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了韓東塬。
不過，成吧，為了讓她答應他，臉算什麼？
韓東塬可從來不蠢，也從來不是不會說話。
他隻是一貫懶得哄彆人而已。
但這會兒人都親了，他還能像往常那樣的脾氣嗎？
他的手還捏著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很好，纖細柔亮，軟軟的，握在手上，讓人的心也會跟著發軟。
手指旁邊就是她的小臉。
她的肌膚更是柔軟。
他還記得貼近的觸覺......
“我喜歡你，”
這句話終於說出口。
說出口之後就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艱難。
他道，“我想要負責，因為我喜歡你。”
說到這裡，聲音低下來，語氣變得溫柔又纏綿，還帶著絲絲縷縷的寵溺。
程檸又被震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對這句話的震驚，不亞於他突然就那麼親上她。
她就這麼看著他。
仰了小臉，微微張著口，燈光下雪白的肌膚隱隱約約帶著粉色，紅唇鮮豔，還帶著盈盈的水光......
韓東塬的眸色變了又變，強忍著才沒伸手將她按到懷裡再親上幾遍。
......某個缺口一旦打開，有些東西好像就壓不住了。
可他也知道，這時候他要真這麼乾了，她怕是不會撓他。
隻會讓事情糟糕。
他的喉結滾了滾，稍微彆開了眼，低聲道：“你都跟著我到這裡來了，還整天纏著我，我喜歡上你，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聲音已然已經有些低啞。
程檸：“......”
敢情都是她的錯？
程檸混亂無比。
她真的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她跟韓東塬......
她跟他一個屋簷下長大，兩人哪裡是能往這個方向想的關係？
而且想想前世，韓東塬身邊可是一輩子都沒一個女人的。
她還以為他性冷感，對這方麵完完全全不感興趣呢......
所以，這誰能想得到？
她側頭，本來是想去看燈光，卻忘了他的手一直就在那裡捏著她頭發在，她一側頭就撞上了他的手。
韓東塬原本是強忍著，但她自己撞上來他卻也不會讓開，大拇指就按上了她的臉頰。
程檸一顫。
他卻是順著她的臉頰就按上了她的肩頭，道：“試試看，好嗎？”
哈？
程檸抬頭。
她想說這一定是夜色和燈光造成的後果。
她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不，不行，三哥，這，怎麼能行？”
說著話心又“砰砰”跳了起來，又起了慌亂，接著道，“三哥，一定是這大晚上的，你色迷心竅，一時混亂了。”
韓東塬：“......”
色迷心竅？？？
她這腦子......
但是吧，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等韓東塬再想什麼措辭去說服她，程檸已經“劈裡啪啦”道：“對，你就是一時混亂了，這要是彆人也就算了，混亂就混亂了，但咱們怎麼能成呢......”
“咱們怎麼不能成？”
他沒好氣道。
“我是程檸，你是我三哥啊。”
說到這個程檸理直氣壯起來，生氣道，“雖然你一向不喜歡我，但咱們跟親兄妹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怎麼能處對象？
處對象什麼的，就是後世叫做交男朋友嘛，以前她看電視也想過，要是她是人，什麼樣的男孩子適合做男朋友呢，當然是又帥又陽光笑起來能灑下磷光那種。
肯定不能是他啊！
她嫌日子太好過才找他！
“嗬，”
韓東塬冷笑一聲。
他這會兒可真想直接把她拉到懷裡上下好好親親，讓她知道這叫什麼親兄妹？
他從在床上夢到她，就知道這肯定不能把她當妹妹了。
當然了，這當然是不成的。
至少現在不成。
他隻能好脾氣道：“誰跟你是兄妹？但你做我對象，我對你會比對妹妹好一千倍。”
程檸：“......”
程檸瞬間不是滋味。
“你也知道你對我很差？”
她脫口而出道。
韓東塬：“......”
“以後會對你好。”
他道，又趕在她前麵道，“家裡的話，你也不用管，我會處理。”
這跟家裡沒關係。
“不是你對象就不能對人好？”
她不高興道。
而且就你，你能對人好到哪裡去？
不被你氣死就算不錯了。
韓東塬垂眼看她，看她不高興的樣子，心裡軟成一片。
這可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嗯，”
他似乎是想了一下，道，“以後都對你好，但不是對象的話不是那麼方便，名不正言不順。”
程檸：“......”
不知道為什麼她臉有些熱，可能是他的話和目光的原因，也可能是屋子裡就是太熱了。
還有他按在她肩上的手......
“莫名其妙，”
她有些慌亂地扯他的手，想推他出門，道，“三哥，我覺得你現在腦子有問題，你還是快點出去，咱們明天再談。”
鑒於前世“相對”的那幾十年，她了解他至深，倒沒有當他是個登徒子，也沒有對他的人品產生任何懷疑，就覺得他現在肯定是因為特殊情況腦子出了問題。
韓東塬可不想就這麼走。
都已經這樣了，不定下關係他今晚還能睡得著？
要不然等明天她徹底冷靜下來，堅決不同意嗎？
她扯他的手，他順勢就讓她扯開，但轉身卻握住了她的手，道：“我腦子是有點問題，但不是現在，程檸，”
他狠了狠心，拋出了個大的，“這些天我每晚都夢到你。”
其實不止是這些天。
但那些他不可能告訴她。
但就這樣也足夠程檸震驚了。
她一臉震驚又茫然的表情看他，都忘記了再推他。
他就低聲跟她道：“你好好的城裡不呆，非要跟著我跑到這裡來，還天天在我麵前晃，你不知道你自己多招人是吧？現在這種情況，你說，如果不做對象，怎麼辦？”
他低低地說著話，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甚至是祈憐的。
他什麼時候這樣過？
兩輩子她也沒見過他這樣過。
“我以後的日子都沒法過了。”
他道。
這話他倒也沒說假。
以前那個口子沒打開也就算了，他還能忍一忍，裝一裝，對她凶點。
可現在人都親了，還能怎麼忍，怎麼裝？
更彆說凶了。
程檸：“......”
程檸目瞪口呆。
他說，如果不做對象，他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
他真是，一個炸彈一個炸彈地拋出來炸她。
怎麼日子就沒法過了？
她腦子裡晃過前世很多畫麵。
漫無邊際的日子，他一個人在那個空寂的大宅子裡的身影......
前世，他從來沒有一個對象啊。
她恍神中，就被拉入了一個懷抱，不等她反應，就聽到他道：“你信我，這輩子我沒對彆人好過，以後我對你好。”
他是一個混蛋。
他曾經深深為自己那些不堪的念頭煩躁。
但在這一刻，在他如願以償，對，如願以償親上她，抱上她之後，他很多情緒突然平複了下來。
程檸被他抱進懷中，怔忪中就聽到了他那句話。
她想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她聽到了他那句話，他說“這輩子我沒對彆人好過，以後我對你好”，這句話蠱惑了她，因為其實他上輩子也沒誰好過，他一直冷冰冰孤零零的。
她感覺到了他擁抱她時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小心翼翼，甚至感覺到了他身體微微的顫抖，還有那有些急促又明顯壓製的呼吸聲。
“三哥。”
她喊了一聲。
就聽到他又道，“檸檸你答應我。”
許久之後，也或許並不是很長時間，程檸在混亂之後還是推開了他。
這回她沒再趕他走，她徑自自己爬到了炕上，扯了毯子把自己裹上，一點也沒看他，像鴕鳥一樣，低下頭，好一會兒才道：“你彆過來，你讓我冷靜一下。”
韓東塬就坐在炕邊看著她。
他道：“好。”
程檸想靜一下，可是還是被他看得壓力巨大，心也亂麻麻的，索性閉上了眼睛。
寂靜中，窗外傳來了一陣蛙鳴聲，“呱呱呱呱”，五月了，連青蛙都出來了。
還有後麵山林裡的雀鳴聲。
聽著這些山野裡傳來的聲音，程檸的心才慢慢靜了些下來。
“三哥。”
她深吸了一口氣，睜眼，坐了起來，輕喊了聲。
“嗯。”
他還是坐在原位，但手撐著炕桌，目光倒一直在她的身上。
程檸叫了他一聲，卻發現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到現在她都有些茫然，怎麼突然他就親了她，他說喜歡她，還說要跟她處對象，然後還不肯走，就賴在這裡一定要她答應才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喜歡她，是什麼時候的事？
哦，他說是因為她追著他到鄉下來，天天在他麵前晃，她太招人.....
“三哥，你是認真的嗎？”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韓東塬是什麼人呢？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你可以罵他脾氣壞，罵他混蛋，罵他神經病，但卻絕不是隨便對待男女這種事的人。
他從小就不是。
從小喜歡他的姑娘其實挺多的，但他一向眼睛長在頭頂上，從來都不會理哪個姑娘家。
果然她就聽到他道：“你覺得我是不認真的？這輩子沒這麼認真過。”
這輩子也沒跟誰這麼低聲下氣說話過。
程檸：“......”
程檸默住了。
好一會兒她才歎了口氣，道，“算了，這事回頭再說吧。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先冷靜一下再說，說不定你一覺睡醒就又改變主意了......”
“不可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他道，“我不會變，你也彆變。”
程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