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塊小甜糕(2 / 2)

餘年禮貌地跟著寒暄了兩句,就聽古益延道,“我們這幾個老的之前就說好了,這次拍賣會,寶物我們儘己所能,能留多少在國內,就留多少。”

他又笑嗬嗬地說道,“你也安心,我們也說好了的,要是餘家有人來,就都不跟你爭雲浮鬆鶴瓶。若是你外公還在,看你把瓶子買回去了,肯定做夢都要笑醒。”

“謝謝古爺爺,”餘年壓下心底的酸澀,點頭致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實屬應當,修寧先生一輩子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麵了,我們沒人會忘。”

古益延的雙眼略顯渾濁,但精神還算矍鑠,又看著餘年,“我還記得當年,修寧先生過世,你才十二歲的年紀,小小的一個人跪在靈堂,看著都揪心。時間過得快,現在你也長大了,”

他想到什麼,“要是我沒猜錯,這三年在歐洲上拍的《江山連雨圖》,《仕女圖》,還有山水紋魚尾瓶,都是你買回國的,對嗎?”

餘年態度恭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話,“是,您猜得沒錯,而且都還挺驚險的,搶的人很多,但幸好最後都帶回來了。”

古益延滿是皺痕的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紀,不容易。”

又聊了幾句,古益延被人扶著上樓去了包廂,餘年目送對方上去之後,才轉身去以屏風隔開的雅座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會場布置得十分雅致,連隔絕私人空間的屏風都是用的雙麵三異繡。

他正好奇地研究繡法和圖案,門口忽然傳來了不小的動靜。餘年側身望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謝遊。

和往常見麵時有些不一樣,謝遊穿著深灰色的西服,身高腿長,紅寶石領帶夾在室內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神色冷峻,嘴唇略薄,顯得鋒利。從大門進來,半分眼色都沒分給旁的人。

工作人員恭謹地在前麵引路,謝遊帶著兩個助理很快就上到了二樓,不見了身影。

留下無數人竊竊私語。

“沒想到維傑裡先生這場拍賣會,連謝家都來了,也真是很給麵子了。”

“應該是兩家有合作,特意過來露麵的,不過謝家這個,氣場是真的強,據說性子也冷得很,手段厲害,要是不說,真看不出來隻有二十來歲!”

“就是啊,不過能把謝家當時鋪開的攤子撐起來,肯定是厲害人物!”

謝遊進到包廂剛坐下,門再次被兩個保鏢打開,一個棕色頭發的年輕白人快步走了進來,熱情道,“謝,沒想到你會過來!”

謝遊起身,抬手,“好久不見。”

維傑裡知道謝遊的性子,握手兩秒就趕緊放開了,“你能抽空過來就是榮幸,這場有不少好東西,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我發話給你留下來。”

謝遊搖頭,拒絕了,“謝了,不用費心。”

包廂裡沒有旁人,維傑裡壓低了聲音,笑容收了點兒,“我聽見了風聲,你是又要開始動手摁死擾人的蒼蠅了?”

謝遊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直言,“對我們的合作不會造成任何影響,請維傑裡先生放心。”

維傑裡往後退了小半步站直,笑容擴大,“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和我爸當然放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謝遊點頭,“好。”

七點半,拍賣會準時開始。謝遊對拍品都不太感興趣,隻挑了兩件收藏級珠寶、一套翡翠首飾給母親當禮物,就停了手,開始遠程辦公。

樓下的餘年競拍也很順利,因為有古益延他們的囑咐,他隻跟一個加國人、一個澳洲人競了兩輪價,就順利拍下了雲浮鬆鶴瓶。

辦好手續,確定已經成功買下來了,餘年喝了口茶,心裡緊繃了好幾天的弦終於鬆了下來。

在雲浮鬆鶴瓶下麵上拍的,是一對從歐洲王室流出來的袖扣,餘年順便多看了一眼,很漂亮,藍色日輝紋,圓潤的八角設計,一起價就很高,五輪競價後,被一個買家以兩百萬拍下。

沒過多久,餘年就注意到謝遊提前離場了。又過了一個小時,拍賣會結束,餘年特意等古益延下樓,誠懇地道了謝,才離開了拍賣會場。

心情非常好,餘年找出外公常用的一套青瓷茶具,細致地燒水泡茶。想起孟遠說的,要多更新微博,餘年順手給泡的茶拍了照,發到了微博上。

還沒來得及翻看評論,門鈴就響了。餘年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唇角先彎了起來——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他起身打開門,接過盒子和銀灰色的卡片,先看了卡片上的字——“湯很好喝,謝謝你。”

落款是謝遊。

一邊將卡片重新折好,餘年想起來,“請問保溫桶有帶來嗎?”要是下次正好又熬了湯,還可以盛一點給謝遊。

站在對麵的人怔了怔,沒回答,沉默著轉身就走了。

餘年也沒在意,關上門,打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方形盒子,看清裡麵放著的東西,呼吸一窒,腳步瞬間就頓住了。

盒子裡裝著的是一對極為精致的袖扣,藍色日輝紋,圓潤的八角設計。旁邊還放著一個白色的三角形小標簽,上麵寫著,¥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