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能慣著他。
尤其是關於她的人生,她好不容易能重新來過的人生。
她認真道,“具體還沒想好,到時候看吧,不過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去做。”
察覺到他眼神,或者說,整個人都已經有些有些不對,想了想,還是安撫了一下他,道,“不過三哥,你放心,我做什麼去哪裡,跟我們在不在一起沒有關係。三哥,你以前答應過我,就算我們在一起,你也不能限製我做什麼,我也不想太早結婚,這些你都答應過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韓東塬麵色很沉,好一會兒才道:“那我求你呢?我求你留在這裡陪我。你答應你,決不會讓你吃苦,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都儘量滿足你,隻要你留在這裡,我都答應你,你想回城的話,等我找到機會,我們一起回去,到那個時候你想上大學也成,我給你弄名額。”
程檸:“......”
她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好一會兒她才喃喃道:“三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這怎麼就這麼怪呢?
“哦,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他問。
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她死之前的記憶裡他是又凶又狠又冷,從來不愛搭理人,看見她的時候,目光劃過,要不就像是個釘子都能把人戳出個洞來,要不就是又冷漠又嫌棄,像是她是多麼礙了他的眼似的。
她以前受過他多少氣。
她死之後那幾十年呢?
那簡直就是閒人勿近,方圓幾裡連隻母蚊子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就是那種,女孩子追著你跑,你理都不理會人家那種?我以前好像有想過,你要是交女朋友,就是有對象,會怎麼樣呢?可是竟然想不出來......覺著正常姑娘家,大概是受不了的。”
韓東塬的臉更沉了。
“你受不了?”
他道。
這人真是。
程檸心裡歎了口氣。
她心道,這世上,大概真的就隻有她能受得了他了。
因為上一世她死後的那幾十年,陪著他陪慣了,也就不在意他的冷臉和壞脾氣了。
她摟住他的脖子,腦袋主動探了過去,臉貼了貼他的臉,帶了些微淺淺地撒嬌道:“留下來就留下來唄,”
她本來就是這麼打算在這裡留兩年的,現在其實比她開始預想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了,至少不用每天下地乾農活......其實比城裡還要好些,真要回城了,她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除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是無所事事也成,他除了有時候脾氣不好,還是很慣著她的,這點她要是不肯承認就沒良心了。
這樣想,心情就好起來。
她道,“反正以後我們也是會一起離開的,不過就算我留下來,你也彆太管我了,我不喜歡彆人這麼管我,而且大體上留下來,我具體想做什麼你也彆管我......比如有時候我回去北城住上一兩個月什麼的,你也不能阻攔。”
他沒出聲。
好一會兒才收緊了摟著她的手,把她重新按回到了他懷裡,然後低頭吻上了她的脖子,再是耳後,耳朵,程檸一哆嗦,“啊”了一聲。
程檸的手抓緊了他的衣服,就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好,隻是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就回來。”
反正短時間的話,他也能去陪她。
說著又皺了皺眉,即使她這樣說,心頭那股隱隱的不安仍然揮之不去。
他突然問她道,“在家那段時間,那個姓梁的有去找過你嗎?”
這話題委實跳得有些大。
她懵了一下,然後嗔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還是這個時候問。
她嘟囔道,“就算去過又怎麼樣?我跟他又不熟,這種飛醋你也吃?”
他真的是,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他,跟她記憶裡的韓東塬真的是完全不同。
他“嗬”了一聲,卻沒再繼續問下去。
想都不用想,那人怎麼可能沒有去?
......原本他隻是厭惡那個人,但卻並沒有太在意,但聽過趙枝的那些話,他方方麵麵都想過。
他知道趙枝說的是實話。
在她高燒昏迷的那個階段他就已經發現了那件事,就是她說的所有事件中,程檸的缺席。
為什麼?
即使她沒有下鄉,為什麼他之後的生活中都沒有她?
他再低頭親吻她,力道顯然就重了許多。
程檸立時便感覺到了。
大約是一段時間沒這樣親密過,程檸被他吻得全身發軟發顫,等他抱了她往她房間去,她倒是沒有拒絕,隻是拽著他的衣服跟他道:“三哥,你溫柔點。”
她知道她這樣說他多半會笑話她說“做什麼溫柔一點?你想到哪裡去了”,可是就算這樣笑話她,接下來卻也真的會很溫柔。
她喜歡他溫柔地吻她。
所以他笑話就隨便他笑話好了。
可是這次他卻反常的隻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