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籲短歎(2 / 2)

漆黑一片的室內,目標的聲音有些模糊,但卻無與倫比的溫柔。他懷中的女人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了。

“露易絲,露易絲,露易絲。求你。”目標聽起來幾乎就是個孩子。不,那時的目標的確就是個小孩。“求求你,醒過來,我知道你一定沒事……露易絲……”

目標的鼻音加重了,那聲音聽著有些沙啞、有些委屈。下一秒,毫無征兆的,漆黑一片的室內多了一雙赤紅的眼睛:

“求你,親愛的女士……你得醒過來,不然我就去把玩具人殺了,我要把他的心-”

“嗯……”

目標懷中的女人嚶嚀一聲,那雙血紅的雙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目標的聲音充滿了天真的欣喜:

“上天保佑!露易絲——親愛的露易絲,你還好嗎?”目標似乎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希望以此令懷中女士的呼吸更加順暢。“那個天殺的雜=種給你注射了畜用麻醉劑。求你保持意識,露易絲,彆睡過去,會沒事的。”

“……*&%#@”目標懷裡的女人發出一陣呢喃。破碎的單詞拚在一起,是要目標“逃……”

克裡斯,逃。彆管我。那瘋子很危險。

黑暗中無人回應她虛弱單薄的好意。那雙血紅的眼睛再次出現,目標發出了一聲令人背脊發寒的低笑。】

視頻就停在這兒。但探員知道後續。

萊恩小姐被超人救出時還穿著那身詭異的玩偶裝,女士姣好的麵容被塗得煞白,那兩個蠢兮兮的紅臉蛋令她顯得詭異而可笑。但並沒人敢笑,所有沒良心的記者全被超人那可怕的表情嚇到笑不出來。全世界都在此刻達成共識:超人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

萊恩小姐的處境險些變得更加艱難。超人是無敵的,可他也有弱點,那就是被他深深愛著的那些凡人,罪犯可以用他人的生命威脅英雄,這理所當然。

——不過很快,再沒人敢打露易絲女士的主意了。

差一點就成了玩具人(大都會反派)新娘的記者小姐休養了不到兩個月就重回工作一線,除了不再願意接受全麻手術外沒受任何其他影響。

這看上去是個Happy End

但問題是。影像資料還有一段。

……一段充滿了哭嚎、求饒、翻滾掙紮;充滿了血、牙齒、骨頭;充滿了大笑、大笑、還是大笑的‘影像資料’。

探員來自神盾。探員見多識廣。

但探員看著那個被拆的七零八落,又被目標細心體貼的一一拚好的罪犯:變成了玩具的‘玩具人’;看著洛爾·佐德那張英俊、天真、快樂的年輕麵孔,想著與他對露易絲·萊恩那體貼入微的溫和舉動。

探員臉色煞白,止不住的發抖。那是無可控製的生理反應,那屬於聰明人的無限想象。

而他是這批新兵中唯一沒吐出自己膽汁的那個。

但他依舊會想。這太可怕了。

這太可怕了。氪星人。他們——是無敵的。

如果他被目標發現,被視作新‘玩具’,他會遭遇些什麼?他能反抗到什麼地步?‘反抗’?這個單詞如此單薄、如此無力,就像他一樣。

麵對普通罪犯,麵對變種人,麵對變異人,他都能打光自己的子彈,站著迎接死亡。那麼麵對目標呢?目標花不了一秒就能拆開他,撕碎他。如果目標想陪他多玩一會兒,那佐德還可以站著不動,像他抓巴頓探員(鷹眼)的箭矢那樣抓住他射來的子彈。然後天真無邪的笑著,把他變成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

洛爾·佐德是無敵的,天殺的氪星人想要什麼,伸手就能取來。

而可笑、可悲的是。探員由此開始理解超人是何等偉大。

克製。克製是種美德。是從不閃避的笨拙。是拒絕撒謊的真誠。是絕不殺人的承諾。超人。超人——他是何等樣的偉人。

探員流下眼淚。探員擦乾眼淚。

他是視線重新投向屏幕上的監控畫麵。他熟練的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而他的工作,

就是用儘一切手段避免洛爾·佐德變成卡爾·艾爾的敵人。

他將拿命、拿人生、拿能拿出的一切——為前者遮掩,向後者欺騙。

超人決不能與另一個‘超人’為敵。這不是關懷,不是體貼。僅僅是不能。決不能。

-

“你一句話都不肯說。”

“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問,就在這兒等著。”

克裡斯微笑著發出不滿的咕噥:

“——等能等來什麼呢?你指望我對你下令?還是說下一秒你也會和他們一樣,恭順地跪到我的腳邊,請求我成為你的新主人?”

“你想嗎。”

“我不想。”

克裡斯不再貪婪地凝視貓頭鷹們百年積累下的藏書室。他秒答,然後好氣又好笑的皺緊了眉毛:

“如果我想當你的新主子——我需要費這麼大功夫嗎?這符合邏輯嗎?”

克裡斯給自己鼓了鼓勁,這才扭頭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凱爾文·羅斯。哦,可憐見的,怎麼說呢。

他的小狗一點精神都沒有,看著甚至比他們初次相見,作為保鏢兼情人,無名無分的跟在範德小姐身後時還更消沉。

這倒也很好理解。雖然克裡斯會理解得來的內容而受挫,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凱爾文無法相信他。

這很正常。太正常啦!任誰自小受到那種教育,一直以來見到的又都是貓頭鷹那樣的人……那‘無法給出信任’已是最無害的後遺症之一了。

克裡斯甚至有種預感。他的小狗可能根本不具備愛的能力。愛是累贅,性是資源,凱爾文是個優秀的刺客,應當早已明白這兩點。

說到底,克裡斯完全不了解凱爾文。就像凱爾文同樣不了解他那樣。

“……你的所有行為,你做的所有事。”綠眼睛的男人提起力氣與他對話。“有哪怕一件是符合邏輯的嗎?”

克裡斯竟無言以對。

他有點委屈,也有點恍惚。他爽過了,甚至可以說,他爽過了頭。

此時理智回歸,後悔倒是沒後悔,但後怕還是有的——真被蝙蝠俠發現了怎麼辦?克拉克知道了怎麼辦?這兩人都不會為這事殺了他,因此這才更加麻煩。他必須做好該做的善後,他得保證自己的‘日常’還能繼續平穩進行。

克裡斯唉聲歎氣。他的憂愁是如此的真實,他委屈的模樣的確招人喜愛。凱爾文望著他新飼主這無懈可擊的麵孔,忍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忍住:

“我搞不懂你。”

這句話對利爪來說,已是相當不得了的示弱。他曾生長的環境是絕不需他說‘不懂、不明白、做不到’的。他應當是主人肚子裡的蛔蟲,應當拚儘全力,鑽研貓頭鷹們的欲=望,然後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去滿足它。

但他也是真的無計可施。凱爾文已相當努力的去琢磨克裡斯的想法了。有那麼幾個短暫的、充滿本能的畏懼的瞬間,他甚至變回了那個恭順的奴隸,希望能以自己的一切獲取主人的歡心。

他曾以為克裡斯在期待一場盛大的、狂亂的、眾目睽睽之下的性=愛。他搞錯了。他以為克裡斯想要他的忠誠或靈魂,他依舊錯的可以。

“……誰都沒搞懂過我。”

他未來人生的主人輕輕磨牙。那聲音真誠而親切,並充滿了毫無殺意的抱怨。

“說到底根本就沒人能完全搞懂另一個人——難道我就很懂你嗎?”

怎麼可能。

凱爾文心想。

我不覺得你對‘我’感興趣。

他是個很好用的刺客,是個萬中無一的逃脫大師。他也是個有奉獻精神、有自知之明的情人,還恰巧有張還不錯的臉。這都是他的可取之處,是他對人‘有用’的部分。

但是他本人?他的自我?

自我,一文不值。

“哎……”克裡斯繼續唉聲歎氣。但他已明白凱爾文根本不可能開口哄他。這家夥出場時就並未被設定可以擁有這種功能。“算了。我明白,這其實是我的問題。”

“是我隻見了三次麵就擅自‘幫’你改變人生。我挑=逗你,糾纏你。我很自大,我是個傻=逼。我知道。”

氪星人長籲短歎。那雙純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孩子般的不舍,與孩子般的無奈。他不是不喜歡強求,他太喜歡了。但克裡斯是真心不太舍得對已然破碎過的凱爾文發起強求。

他很珍惜這朵玫瑰,哪怕他還沒在他身上耗費多少時間。凱爾文是特彆的,並不是因為他被自己選中——因果反了。正因為凱爾文如此特彆,他才會反複上前糾纏。

但他沒有得不到就毀掉的惡習:

“我錯了。對不起。”

“你走吧,凱爾文。我說過的,你自由了。”

“自由人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克裡斯一直都很嗜血的。但他知道這不好,所以一般不動手。動手了就刹不住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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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同鴨講。這倆人腦回路完全不一樣,笑死

凱爾文:攻略進度條過80%了你給我打了個GG?GG?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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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留言呀,我真的沒留言連碼字的動力也沒有。而且要開題了繼續摸魚屬實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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