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君寅略顯暴躁的聲音讓正湊在她頸項處發愣的雲識猛然驚醒。
眼前的頸部肌膚看起來白而柔嫩,清晨的暖光和著晨間的清香侵襲著人的感官。
她這才連忙回著她:“我馬上,馬上就咬……”
尾音剛落,她便咬咬牙,一閉眼,猛地低頭視死如歸般輕輕咬在了柔嫩的頸項上。
那種感覺又來了。
黑暗中,老虎本就敏銳的五感變得更加通透了起來,即使隻是一點點細微的潤感似乎也被放大了無數倍。
她皺緊眉頭,眼角處的傷口已經略微被新的皮肉覆蓋起來,一雙淩厲的鳳眸裡毫無光芒,灰蒙蒙的,但微薄的唇瓣微張,呼出熱氣,唇中的小虎牙若隱若現。
刹那間,女人的爪子揮了下去,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徹在小小的洞穴中。
那一爪子正好拍在雲識的屁/股上,她被打得莫名其妙,直到反派微啞的不滿聲傳過來。
“沒吃飯嗎?”
是,是沒吃飯啊……
她似乎明白了,找虐的反派是嫌她咬太輕。
那一巴掌的餘韻還在,她歎息一聲,委委屈屈泄恨地認真咬了下去,又順便還學著嗲調抱怨著:“人家都被你吸乾了啦!哪裡還有力氣?”
這一口她不僅用了十成力氣,留下一排深深的咬痕,微微滲出血珠來,甚至還下意識探出舌尖舔掉血珠,讓唇中溢滿血腥味。
反應過來時,雲識驚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她區區一棵草是怎麼流汗的,但事實是,聽到大老虎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她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直到又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洞穴中,伴隨著君寅並不平穩的呼吸聲及催促聲:“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
“繼續,把我咬得高興了,我就不吃你。”
這是反派第一次誇她,雲識高興之餘還有些迷茫,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但她根本來不及多想,害怕君寅的爪子再一次落下來,將她打得落花流水。
她隻能認命地又在她脖頸處挑了一個新的地方,一口咬下去,用力撕咬著,等到嘗到血腥味後輕輕舔舐一番,再次挑下一個地方。
君寅的手漸漸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捏得生疼,她想不明白,她明明那麼疼為什麼還要讓她這樣?
難道是,因為黑化了,心中陰暗苦悶,所以要靠疼痛來緩解心底的疼痛?
這樣一想,她也太可憐了。
漸漸的,雲識更加用心了,即使貝齒的撕咬毫不留情,但過後也會輕輕柔柔地用舌尖撫慰女人的頸項。
不知不覺間,本白嫩的頸項此時已布滿了血色梅花,殘忍又曖昧。
她停下來,已經無從下口,可不知為什麼,心中升起一股憐憫同情心的同時,在剛剛那段時間裡,感覺到有水草裡的水分流到了老虎身上。
她極其不好意思,生怕反派下一句又惡劣地問她那個問題,又追問她是什麼感覺。
可這回,君寅隻是猛地攥緊了她的手腕,她抬頭看向她的一瞬間,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君寅本就長了一張冷臉,即使那雙眼睛是灰暗的,卻渾身冷漠又帶著股肅殺意味,可此時,漂亮清冷的美人那雙失明的眼睛裡卻落下眼淚來,嘴角噙著一抹笑容。
放在雲識的眼睛裡,那笑容詭異,又些許變態,讓人心驚,直到女人察覺到了她明晃晃的視線,又收斂了笑容,聲音嘶啞,說出的話也讓她膽寒。
“你都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彆哭了。”雲識下意識就承認了,又連忙伸手討好地用冰冷的掌心替她擦眼淚。
可沒曾想,以往冷漠又暴躁的反派此時卻跟換了個人似的,微微閉上眼,用臉頰去蹭她的掌心,詭異地喟歎了一聲:“好涼啊……”
接著,女人握著她的手腕牽引她來到了老虎肚皮下。
雲識渾身僵硬,似乎將手摸到了岩石的縫隙,摸到了從岩石中透出的汩汩山泉,潮/濕的。
這,這還怎麼睡。
她要趕快離開這裡,離開這要命的地方,她都能想象到等會君寅會怎麼嘲笑她。
以往都是跪著療傷的時候這樣,頂多被她摸到發現了,可現在,真是都想把頭塞到石頭縫裡去。
不怪她,隻怪反派太犯規了,總感覺應該是她當鬼時候的理想型,不然她反應不可能這麼大。
而她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去跟她道歉:“我,對不起……”
“我馬上把我的東西擦乾淨。”
可她想動,卻又被君寅死死抓住手,她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悅和暴躁感:“擦什麼擦?還有我的。”
“啥?”
啥?
她震驚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不是說反派是個冷淡者嗎?
她渾身有些抖,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懵是對的,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繼續。”
君寅仿佛回答了她的問話,可繼續啥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女人就又說話了:“你不用猶豫,也不要妄想我會和你伴侶儀式讓你成為我的雌性,我隻是和你玩一玩,如果你不照做我現在就吃掉你。”
她的聲音聽起來冷漠至極,仿佛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事,也也許她長在獸世對這種事已經看多了習以為常。
總之,無論她前麵說的什麼,雲識隻在乎最後一句,而且甚至多長了個心眼,提前問她:“隻要能讓你開心,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是吧?”
“對。”君寅回她了,她這才厚著臉皮先是緩緩低頭吻上她滿是傷口的脖頸,探出舌尖輕/舐。
和剛剛相比,君寅反而呼吸平穩了很多。
雲識這才從洞中大老虎的呼吸推斷出反派想要的是什麼。
原來,這隻暴躁又殘忍的大老虎,也是隻重口味的大老虎,就喜歡玩狠的,越狠她越開心。
雲識漸漸放空自己的腦袋,隻一心想著保住自己的命,緩緩咬下去。
直到她又去摘了一顆櫻桃,吃進嘴裡,咀嚼著。
她吃得越歡,洞內猛獸的呼吸聲便越發濃重起來,她便又像往日裡給她治療傷口般,撫慰著破皮的傷口,咬破自己的舌尖,讓僅剩的些許草葉塗抹上去。
漸漸的,大老虎的身前也開始布滿了不少傷口,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隻能又一寸寸撫慰著傷口。
每一道新添的傷痛似乎都讓君寅微微發顫,刻骨銘心,那敷上冰雪,又融化成雪水的涼意更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官,黑暗中,每一種感官都格外敏銳,讓大腦愉悅著,驅動體內的血液。
她死死攥著女人的手腕,卻不再是怕她逃跑,而是新奇的,昂頭平躺著,感覺到有小螞蟻爬到石洞裡了。
螞蟻的到來似乎代表著潮濕的雨季,她又感到洞壁的裂縫中滲出汩汩泉水,讓空氣中都蔓延著泉水的清香。
而雲識,則去到石洞外探索著,順便摘了不少次櫻桃。
石洞外海草的葉片漸漸伸到洞中,她走了進去,將它趕出去,可那葉片仿佛有靈性似的,蜷曲著,還能伸長縮短,有些憤怒地非要一次次不顧她阻攔地探頭到石洞中,仿佛是躲避石洞外早已高高掛起的燦爛陽光。
正在這時,君寅忽然喊了她一聲,聲音嘶啞的,喊著她的名字。
“雪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