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我美啊(1 / 2)

()黑鐵令士紛紛領命而去。

而大殿之內,跪了一地的邪修乾脆直接關入北冕門地牢,由北冕門與馭獸門共同看守。

北冕門擅卦,馭獸門某些異獸於看守上有奇效,兩者常常配合,早習以為常。

“我與小師弟猜測過,邪盟必是找到了一條密道,直通我正盟地盤。”

李司意從儲物袋中取出地圖,手指在上麵畫了個圈,“三年前西餘山脈地動,導致邪氣倒灌,這本便不尋常,不過是因著麒麟出世,我等才忽略了……”

“是以,密道當還在西餘山脈內。”

李司意話音一落,其餘人皆一臉恍然。

“這樣說來……”

井宿道君道,“我等確實疏忽了。”

崔望頷首:

“還得勞煩道君,想法子從這些邪修嘴裡問出密道來。”

“自然,自然。”

在場諸位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早看明白了,這十二星會的進程,全盤都掌握在這位年輕的後起之秀手中。

從開始勸服書禦道君,到後來勸服不成,反將了鹿厭道君一軍,不費吹灰之力,便讓太白門宗掌換人坐——

這份心智,絕非常人所有。

十二星會或許召開的突然,可他應對起來,卻絲毫不亂,甚至這邪修之事,也不知私底下調查了多久,又在此時,恰當地擺上台麵——

也難怪不到短短幾年,便坐到了十二主城大司卿位。

天樽門宗掌哈哈一笑:

“我正盟素來同氣連枝,離微道君若有任何需要,大可開口。”

說起來,正盟與邪盟之間,這一筆爛賬,還要追溯到一萬年前。

那時,邪盟出了一位驚才絕豔之輩,其修煉速度無人能及,短短百年,便修到了還虛境,可心性之酷烈,也同樣無人能及——

僅僅為了摸索道法,他便屠戮了整整六個城池,不論修士還是凡人,俱是其手下亡魂。

那時,血流成了海,淚彙成了河。

正盟人人憤慨,加之邪盟修士行事無所顧忌,兩者之間摩擦越來越大——

而至丹心門一大長老之女被邪修□□至死,雙方矛盾無可調和,彼此最終陷入不死不休之戰。

“……那時候,邪盟不服管教、一盤散沙,可即使是這樣,我正盟要取得勝利,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井宿道君歎道,“本君才十歲,便跟著師兄上了戰場,那場景,是血肉橫飛,人間烈獄。哪裡有現在的太平。”

“是啊,若非當年我正盟十二宗最厲害的大能齊齊出手,將那邪修轄製住,我正盟如今在不在,還是兩說。”

天鶴也道。

“那邪修死了?”

李司意第一回聽,好奇地問。

“逃了,不過是重傷,後來便沒聽說了。而當時,那十二位還虛境大能五死六傷,隻剩下一位,便是現在的明光道君。”

常嫵也記得。

他們這些人,年紀都不算小了,有些是聽著長輩的敘說長大,有些年歲大的,乾脆是親眼所見:

“那些大能們,因著那邪修的邪氣侵染,後來不是重傷不治,便是根基受損,再未飛升。我玄蒼正盟,從此後便出現了斷層。”

“那邪修當年屠城摸索的,是什麼道法?”

有小弟子問。

井宿道君這才斂了容:

“便是那傀種寄魂術。”

大殿內,一時陷入死寂。

鄭菀聽著,麵前不禁晃起書遠與書晉的麵龐,最後這兩張麵龐全部彙聚成七殺道君那張邪肆而囂張的臉。

……莫非當年那位屠城修士未死,最後化名為七殺?

鄭菀不禁被自己的想象嚇了一大跳。

拚命回憶起夢境,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夢裡是否有出現這樣一人……

不,不對。

必是有哪裡被她忽略過了。

可人越急,便越什麼都想不出,鄭菀正懊惱,袖口下的手卻被人握住了。

崔望若無其事地站在她身旁,寬大的袍袖遮住兩人交握的雙手。

鄭菀掙了掙,沒掙開。

見紫岫道君瞥來一眼,立時不敢動了。

場上還有人在繼續:

“諸位也不必杞人憂天,縱使傀種再現,可依本君看,這般強大的術法,也是有後遺症的。剛才那北冕門弟子不是說了麼,那位七殺少主經常神智冥冥,我等,還有離微道君這般人物,怕他作甚?”

聽到此處,鄭菀忍不住看了崔望一眼。

他並未回到座位,而是和李司意站到一旁,與她並排。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流暢優美的側臉,緊繃的下頷線,以及鼓鼓的喉結。

他直挺挺地站著,白袍舒展,沐浴於這夕陽斜暉之下,那金燦燦的流蘇一般的碎光,將他過分淩厲、又冷峭逼人的線條,渲染出了一絲散漫的溫暖。

真真是個禍水。

鄭菀心想著,卻注意到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些。

她也忍不住將嘴角勾起了些,手指輕輕撓了撓他掌心,卻被他反手牢牢桎梏住。

“……當務之急,是三月後大日仙宗要開,我等必須守好門戶,不讓邪修潛入。”

李司意接了一句,他專注於邪修話題,對一旁的勾當一無所知,還當師弟站他身邊,是要給予他支持:

“師弟,你說,對也不對?”

崔望淡淡頷首:

“大日仙宗關乎上古仙門,確實重要。”

有關大日仙宗的一則傳聞至今還在玄蒼界口耳相傳,傳聞,大日仙宗內,有一座大日仙府,誰能先得到大日仙府的認可,便掌握了此界通往仙門的鑰匙,可一步登仙。

可萬萬年來,眾修士連大日仙府的影子都沒看到。

漸漸的,也沒多少人當真了。

——但即便如此,讓邪修混進大日仙宗裡,大肆攫取珍稀材料,這對將大日仙宗視為囊中之物的正盟修士來說,也不那麼美妙。

鄭菀想起黑水之地被書晉取走的那枚鑰匙,七殺舍棄一具傀身,可那鑰匙……

當是轉移了。

還需與崔望提一提才是。

“門戶自然要守好。”天鶴道君將劍從桌上取了,站起,“接下來沒什麼事兒了吧?”

“沒事便散了散了。”

他是急性子,早不耐煩了。

“天鶴,你還是這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常嫵道君持劍站了起來,“有事傳音便是。”

說完,乾脆利落地率著弟子們往殿外走。

隨著常嫵道君一走,其他人也開始紛紛往外。

“徒兒,該走了。”紫岫道君也站起,他瞥了眼身後,“還沒牽夠?”

鄭菀笑嘻嘻道:

“師尊原來你知道啊。”

“你師尊我什麼不知道?”紫岫哼了一眼,負手往外去,“行了,彆磨磨唧唧的,小兒女作態。”

“我看師尊你是嫉妒。”

鄭菀掙了一次,掙到第二次時,崔望才放開,她擺了擺手,笑得跟蜜一樣,“回見,崔望。”

崔望站在原地,抿緊了嘴唇,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李司意錯愕地呆在一旁,他小師弟,方才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姑娘偷偷牽手?

他張了張嘴,出口聲音有些虛:

“小師弟,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