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好奇”(1 / 2)

試問這世上能有幾個好運的混蛋, 能從始至終,未曾愛上某個爛人?

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她把他甩了,毫無餘地、不留情麵。克裡斯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但卻不敢回去找她。為什麼呢?

啊, 那是因為,在這個故事裡扮演‘爛人’這一角色的,正是他自己。

這或許很難想象,十五六歲的克裡斯托弗…是個何等善於折騰他人的小惡魔。那時的克裡斯遠比現在更加肆意、更加惡劣。那時他還是個‘真正’的孩子,自有一套胡攪蠻纏的歪理。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 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於是——他追到了他哥哥的女朋友。

然後沒多久, 他就被這個並不是很看得起的女人冷笑著看穿了一切偽裝。拉娜·朗——她並不是很聰明。真的。有些時候, 女孩兒甚至還有點愚蠢。克裡斯很清楚這些,那時他並不是真的為她著迷,他反而希望對方能愛上自己。

他是自大且愚蠢的。他太習慣看低彆人了。於是命中注定,他要栽個跟頭。他甚至還得謝謝拉娜·朗。女孩兒比他有品, 出於對他兄長的熱愛、與對他的些許憐憫…除了分手當天的陰陽怪氣, 朗小姐甚至再未提起過他們那天的討論。

是的。拉娜從未試圖以那個來要挾他、逼迫他乖乖聽話。這仿佛就是個單純的狩獵比賽,克裡斯輸了, 僅此而已。拉娜並未覺得他幼稚的、玩弄感情的行為非常差勁, 差到家了。

‘你迷戀他, 絕不是以兄弟的眼神看他。你想通過占有我來傷害他、刺痛他。神經病。瘋子。白癡。你當我是什麼?啊?自大的蠢小子,你的腦子還沒你的臉能看。’

是的、是的、是的。對不起。

換位思考一下, 克裡斯簡直罪該萬死。但她還是寬宏大量, 放過了他。

克裡斯為此真心喜歡上了這個衝他狂翻白眼的女孩兒——難道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看克拉克的嗎?他當然清楚,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但他已經‘看’的很克製了。他一直都在忍耐。忍耐是如此甘甜又如此的苦澀。他癡迷這個欲=望與自控力的遊戲。

但那女孩兒卻輕鬆看穿了這一切:這幼稚自大到沒邊兒了的自私想法。她嘲笑他,她唾棄他。她笑他連自己遊戲裡的NPC都控製不住,他是個白癡。

但她沒怨他。

畢竟, 他們差不多是一樣的。

他們是一樣的——一樣迷戀克拉克。拉娜就不是在通過和他、和該死的完人先生的弟弟談戀愛來令克拉克感受刺痛嗎?她在吃他當代餐,結果這小子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樣。

拉娜還挺失望的。

而本質上,他們是在做一樣的事。他們本該是一對同盟。

結果克裡斯搞砸了這一切。他太習慣高高在上的蔑視這些自由的靈魂了。如果不是拉娜·朗指出了他的自大,天知道他還會乾出什麼蠢事。

他會不會想去和蝙蝠俠貼貼,以此奪走他哥哥的好友?

——他會把自己變成宇宙第一大傻=逼。

所以他對她言聽計從。他喜歡她。他欠她的。

“炸=藥?……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是你的?不,這肯定是盧瑟的準備,那你為什麼要摻和這種事?”

“你好囉嗦…我不需要它們,我隻是要你看好它們。用你的冰或火,哪個都行,給我牢牢封住那扇門——”

“什麼意思,那不是商品嗎?…盧瑟是準備炸掉這個島——和島上的這群蠢貨?哈。他這是…準備競選總統?還是準備當個反英雄?”

“什-你動畫看多了吧,‘反英雄’?…不,他才不是打算懲奸除惡。這是他的二手準備。如果有意外發生,他寧願把這兒化為灰燼,也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嗬。”

“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應該待在我身邊,親愛的,我會護你周全,你沒必要摻和這些事,這太危險了!”

“Hmmm,嗯。萊克斯買這座島時,用的是我的名字。”

操。

克裡斯皺著眉,他很震驚拉娜牽扯進了盧瑟的‘Pn B’,被對方視作‘自己人’。他開始真心為她感到了擔心。

他們貼得很近,太近了。女人軟中帶硬的骨肉正以一個曖昧卻無接觸的距離緊貼著他。這正是他們心的距離——不需要太近,但已足夠親密。

“聽著,美人,我知道你覺得自己能把這世上的所有男人耍的團團轉——鑒於你的確很有實力,魅力非凡,我甚至不會說你自戀。”

“哈。”

“但親愛的——我親愛的!他,盧瑟!他和這世上任何男人都不一樣。他不會愛上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你或許覺得他已經迷上你了,但那最多是他主動營造出來的假象……

聽著,如果這是個遊戲,我現在LV.25,你LV.99,那盧瑟就是那個需要被人組隊去刷的世界BOSS!在不會付出真心上,他是真心實意的!”

拉娜笑了起來。克裡斯咬緊牙關,狠狠向下瞥了一眼——他一會兒一定要狠狠給誰一拳,出出胸口憋著的惡氣。

“哦、哦,對不起,但你知道,寶貝兒,甜心。”她扶著他笑個不停。“你模仿他的樣子可太可愛、太好笑了。我的老天,這應該是你倆最像的一刻——我真後悔沒帶上自己的手機。”

克裡斯麵無表情。

蠢女人。

他不敢真罵出口。或許對盧瑟來說,拉娜隻是個可愛的、魅力十足的蠢貨。但對克裡斯來說,她的確和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就是把布魯斯和拉娜一起上稱,克裡斯都不清楚哪邊對他更重要些。如果把這兩人綁上鐵軌,讓他二選一,克裡斯恐怕會主動給自己來顆氪石子彈。

但如果是陌生人和他倆比呢?如果是一城的陌生人,和這兩人相比?

你我都清楚答案。

“求你。”他麵不改色的懇求著。這個單詞又不要錢。說軟話又不燙嘴。“拉娜,我懇求你,我可以帶你走,就現在。我的預感嗡嗡作響,我覺得盧瑟的這個集會一定有什麼陰謀……”

“不。”

笨女人毫不猶豫的回絕了他。女兒攏了攏自己的紅發,臉上的表情戴上了幾分裝出來的漫不經心。她並不為克裡斯的敏銳感到驚訝。但她——也有自己的使命。

也有必須要做的事。

她重新望向眼前的男孩兒。愛憐的、自然地摸了摸克裡斯帶著的夜梟麵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譏諷我的智商。你覺得我無藥可救,莫名其妙。”

她勾起嘴角。

“‘萊克斯在利用你!’你會和我這樣強調。可那又如何?我沒利用他嗎?我沒靠他來達到某些目的、獲取某些好處嗎?”

她眯起眼睛,仿佛是在回味著什麼。她很滿意,滿意什麼?

克裡斯感到嫉妒。

“他很有魅力。你會理解的,寶貝。他很危險…而我一向就愛這種危險的男人。”

是啊。

的確是這樣沒錯。克裡斯也知道拉娜的意思。

如果不喜歡危險——她就不會愛上他、愛上他們。這女人一貫如此,這又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況且……

“可是,你還是會幫我達成願望。”

她還有恃無恐。

是的。

克裡斯的表情首次陰沉了下來。他什麼也不肯說,什麼也不想說。

“但你還是會做的。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遇到危險,我不會大聲叫他、大聲叫你嗎?我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安全,我可不會為了點兒麵子莫名其妙的送命。”

“——所以答應我,男孩兒。你會為我實現願望。你會親·自幫我鎖好那些要人命的炸藥……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吧?”

“嗯?”

拉娜·朗逼視著他,她並不高大,也不強壯。但的確氣勢十足。

可那雙綠色的眼睛裡卻閃動著某種類似於懇求的情緒。她在懇求他。她需要他的幫助。需要援手。

她選擇他來當那個天降奇兵。她信任他。

“……好啊。也行吧。”

女人翹起腳吻了他的嘴唇。就一下,快的好像是個幻覺。她帶著點兒桃子味兒的香水激的克裡斯一怔,然後溫香軟玉就離開了他,拉娜·朗轉身就走:

“記住你答應的事——你要親自去做,彆派這群稀奇古怪的家夥,我不信任他們——你要親自去做。”

克裡斯依舊麵無表情。他抬手摸了摸麵具下的鼻子。這個吻是個安慰、是個獎勵。但奇妙的是,克裡斯並未再次感到那股熾熱的癡迷,那股酸苦的嫉妒。

他突然記起,

自己已嘗過更好的了。

然後?然後克裡斯在原地呆站了快十分鐘。直到女利爪出聲提醒,才做出自己的決斷。

-

與此同時。

“你很可能會搞砸這一切。”聯絡器對麵的男人強壓火氣,諄諄教導。“如果你不是我另一個老板,我會和你說你已經搞砸了,再送你一枚槍子。”

孩子沒有回話。他一邊警戒著背後,一邊沉默地往林間走去。在槍殺了那個渣滓之後,他就迅速的離開了那棟危險的建築。他無意招惹麻煩,給自己的計劃添堵。但他還是開了槍,所以是的,喪鐘——他的雇傭兵、教他運用槍械的男人,他的抱怨是合理的。

“不要任由情緒牽動你的行為-”

但這就過界了。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喋喋不休——不要假裝了解他、不要覺得他做的不對或做不到——彆好像是在關心他,真令人作嘔,這虛偽的有些好笑。

“彆像個失敗者那樣來回絮叨——!”他像個男人、像個罪犯那樣壓著聲音嘶吼。“彆表現的好像你真在乎這個,你謹慎的令我想吐,是你接下了那個任務,認為它剛好可以與我的需求同步進行。而我隻是順手幫你個忙。”

“所以是的,you are w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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