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104章 記憶三:他出著汗,薄唇卻……(2 / 2)

梁遇農一直愛護妻子肖蘭。

程檸出事昏迷,他怕她受到刺激,便不敢直接告訴她,先自己來了一趟北城看了程檸,之後等梁恒洲打電話告訴他,程檸醒了,也恢複了記憶,他這才把事情告訴了肖蘭。

肖蘭呆住。

這麼些年,她不是不記掛程檸。

但當年前夫犧牲,她悲傷過度,意誌消沉,她父母把她接回南城,大姐看她沒有活下去的欲望,又太過思念女兒,就把她自己的小女兒抱給了她養,後來肖蘭嫁給梁遇農,也一直把那孩子養在了身邊,取了名字叫梁念。

那孩子一直以為她是她跟梁遇農的親生女兒,她大姐求過她,不要把程檸的事告訴念念,不然她一定會崩潰,所以這些年她隻能把對親生女兒的牽掛壓在了心底。

可程檸出車禍昏迷,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得了消息之後當即在梁遇農的陪同下來了北城。

前一天先和程素雅交流了一番,程素雅昨晚又問了一下程檸的意思,今天就和梁恒洲一起過來了醫院看程檸。

肖蘭在程檸一歲多就離開了北城,之後程檸就再沒見過她。

所以程檸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她被程素雅養得很好,對肖蘭也沒有任何怨念就是了。

所以她對肖蘭沒有任何感覺。

要真說感覺的話,可能還有點好奇吧。

程檸知道自己長得美。

據說是儘挑了自己親爸親媽的優點長,還更美化了點。

所以她見到肖蘭,發現她跟自己其實也不是很像。

尤其是氣質迥異。

大家說了一會兒話,肖蘭突然問程檸有沒有興趣去南城。

肖蘭道:“南城的天氣溫暖濕潤,還有許多溫泉,適合養身體,你過去休息一段時間。你不是喜歡畫畫嗎?你梁叔叔的姑媽是廣城美術學院的老師,你過去我們可以請她給你指導指導。”

說完頓了頓,道,“恒洲說他正好有一個回南城那邊的調動機會,要是你願意去南城的話,他也可以陪你一起去,這樣平時也能有一個熟悉的朋友偶爾陪你說說話。”

程檸有些愕然。

她轉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程素雅。

若是尋常,程素雅自然不會願意程檸去南城。

可是她現在這樣,腦子還時不時的犯糊塗,本來以她的情況其實也可以回家療養,定時來看醫生就成了。

但韓東塬出事,家裡氣氛不好,程素雅更是怕韓一梅說了什麼刺激程檸,所以一直拖著沒讓她出院。

如果她去南方一段時間也好。

至少她看得出肖蘭並不會對程檸造成什麼影響。

因為,程檸根本不在乎肖蘭。

還有紀成昀。

那個紀成昀,她一想到紀家心裡就冒火。

檸檸出事,紀成昀和他媽劉敏芬一開始還過來看了兩次,後麵等他們知道檸檸腦子出了問題,劉敏芬和她婆婆紀老婆子又一起過來看了一次,她前腳把她們送出門,病房門剛關上,紀老婆子就在病房外頭跟劉敏芬道:“敏芬啊,咱們成昀已經快是大學生了,找什麼樣的姑娘不成,可彆再跟這程家的姑娘牽扯了,這姑娘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爸,媽也跑了,跟著姑姑過這姑姑就一輩子生不出孩子,那韓東塬替她下鄉,這才半年胳膊就沒了,這要是擱以前就是逮誰克誰的命格啊。”

“當然了,咱們現在不興講迷信,就講醫生講的,你不知道嗎,這姑娘親媽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醫生都說了,這是會遺傳的,所以這一有點什麼事腦子就要出問題,這樣的兒媳婦,你也敢要?就算你不介意你兒子娶個這樣的回來供著,你也不怕將來自己的孫子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當時程素雅氣得差點直接開門給她們兩耳瓜子。

不過是顧慮著檸檸,才強忍住了。

這樣的環境,怕的確是把檸檸送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程素雅心裡十分難受,但程檸看向她,她麵上卻是溫柔帶著笑意的,道:“南城的氣候是不錯,檸檸,你要是願意的話,姑姑陪你一起過去一段時間。”

韓東塬並沒想刻意去聽什麼。

但他耳力好,站在門口,那些字還是一個一個落儘了耳中。

他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麵色一寸一寸變冷,然後轉身離開了。

房裡程素雅跟程檸說完話,心裡難受,怕自己掩飾不住,就跟大家說出去打點水,拿了熱水壺出門,剛一轉彎,就看到正上著樓梯的韓東塬的背影。

她愣了一下,張口想喚住他,但一來距離已經有些遠,一來心情也有些低落,猶豫了一下便算了。

不過回房的時候還是把韓東塬過來的事跟程檸說了。

這段時間程檸經常去看韓東塬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侄女的心結,也怕因為這件事讓侄女在韓家再難呆下去,等看到兩個人相處得不錯,而侄女顯見得心情好了起來,她也鬆了口氣,至少這樣的話,在韓家,大家都能好受些。

程檸聽到程素雅說剛剛韓東塬過來了,但可能是因為屋裡有人就沒進來,立時對著梁遇農肖蘭還有梁恒洲就沒了說話的耐心。

這會兒想要打發人倒是簡單,她按了按腦袋說有點累了,大家立馬就擔心地讓她休息,等她休息好下午再來看她。

等人都走了程檸就去了五樓病房。

韓東塬正低頭拿著刻刀用左手練習著雕刻。

他不喜歡練字,就一直用雕刻練習著左手的熟練度。

說實話,他沒了右手,一般人可能會接受不了,意誌消沉甚至崩潰,可是程檸從來就沒在他身上看到過這些情緒,隻是偶爾能看到他眼中的陰鬱,但不管做什麼,他從來都沒失控過。

程檸看著他的側臉,麵色冷峻,額頭和鬢角有汗水打濕了頭發,讓程檸看出來,他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熟悉的心痛的感覺又冒出了。

程檸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些情緒按下去,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也不出聲,就是看他慢慢刻著......程檸升出一些錯覺,覺得很久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曾這樣坐著他身邊,慢慢看他雕刻著手裡的東西。

從她坐到他的身邊,韓東塬的手就滯了滯,但很快就忍耐著繼續刻了起來。

可是她坐得那麼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覺到她呼吸的熱氣。

這還不夠,她看了一會兒還伸了腦袋又靠近了一些。

他終於受不了,手一按就把刻刀按到了桌上,轉頭看他。

他突然轉頭,嚇了程檸一跳。

兩人四目相對,他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程檸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一向淩厲,程檸下意識就略垂了眼,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出著汗,薄唇卻很乾燥,像是乾渴了一夜都未曾喝過一口水一般。

鬼使神差之下,程檸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像是突然昏了頭一樣,探頭吻住了他,這還不夠,唇瓣相觸,她感覺到他雙唇的熱燙和焦躁,還伸出小舌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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