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克裡斯對著他耳洞中的通信器喃喃自語。“我覺得這橋段太經典了。經典到一看就不懷好意。”
“我會證明你在胡想。”凱爾文一邊說一邊調試起自己的白色麵具,模擬出另一張臉。“但如果你真說對了……你想怎麼樣?”
克裡斯差點翻了個白眼。他能想到凱爾文在想什麼。凱爾文期待他能再次升上半空、大開殺戒——但那是不可能的。屠殺一群傻=逼資=本家是一回事,在蝙蝠俠麵前放縱殺欲是另一回事。他會儘可能遵守規則的。他不想甚至不敢出手激化超人與蝙蝠俠的矛盾。
往好的方向想想,他能當眾擊敗因他的屠殺而暴怒的蝙蝠俠。但那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任何收益嗎?那除了討人厭外外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對這世界了解頗深的外星人無情的擊敗了一個地球勇士、哥譚英雄。這是什麼滑稽劇嗎?
再往壞的方向想象,萬一他敗了……克裡斯能不知羞恥的呼喊克拉克:他的哥哥、超人,來幫他對付佐德、達克賽德、再不濟布萊尼亞克(超人的宿敵,一個超級AI)。但他就是再不要臉,還能喊超人來幫他對付蝙蝠俠嗎?
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親愛的。
“……我想怎麼樣?”克裡斯抬高了聲音,像個因無奈而變得滑稽的小男孩兒。“打911,CallGCPD。到時你立刻就幫我報警,等咱們被救出去了,我再給戈登局長寫封感謝信。”
“寫的長長的,能裱起來當範文的那種。”
凱爾文沒再說
話。
克裡斯猜他正在另一頭罵他。但無所謂了。
他一直在入口處徘徊不前。這一方麵是因為他有預感,懷特教授看到他穿了這種衣服——他高中畢業舞會時引起陣陣尖叫的亮片銀西服——老頭他肯定不會高興的。而克裡斯實在不想去應付不喜歡他的老年人。他過去可從沒經曆過這個。就連他初次見麵的親生父親佐德將軍,都愛他愛的不行。
而且他也不想過早的見到社交狀態的布魯斯·韋恩。那也太麻煩了。還好前天他們並未產生對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對布魯斯韋恩說話。
他能應付蝙蝠俠,就像他能應付鷹眼和娜塔莎。克裡斯能平常心的把這些義警與特工當成‘普通的可敬的人’。而麵對他們日常黏在臉上的那張麵具……
那就和去星球日報找克拉克一樣。那純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幫義警們的秘密身份,那是種很特殊的存在。那既不是他們的本我,也不是他們的超我。那就是一張張有著他們模糊輪廓的麵具。充滿了他們對自己人生的思考,與虛假的對外偽裝。
克裡斯不喜歡麵具。他不喜歡閃亮在舞池中的布魯斯·韋恩,就像他不喜歡那個假裝笨拙的克拉克·肯特一樣。
憑什麼。
這是克裡斯經常回想的問題:憑什麼。憑什麼小心翼翼的是這幫義警?憑什麼哪個三流反派都能在知悉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後以此能拿捏他們?這是個比誰更惡毒的遊戲嗎?
那他可必不會輸。
魔鬼眯起了眼睛,但他很快就壓下了自己突然湧起的怒火。這憤怒根本毫無必要,就像這個宴會一樣無法給他帶來任何好處。很多時候,克裡斯都是個很功利的人。如果一件事毫無意義,那他寧可錯開眼、擰過頭。他不去想就是了。
他一直徘徊在門口,因此吸引了不少目光。這當中有人不善的猜測他想給自己找個金主,也有人被他好笑的服飾與英俊的臉吸引,覺得他一定是個相當有趣的人。
但沒人會為他停住腳步。他們都急著往裡麵走。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想趁機認識、聯係、熟悉下布魯斯·韋恩。這裡是哥譚,哥譚的寵兒隻有一位。
克裡斯晃悠著,像隻找不到
森林的獨角獸。他雙重意義上的非常閃亮、非常惹眼。他被人盯上了。他知道。他總是對視線格外敏感。
而不等他去尋找是誰膽敢這樣充滿惡意的瞧著他,他一抬頭,就驚在了當場。
一名紅色短發的門衛皺著眉攔住了一位女士。他粗聲粗氣的刁難著:
“您不是請柬上的人,而這可不是個能隨便放人混進來的派對。小姐。”
克裡斯感覺自己呼吸都停了。
“況且。”那門衛咽了咽口水,不隻是害怕還是垂涎。“這又不是變裝晚會——你不能指望我放一個帶著劍的危險分子入場。”
“就算你是個女人——也不行。”
“……哦,操。”
克裡斯喃喃自語。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幽魂似的飄到了兩人旁邊。這回他終於不再隻看到那美麗的側影了,而是直麵了那位女神。
女人黑發藍眼,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攔住,像是不知如何能得體的、合乎時宜的處理這種小問題。然後她微微側頭,也看到了朝她奔來的男孩兒。
“……克裡斯?”
“公主————”
克裡斯擠開那個壯漢,欣喜的像個孩子。
“戴安娜,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才是,孩子。你不該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