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塊小甜糕(1 / 2)

餘年沒舍得錯開眼,乾脆就靠牆壁站著, 仰起頭, 脖頸的弧度露出些微的脆弱。看著由無數細小水晶組成的星河, 餘年隔了許久才輕聲道,“謝遊,我好想我外婆啊。”

他眼神有些失焦, “我外婆去世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 不要害怕孤單, 她會變成星星,一直陪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我還是願意相信這句話。”

話筒裡傳來謝遊比平日溫和許多的聲音, “嗯,隻要沒有忘記, 他們就還活在我們的記憶裡。”

“對, ”餘年彎起眼弧, 隔了幾秒笑道, “我可以問問,我眼前有多少顆星星嗎?”

謝遊頓了頓,才輕聲回道, “九百九十九顆。”

九百九十九顆?

腦海裡有什麼被觸動, 餘年眼裡笑意像是要溢出來了一樣, 問謝遊,“你在星海直播上有賬號嗎?”

謝遊迅速否認, “我沒有。”

“真的沒有?”

“……有。”

餘年輕輕笑出來,手插進口袋裡,語調輕鬆地繼續問謝遊,“那……我可以知道你在星海的用戶名嗎?”

謝遊好一會兒才道,“……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好好好,不能回答的話,那我不問了,”餘年沒有追問下去,眨眨眼,說出口的聲音帶笑,“不過,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謝遊不說話了。

就像烏雲破開,餘年心情突然就變得一派晴朗。

施柔發現,連著好幾天,餘年的心情都非常好。她把最近兩天的日程安排念完,好奇,“年年這兩天心情都很好啊。”

餘年捧著保溫杯正在喝水,嘴角笑意漫開,“這麼明顯嗎?”

“對啊,”施柔想了個形容,“是那種……藏都藏不住的開心。”

“嗯,確實很開心。”餘年放下保溫杯,“今天下午三點,是要去簽歐慕的合同嗎?”

“對,下午主要就是弄這個。明天和芙納詩礦泉水的品牌總監見麵,我們得早到二十分鐘,對方非常非常守時,遲到三十秒都不行。”

說著,施柔沒忍住,吐槽,“話說,年年你接了這個代言我才知道,礦泉水竟然也有這麼貴的!玻璃瓶身的霜花圖案是用晶石組成的,瓶蓋竟然還是鑲了碎鑽的小皇冠!我的天,一瓶三百毫升,就要一百美刀,我一個月工資也就夠買十瓶!”

孟遠正好開門進來,聽見施柔的吐槽,接話道,“那不是限量版嗎,每個月限售三千瓶,我們不喝那個,喝普通版的,不然喝一口就十塊錢,你心肯定滴血。”

施柔連連擺手,“滴血?應該是淌血才對,而且普通版也六十一瓶,三百毫升,喝不起喝不起。”

孟遠走近,把手上的文件放桌麵上,朝餘年道,“搞定了,歐慕那邊同意了我的報價,還是下午簽合同,簽完合同,錢就開始走賬。而且我聽對方的意思,要是代言成效好,不止歐慕的銀河腕表係列,還可能會把銀軸係列也交給你代言。所以,少年,努力啊!”

看完更改了部分細節的合同,餘年抬眼笑道,“孟哥辛苦了!”

“不辛苦,也就磨磨嘴皮子的事情,加上日曜手機,你最近要忙了,三個品牌的拍攝日程都排得很近。”

“沒問題,能應付,不過,我要配合著把手機和腕表什麼的,都用上嗎?”

“嗯,全都裝備上,發微博的時候,也一定要拿代言的手機發。”孟遠嫌棄道,“而且,真不是我打擊你,你那個手機確實該換了,還沒柔柔用得手機好,圈裡十八線都不用你這種便宜牌子。”

不過想起餘年三天兩頭都在缺錢,孟遠又不忍心地安慰他,“算了,不說你了,可憐巴巴的。你孟哥多給你接代言,爭取把你的生活品質提高點兒。”

餘年笑眯眯的,“那就先謝謝孟哥了。”

接下來半個多月,餘年行程都很緊。要注意著EP的後期製作,要寫歌,又連著泡在棚裡拍廣告海報,經常都淩晨才收工。不過每次回家走出電梯,一抬頭就是滿目星河,又會覺得疲憊儘消。

二月七號的半夜,鬱青一個電話打過來,“年年,錢湊夠了嗎?”

餘年才剛到家,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沒掩飾疲憊,“嗯,差不多了,孟哥一口氣幫我接了三個代言,代言費都給的不吝嗇,公司分完,還剩了不少,協會正好又結了一筆版權費。”

“那就好,今天消息確定了,拍賣會五天後在葉城舉行,你提前把行程排出來,還有機票也先訂好。”

“嗯知道了,這兩天忙完,我正好也會空一段時間。”餘年喝了口溫水,潤了潤喉嚨,看看日曆,忽然想到,“快過年了,姐你今年準備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就在劇組過了,拍戲日程緊得很。而且家裡老頭子左擁右抱的,我前兩天看新聞,說是又換了個相好的,是個比我還小兩歲的模特。老牛吃嫩草,看著就想動手揍人,為了保持住淑女風範,我還是不回去了。”

鬱青沒好氣地說完,問餘年,“你呢?你回老宅?”

“應該是吧,到時候再看情況。”

鬱青“嗯”了一聲,又叮囑,“反正,要是你覺得孤單了,就來劇組找我一起過年,姐包你來回機票錢!”

餘年笑起來,“好!”

二月十三號,餘年提前跟孟遠調了日程,乘早班飛機,下午就到了葉城。

葉城正下雨,到處都是雨霧,濕濕冷冷的。餘年裹著黑色羽絨服,扣了頂鴨舌帽,戴著口罩,也不算打眼。

到了拍賣會場,禮賓驗過邀請函後,將他帶進了內場。

剛走進去,就接到了古益延打來的電話。

“古爺爺?”

古益延笑嗬嗬的,“到會場了嗎?”

餘年找了僻靜的角落站著,笑著回話,“您怎麼知道我在現場了?”

“我怎麼不知道?上次雲浮鬆鶴瓶那一場競拍你都在,《醉馬遊春圖》要上拍,你能不在現場?”古益延感慨,“當年修寧先生立誓,要將這些寶貝都帶回國,可惜沒能如願。幸好,他有你這個好外孫!”

餘年不太好意思,“古爺爺您過獎了。”

“我可沒過獎,對了,老了記性不好,我打這個電話是要跟你說,你去找找甘館長。”

“是寧城博物館的甘州館長嗎?他也來了?”

“對,就是他,時間還早,你去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