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獎勵毫無征兆,毫無理由啊?
“可你的傷——”
“這也算傷?”
刺客抓住了魔鬼的額發,以一個相當粗魯的姿勢強迫無敵的氪星人坐倒在地上。男人咧嘴笑了一笑,張開嘴巴向他展示自己缺少的那顆臼齒……前利爪甚至用舌頭舔了舔那個血洞。
克裡斯口乾舌燥,也想感受下那是種什麼觸感,也想知道凱爾文的血是什麼味道。
克裡斯被嚇壞了。
他一下就硬了。
“這也算傷——這不是更好嗎?你不喜歡嗎?”
“我看你喜歡極了,你就喜歡這種,不是嗎?”
“來啊,小男孩兒。”
綠眼睛陰惻惻的笑著。
“我心情不太好——來讓我高興高興,肯特。”
“你就不想要嗎?主人?”
(下略。略見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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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個女孩兒,不對,如果你和我一樣是個學生。”克裡斯躺在地板上。他可笑的碎碎念著。“那我就會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不好意思和我直接開口。”
凱爾文冷哼一聲。
“說真的,剛剛你就是要我征服地球……我都能滿口答應。”克裡斯混亂的哼唧著。“你太可怕了,你比我想象的還更可怕——你真沒什麼要求要提嗎?”
刺客的整理自己的動作停滯了一瞬。真是敏銳的可怕。每當他恍惚間隻把魔鬼當成一個孩子,克裡斯托弗就又會用自己與生俱來的種種天賦向他強調自己的不同。
凱爾文捏了下拳頭。
他還沒想好。
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告知克裡斯有群渴望著他的野狗。那群蠢貨,那幫瘋子——他的同類,他同病相憐的同胞,那群可憎的信徒與可惡的奪食者。
——他們想要魔鬼做他們的新主人。
若隻問本心。凱爾文當然拒絕與任何人分享克裡斯。他想做男孩兒身邊唯一的獵犬。他怎麼可能與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主人——他恨不得挖出那群戳貨的眼珠子,他恨不得碾碎那一隻隻渴望著的手。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恰恰相反。他就是太能理解了。他可真是太能理解了……他完全明白為何這群不想被繼續奴役的蠢貨會渴望
得到魔鬼的指引。他太清楚他們是怎麼想的了——正因為清楚。他才猶豫。他才抗拒。他才…沒法斷然拒絕。
誰都想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誰都想抓住深淵上方垂落的蛛絲。誰都想被絕對強大的力量伸手指引,擺脫曾卑賤如泥的魂血。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回事了。他們這群蠢貨根本毫無出路。像他們這麼愚蠢、這麼強大、這麼熟悉當狗的人一旦四分五裂,融進哥譚、融入社會……那無非又是一個個拿錢聽令的雇傭兵、家養犬。他們根本做不出彆的選擇。得有多好的運氣才能真的從頭來過?又有哪個利爪還能天真的相信運氣?
如果要當狗,那也該當最強、最特彆、最可敬、最可怕的人的狗。
凱爾文太明白了……
他們與他同樣的可悲。同樣的低賤。
他赤=裸著走了出來。皺著眉望向伸展四肢,躺在地上的孩子。他們沒有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照進了這間不夠寬敞的客廳。
野狗看著他的主人,他再次感受到一陣心悸。他太在乎他了。他有點兒太在乎克裡斯了。他甚至可能真的愛上他了——不僅是愛那個魔鬼,更是愛這個古怪又殘忍,但始終眼裡有他的小孩。
他離不開他,也不想離開他。他會跪在他腳邊求歡,一點點兒的丟失自己僅有的那些東西:他的自我。他即將一無所有。
但他…是不可能擁有他的。
克裡斯托弗不可能被任何人——起碼不可能被他這樣低賤的蠢貨——擁有。他不可能換來更多注視了。哪怕他獻上自己的一切,他也無法前進一步、得到更多。
魔鬼在這時睜開了眼。那雙純黑色的雙眼在黑暗中看向了他。月光下,小肯特的臉上帶著一絲奇妙的微笑,像是在猜他在想些什麼。
凱爾文……
凱爾文想殺了克裡斯。
或者被克裡斯殺死。兩者都很不錯,都十足的好。殺死或被殺,他都能接受。
他想被那厲火燒儘內臟。他想讓克裡斯見證他的痛苦掙紮。他想被對方徹底結束,被見證靈魂的破滅與□□的死亡。
或者正相反。他也無數次的想在某個高=潮到來的瞬間扼死克裡斯。他想結束與自己連接在一起的那個小孩的生命,他想
奪走他主人的所有。
凱爾文想把一切都獻給克裡斯,他也想奪走克裡斯的一切。考慮到那是不可能的,那被克裡斯殺死就成了達成目標最便捷的手段。
他的殺意相當純粹,像是一把在夜晚閃著寒光的鋼刀。那是什麼?是占有欲?是愛?是求而不得?還是其他什麼更黏膩、更惡心的東西?
克裡斯察覺到了。他為此而發笑。
他的笑聲相當細碎,他笑得渾身發顫,像個忍耐不住的孩子。
他是怎麼想的?他在想些更黑暗的東西。他有些驚訝,有些自得。他愛看這個。他被取悅了。總的來說,
他很滿意。
克裡斯翻身坐起,他在夜色中朝凱爾文張開雙臂:
“過來。”
他平靜的命令,聲音中帶著幾分莫名的寵溺。凱爾文一片茫然,卻聽話的坐到了他的身旁。
“來……來讓我抱抱你。”
“你可真是無藥可救。凱爾文。你可真是……”
克裡斯抱住無所適從的他的小狗。心知自己也跟著陷了進去。他已不可能如往日那樣一個不爽就隨便轉身離去。因為他著實喜歡這種感覺——他真喜歡這扭曲的愛意。他真喜歡被人珍視到想殺死獨吞的地步。
克裡斯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如此惦記的一天。他一直以為這種感情隻會被投射到英雄身上。
而這次凱爾文甚至回抱了他。這是個很輕的擁抱。他的小狗還低聲在他耳邊注釋:
“我就是無可救藥。”
那雙碧綠的眼睛凝視著窗外的月亮。凡人的心中湧動著對自己的厭恨,與對緊抱著他不放的男孩兒的愛欲。他宣告什麼似的有話直說:
“所以你彆想一腳就輕鬆蹬開我,克裡斯。”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男孩兒的名字。
“就算那會硌掉我滿嘴的牙,我也會把你踢開我的腿咬的稀爛——我發誓。”
“好。那你發誓。”
“……到時我會千方百計的殺了你。我發誓。”
“嘻嘻,你大可試試,你大可以試試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