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存在少許高能/殘酷描寫。如感不適提前向您道歉】
-
-
-
韋恩大宅的蝙蝠洞內,有三個人一同望著巨大的屏幕。
這是個完全公開的社交賬號,正播放著的視頻則略有些年頭了。畫麵中的背景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玉米田,攝像主體則是一個坐在農用收割機上,穿著個大背心,以完全不標準俄語高唱著喀秋莎的中年白人男性。
這是目標人物的父親,名叫喬納森·肯特,是個踏實本分的堪薩斯農民。
視頻背景音是孩子與女人的嬉笑聲。他們…似乎都陷入了微醺狀態,亢奮莫名。好吧,考慮到視頻的標題就是“慶祝肯特家自釀酒成功”,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看鏡頭!爸爸!老喬——哦我的國際巨星!帥哥!】目標的聲線與近期的視頻相比更加尖細,是很明顯的童音。【太棒啦!太酷啦!嗚哇!】
亂七八糟、莫名其妙。
提姆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真是歡樂……”現任羅賓欲言又止,組織了好幾次語言才把‘咱們真沒認錯人嗎?’這句有點質疑蝙蝠俠能力的吐槽咽了下去。“如果他本人也是這種性格,我倒是能夠理解為什麼他不怕你了,布魯斯。”
蝙蝠俠沉默不言。他依舊盯著畫麵中歡樂無比的一家。聽著克裡斯托弗·肯特喊著【瑪莎!媽咪!媽咪!讓我們和老喬合唱一曲!】克裡斯的俄語更加標準,但他唱歌跑調。這看上去就是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人,除了過於美滿,沒任何可疑的地方。
直到視頻結束,蝙蝠俠才終於望向了他的助手:
“不。這不正是問題所在嗎?”
提姆隨著他的話長歎一聲。他是有些感情用事了,畢竟以以往的經驗來看,他的確很難相信有性格開朗到這個地步、還對蝙蝠俠施以援手的罪犯。
“……好吧,的確很難解釋他在這種家庭長大,性格又這麼…emmm熱情活潑,為什麼能眼都不眨的折斷人型生物的脊椎。”
羅賓雙手交叉,腳一蹬在椅子上轉了一圈。“但我依舊傾向之前的推理。他可能是個被家人保護起來的變種人,有點不諳世事的那種。”
布魯斯·韋恩沉默不語。屏幕上的畫麵剛巧定格在那微笑著的白人婦女臉上。這是個生養了兩個兒子的溫柔母親。瑪莎·肯特,她有著一頭棕色的卷發,臉上的每條皺紋都好像笑容的紋路。
“……難說。”
蝙蝠俠低低自語。
“我覺得有些不對…太巧了,而且,他身上的一些氣質總是有些違和。”
提姆無奈的撅了噘嘴。他沒再發表意見,隻等蝙蝠俠給出方案。紅羅賓一直都是個相當體貼的助手,而黑暗騎士也沒讓他等多久:
“我會再去見他一麵。至少要確定他的立場。”
“這裡是哥譚,我不許任何人在這兒胡作非為。”
-
安東·肖特。
這是個不被熟知的名字。這名字背後有一段崎嶇曲折,宛如已被蛆蟲啃食殆儘、肮臟可歎的前半生。
他覺得自己早就死了。在被他父親與父親的狐朋狗友侵=犯折磨時,小小的安東·肖特便已然死去。他曾因缺少反抗的力量而流下了數不儘的眼淚;他曾是個可憐、無助、無辜的受害者。
但如今,他不再是了。
小小的安東·肖特已經死了。死在這冰冷肮臟的世界,死在那些可憎的大人手中。
……如今活著的,是玩偶師(DollMaker)。
他不如當真死在那時。多麼諷刺,這世界的確總對受害者報以苛責,但這回卻不一樣。他不如死了,那對大家都好。
玩偶師帶走了那些街頭流浪的孤兒,給他們溫暖的家與食物。鐵籠,這世上最美妙的居所。他們不必害怕任何人了,沒人能傷害得了這群孩子。
他賦予他們冰冷可怖的鋼鐵義肢。給他們送上一張張從失敗品臉上扒下來的□□。
他好愛、好愛這群可愛的、天真的、無邪的兒童,因此他將他們拯救——從這冰冷又邪惡的世界、從那些肮臟的大人手中。
肖特覺得自己救了他們。看看他們可憐可愛的模樣吧——半人半鬼、被折磨到發瘋、被截肢裝上電鋸與槍=炮——他讓這群可愛的孩子們擁有了隻屬於他們自己的力量。他們不再是無助的小可憐了。
是他救了他們。
很顯然。克裡斯並不這樣認為。
他被大大的掃了興。這是種相對溫和的說法。嚴格來說,他被激怒了。
在憤怒湧進克裡斯腦子之前,他的反應是軟弱的,無措的。他曾背刺親生父親,也曾奪取異星狂徒的生命。他有著殘忍的本性,但他的惡毒從未針對無辜的孩子。
他甚至從未親眼見證這等慘劇。
當克裡斯大大咧咧地以‘尋找流浪狗’為目標走入了這間廢棄已久的玩具廠時,他以為自己會被利爪包圍,會遇到無數惡犬。他甚至也預估到了自己可能會遇到一幫流浪兒,克裡斯以為凱爾文最多也就隻是打算以此諷刺他拿食物喂狗,也不幫助他人的偽善。
他還是把哥譚想的太好了。這幾天他見證了無數普通哥譚人艱難的向他釋放善意,他甚至見到了蝙蝠俠。
因此他幾乎忘了這是個怎樣的鬼地方,都住著些多可怖的怪胎。
他沒被這群…已經失去自我、被改造成怪物的孩子們嚇到。他的大腦還有餘力思考:
怎麼辦?
殺了他們?讓這群孩子回歸永眠,以此逃避注定要淒慘落幕的命運?
什麼?他也配替這些小受害者做選擇?
太自大了,你這個傻=逼。克裡斯,你總是這樣,你就是個傻=逼,你憑什麼替他們做決定?
意識到自己那殘虐的本性差點再次牽著他的手,害死無數不該死的人…這個瞬間,克裡斯陷入了冰冷的、鎮靜的狂怒。
他是什麼?
他是氪星人。
他有力量。無儘的、無敵的、無理的力量——而有力量的人,才有做多選題的權利。
他不必擔心因為自保而誤傷這群悲慘的孩子。因為隻要克裡斯揮揮手,劇烈的掌風就能將孩子們擊暈。或許他很難切實的幫助這群被剝奪了人生的孩子。但GCPD可以,布魯斯·韋恩也一定不會放棄。
那麼克裡斯要考慮的事就隻有一件:
他要怎麼料理那個可愛的畜生?
不,彆叫他畜生。他甚至不配成為飼料。就算豬什麼都吃,把切碎了的肖特混進豬食也隻是在創造令人作嘔的汙染與垃圾。這也太便宜他了,對不對?怎麼能這樣呢?瞧瞧他吧,這個醜陋的變態,他造了多少孽。
這些孩子中有多少能從噩夢中清醒,接受自己身上人為的殘廢?又有多少人一輩子就隻能當一個渾渾噩噩的瘋子,和那些真正的垃圾一起被關進阿卡姆?不行,不行,肖特必須好好活著受罪。
咦?有了……
嘻嘻。
克裡斯想到了什麼。他嘴角上翹,露出了一摸奇異的微笑。氪星人緩步上前,追擊著那個倉皇逃竄的斑禿壯漢。
“不要怕,你這白癡。”他的步伐依舊優雅,移速卻好似一個赤紅色的幽靈。“來讓我看看……來……”
氪星青年的雙眼放出了不詳的紅光。他的笑聲天真而滿足:
“來,來……讓我看看你。”
“真是醜陋,來讓我把你變漂亮些。”
“哼哼哼,你見過化蛹的蟲嗎?它們必須經過變態,才能變成美麗的飛蝶。”
“而你,寶貝,你不會有變蝶的機會了。”
克裡斯單手捏著肖特的頭顱。他的雙眼正醞釀著代表了燒卻、毀滅的紅光。小肯特輕輕笑著,仿佛在說最親密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