眼睜睜看著衣衫半敞的卞翎玉走到他們麵前。

卞翎玉很高,在去清水鎮之前,她就隱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距,然而再沒有一刻比此時更明顯了。

師蘿衣意識到自己隻有卞翎玉肩膀高,這讓她氣餒不已。為什麼這個宗門,連個凡人都比她高這麼多啊!

師蘿衣並不矮,她記得自己死前,還長高了,甚至比凡間貴女們還高挑些,然而依然連卞清璿的身高都比不上。

但這並不是重點。

她能感覺到眼前的卞翎玉盯著她,他的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靜,和方才削竹節時幾乎沒有區彆。

他的目光落在她淩亂的衣衫、頭發上,如一潭深冷的水。

被他打量著,師蘿衣有些忐忑。是她沒能準時赴約,卞翎玉生氣也是應當。

她垂下頭去,在心裡斟酌怎麼說。

卞翎玉看看她,又垂眸看了一眼丁白,淡淡道:“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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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語氣十分平靜,丁白卻莫名抖了抖,他覺得這氛圍有些不對,嚇得一溜煙跑走。如果說黃昏時卞翎玉還隻是低落,如今的卞翎玉看起來十分可怕。

小男孩早就忘記了片刻前在師姐麵前的豪言壯誌,他被嚇跑,就隻剩師蘿衣一個人麵對卞翎玉。

偏偏可怕的是,卞翎玉又往前走了一步。

近得師蘿衣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師蘿衣下意識退了一步,她幾乎無法相信這樣有逼迫性的人會是卞翎玉。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聽見了麵前少年諷笑的氣音。

下一瞬,下巴被人掐住,抬起。

師蘿衣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眸子,卞翎玉眸中不帶一點兒感情,那股可怕的壓迫力,在這一瞬間,上升到頂點,她竟然感到恐懼。

那種恐懼就像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威壓,讓人幾乎無法動彈,呼吸都微微困難。

當初她羞辱了卞翎玉,都不曾見他有這樣的眼神。

師蘿衣心裡生出幾分瑟縮,難道晚了點來,真能讓卞翎玉如此生氣嗎?

卞翎玉的目光涼涼掃過她淩亂的衣衫和頭發、還有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平靜問她:“所以,師小姐今日去哪裡放縱了?”

師蘿衣的臉頰被捏痛,恍惚間就像那個卞翎玉給她灌丹藥的夜晚。

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動作卻出奇帶著幾分殘酷。

師蘿衣忍不住蹙了蹙眉,換作旁人這樣對她,她大概率就發火了。麵對卞翎玉,許是他們之間的經曆,更許是、他眼中的東西,昭示著他冰冷的眸光下,藏著的驚濤駭浪與壓抑,遠比自己難受千萬倍,她沒有拍開他的手。

卞翎玉沉默地與她對視,她甚至莫名有種感覺,她的回答,對他來說很重要,能頃刻讓他墜入地獄。

放縱?好奇怪的說法,他以為自己下學後去遊玩了嗎?

師蘿衣從懷裡拿出那朵護得很好的冰蓮,認真糾正他:“沒有去放縱,今日宗門要求弟子們摘冰蓮,我摘冰蓮去了。你看,你不是要煉丹嗎,我也給你帶了一朵。”

卞翎玉垂眸注視著她手中冰蓮。

“冰蓮?”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聽不出話裡的顫音。

覺察到卞翎玉手中的勁突然鬆了,師蘿衣不好意思道:“抱歉,答應了你黃昏過來,但我沒能應諾。”

卞翎玉神色不辯,沉默地注視著師蘿衣頸間紅痕。

那太像吮吻的痕跡了,令卞翎玉目光無法移開。

他的目光太難以忽視,師蘿衣也覺得被他注視的地方,有點奇怪的疼痛感。她抬手,竟從衣襟中捉出一隻花靈來。

沒想到薑岐已經幫她捉了一隻花靈,身上還剩一隻。她忙著趕路,被吸血了都不知道。

刀修少女乾脆地把花靈掐死:“啊,我沒注意身上還有花靈,它應該在吸我的血。你離遠些,彆讓它們飛到你身上去了。”

她仙胎沒事,不怕吸,卞翎玉一個凡人被妖靈吸血那就糟糕了。念及此,她又好好檢查了一遍,鬆了口氣,沒發現身上還有第三隻花靈。

卞翎玉不認識花靈這種低階妖物,但他能猜到大致發生了什麼。他手指顫了顫,低聲道:“我以為你……”心魔又發作,隨便找了個人……畢竟少女似乎從來不在意這些,在意的人,永遠都不會是她。

師蘿衣眨了眨眼,沒聽清卞翎玉後半句。但是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卞翎玉帶來的壓迫力漸漸褪去了。

他已經不生氣她來遲,師蘿衣見卞翎玉蒼白的臉色,問道:“你很冷嗎,要不要先進屋子,或者披件衣衫?”

卞翎玉看她一眼,應:“嗯。”

他果然進屋子,在裡麵待了好一會兒,才多穿了一件衣裳出來。

師蘿衣等得有些久,她不知道卞翎玉因為方才那個誤會,多麼需要平複心情。師蘿衣在極寒冰穀運轉了一天的靈力,又趕了兩個時辰的路,此時又困又累,倦意湧上心頭。之前還有一股子守諾的氣性逼著她打起精神清醒,趕來卞翎玉的院子。現在見卞翎玉不計較她來晚,放鬆下來,她才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提不上勁。

難怪說冰穀是最好的曆練之地。

可不是麼,回來以後人都廢了大半。

待卞翎玉重新出來時,他已經換好了衣裳,神情也重新變成清清冷冷的模樣,帶著一股子距離感。

師蘿衣困得打了個嗬欠,揉了揉眼睛,聲音也軟綿綿的,和他商量道:“現在太晚了,我可以明日再來煉丹嗎?”

卞翎玉頓了頓,看著她,道:“好。”

儘管他等了一日,而她才剛來。

師蘿衣在心裡感激卞翎玉的好說話,又揉了揉眼睛,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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