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一根刺(1 / 2)

()鄭菀心裡仍有無數謎團未解。

“舍心化了蝶,如何你額心有印?那我這母蠱……”

崔望看了她一眼,指掌一翻,一隻純白色羽蝶便翩躚於掌心,他放手,任羽蝶繞著他飛了一圈,最後落於鄭菀發間。

蝶翼振了振,便整個兒趴伏了下來。

鄭菀伸手摸了摸,蝶翼親昵地拍了拍她指尖,一股愉悅自心底起,她這才發覺,母蠱並不是全無動靜,隻是不如從前積極。

“子蠱化蝶,自然不受從前規則束縛。”

崔望慢吞吞道,“這讓我所料未及。”

鄭菀一愣:“你的意思是……”

無形中解蠱了?

崔望一頷首,表情明顯是不大情願的:

“如你所願。”

……確實是始料未及。

鄭菀萬萬沒想到,這蠱的走向竟然是如今,解而未解。

他們雙方都不再受情蠱限製了。

“那你若碰旁的女子,我便也不知道了?”

崔望瞥她一眼,幽幽道:

“本君不會,你會。”

“……”

這倒也是。

鄭菀立時放過了這個問題。

“那道君現下可還覺得心裡動蕩得慌?”

鄭菀以指尖戳了戳他胸膛,卻被崔望一把攥住:“何時動蕩了?”

“崔望,你耳朵紅了。”

鄭菀笑眯眯道。

她還記得,這人當時放過的狠話,他說過,若是解蠱,必不再理會她如何如何。

既罵她放蕩無恥,又說她蛇蠍心腸……

思及此,鄭菀才下好的主意又黃了。

和好什麼呢?

若真是這般輕易和好,那才叫賤呢。

“丫頭,你這樣反反複複,有甚意思?”燼婆婆瞧得樂嗬,“一會說要和好,一會又不肯……要婆婆我說,純粹吃飽了撐的。”

鄭菀也覺得自己是吃飽了撐的。

可那顆刺就梗在那,扯一回,便痛一回,不很淩厲,卻淅淅瀝瀝個沒完,讓人自己便想跟自己過不去。

鄭菀覷了眼崔望,他耳尖紅彤彤,側顏精致若美玉,一眼看去,似鋪開的燦燦朝霞。

她將他攥著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說起來,道君從前還說,等解了蠱,便與我橋歸橋、路歸路,可還記得?”

崔望當然記得。

他極少言而無信,唯獨在她這件事上,時時反悔,事事遲疑。

耳邊老祖宗在魂海內哈哈大笑: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天道好輪回,看蒼天饒過誰!重孫孫啊,老祖宗告訴你,從前腦子裡進過的水,就是你現在流的淚。”

“老祖宗。”

“誰叫你死鴨子嘴硬。”

老祖宗樂得捶海,被魂海內猛然掀起的浪花澆了個滿頭滿臉,他摸了摸總是濕漉漉的頭發,大張著嘴看著不遠處越來越胖的閃電,問,“小望望,你不是說小蝴蝶已經影響不了你了麼?”

“是。”

“那怎麼這閃電……還越來越大了?”

話音方落,老祖宗便被閃電劈了個正著,僵直著倒入了海裡。

等浮起來時,已是一臉生無可戀。

他朝上豎起中指:

“老子信了你的邪!”

“老祖宗——”

“——你老祖宗死了!”

崔望默默地將剩下半段咽了回去,他看著鄭菀,她輕輕跨過一級台階,輕紅色淺紗漫過台階上的錦繡團紋,露出裙裾一角的白色軟靴踏上了門檻。

門檻外是尼桑樹。

禿毛孔雀帶著小火鳥蹣跚地跨過門檻,小麒麟四蹄一蹦,也跳過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