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塊小甜糕(1 / 2)

這時,方懷的助理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注意到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聲音低了不少,“方哥,前麵通知到你候場了。”

方懷看了餘年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走開了。

餘年重新坐好,閉了兩秒眼睛,將“方懷”這個人的所有相關都從腦子裡清掃了出去,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麵前的歌詞單上。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記歌詞的能力慘不忍睹,記岔歌詞的能力異常卓絕,所以才謹慎地選了當紅女歌手鬱青的主打歌之一——《野》,想著難度係數應該會低不少,卻沒想到還是怎麼記都記不住。

看來隻有和提詞器相依為命了。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但因為他是最後一個上場,一直到化妝間裡的人都走光了,才終於輪到他去候場。

餘年原本以為自己會非常緊張,但越是接近那個舞台,他越是淡定,到戴上耳麥時,連心跳都趨於平穩了。

造型師幫他做好最後的造型調整,確定一切妥當後,餘年將黑色的半透明紗帶從手腕上解下來,自左耳上方開始,交叉著繞過右耳,蒙住眼睛,最後係了一個結。

確定係穩了,他微微側頭,適應眼前視野不清的感覺,然後聽見了造型師清晰的吸氣聲。

餘年唇角勾起一抹笑,透過薄紗看向造型師所站的位置,“請問效果怎麼樣?”

“超出預期的好看!”造型師看著餘年與薄紗相襯的白到反光的膚色,讚歎,“非常好看,加油!”

“嗯,”餘年最後調整一次耳麥,“謝謝您。”

輪到他上台了。

當升降台停止運作,餘年靠著隱約的視野和之前彩排時記下的畫麵,穩穩地站在了舞台上。這一刻,無數燈光彙聚在他的身上,他是現場唯一的焦點。

導播很快將他的特寫切在了大屏幕上。

餘年身形修長挺拔,黑色的褲腳紮進短靴當中,繃出小腿極勻稱的線條。同色的絲質襯衣頂上兩顆扣子隨意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衣袖挽至手肘,肌肉緊實的小臂、細瘦的手腕與骨節分明的手指,半寸不掩。

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是他的臉。黑紗蒙住了眼睛,不僅沒有損害他半分顏值,反而添了幾分冷豔與色氣。

就在全場的寂靜下,小提琴輕快的樂聲響了起來,幾個呼吸後,一道極清澈的嗓音分毫不差地嵌入到樂聲當中,通過設備盤桓在演播廳裡,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孟遠站在台下,仰頭注視著舞台中央的餘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選的人啊。

黑色的薄紗在燈光下微微反射出銀芒,漆黑垂落至眼尾的頭發、露出的挺直鼻梁、唇線分明的嘴唇、近乎完美的下頜線,在眼睛被蒙住後,驚豔了所有人的視線。

餘年嗓音清澈中帶著幾分疏淡,舞蹈的每一個動作都正正踩在節拍上,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節奏中聽從他的指揮,分毫不差。

孟遠想起自己天黑以後悄悄去到三十三層,不管哪天,練習室的燈都是亮著的。

餘年像是不知道疲憊一樣,一遍接著一遍地重複練習動作,極力做到最好。常常最後累趴在地板上,幾分鐘後自己站起來,接著繼續練。

他是他見過的天分最高的藝人之一,最勤奮的藝人——沒有之一。

歌曲到了節奏高-潮的部分,餘年勁瘦的腰用力,一個旋身,踩著黑色短靴的右腳應和節奏踏在舞台上,左手抬向後,拉住黑色紗帶的一端,輕輕用力。下一秒,輕紗垂落,一雙奪人心神的眼睛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餘年看向鏡頭,輕笑,眼裡像是鞠了一捧星河的水。

孟遠聽見了觀眾席傳來的驚呼與尖叫聲。

餘年就像是本該站在台上接受萬人矚目的那一個。

節目都還沒錄完,但孟遠已經斷定,自己讓人寫好的通稿,全都能發了。

歌曲不長,加上前奏一起隻有四分多鐘。最後一個節拍落下,餘年站定。他順手將之前扔在舞台上的黑色半透明絲帶撿起來,纏在了右手手腕上。隨後朝向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

汗濕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輕晃,露出微微泛紅的眼尾,“大家好,我是餘年。”

因為之前全開麥,邊唱邊跳,他氣息還有些喘。緩了呼吸,餘年略有些忐忑地望向觀眾席,“大家……能給我一點反饋嗎?”

下一秒,現場爆發出震耳的尖叫聲。

餘年將左手手掌放在耳朵後麵,笑著問道,“可以再大聲一點嗎?”

“餘年——餘年——”

餘年這才放下手,又調了調耳麥的位置,笑道,“我感覺到現場的各位對我的認同了。”他鼓了鼓腮幫子,呼氣,“剛剛的歌和舞,希望你們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