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塊小甜糕(2 / 2)

“年年,又下雨了,你有傘嗎?”

“年年,今天文件很多,我有一點累。”

“年年,我很想你,你在錄節目嗎。”

……

餘年看得很認真,每看完一條,還會回複。等將收到的信息全部看完,謝遊已經吃完夜宵,自覺到廚房把碗洗乾淨了。

放下手機,餘年問得自然,“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

見謝遊不說話,餘年又抬手,枕著下巴趴在椅背上,“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謝遊彆開視線,“你……你先洗。”

等第二天早上,餘年按著生物鐘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被謝遊緊緊地抱在懷裡,一點縫隙也沒有,對方正本能地在他大腿上磨蹭。餘年清醒過來,幾乎是在手碰到的瞬間,謝遊就醒了,嗓音是晨起的沙啞,“年年?”

餘年半垂著睫毛,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被子搭在兩人身上,分毫沒亂,謝遊的呼吸聲逐漸粗重,到最後,甚至不受控製地溢出一絲聲響。餘年湊近,親了親謝遊的唇角,笑容粲然,“早安!”

等餘年和孟遠碰麵時,孟遠挑眉,“喲,我們年年這是滿血複活了?”

餘年毫不避諱地點頭,“對啊!”

孟遠都不準備問了,看餘年這掛著笑容不散的模樣,肯定是大小問題都解決了。他也不廢話,“來來來,今晚要熬個夜,十二點《古道》首映禮,好歹是你寫歌唱歌,還擔配角的電影!”

餘年接過流程表,大致看了看,心情很好,“沒問題!正好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我姐了。”

孟遠遞過第二張表,“金曲獎定在五號,自己數數看,你入圍了多少獎項。”

餘年仔細看了看,驚訝,“最佳男歌手、最佳年度歌曲、最佳專輯、最佳編曲、最佳作曲人、最佳作詞人、最佳新人、最受歡迎男歌手,怎麼這麼多?我都入圍了?”

“我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不過想想也是,這都多久了,你的歌還霸占著三大音樂平台榜單的前三名,要是你沒入圍,就得研究研究,是不是金曲獎後麵也有黑幕了。”

孟遠覺得自從帶了餘年這個藝人後,自己是越來越淡定了,“數數其實也不多,還沒上兩位數呢!”

餘年跟著笑起來。

兩項說完,孟遠看了看時間,“我不是還沒說兩句嗎,怎麼就快到點了,走了,得趕緊出發,你今天日程定在十點半。”

兩人往外走,餘年問,“是文化宣傳月的公益廣告拍攝?”

“對,就是那個廣告,參加的藝人很多,一個人分不到幾秒鐘的鏡頭,估計拍攝也不麻煩,很快就能結束。”

一路上雖然等了幾個紅燈,但沒怎麼堵車,到寧城的古街時,還比預定時間提前了十分鐘。

孟遠跟在餘年後麵,四處望了幾眼,“我記得拍翡冷翠的廣告,就是在這附近,這裡叫青江路,那邊是叫青溪路對吧?”

餘年站的位置,遠遠望過去,能越過矮樓的縫隙,看見思寧公館的屋頂。他收回視線,“對,那次拍廣告,正好是在思寧公館旁邊。”

孟遠忽然發現,“思寧公館,思寧……巧了,這名字跟你重了,你也叫思寧。”

餘年點頭,“嗯,對的。”

重名並不是罕見事,更何況這兩個字都很常用,孟遠沒深想。

這時,廣告片的導演也走了過來,雙方和氣地寒暄後,導演道,“這次拍攝挺簡單,餘年,你從古街的那一頭走到這一頭就行。不需要多餘的什麼,就旅遊那種狀態。慢慢悠悠地,逛逛古街啊,看看攤位擺著什麼啊,”他邊說邊比劃,又問餘年,“明白嗎?”

餘年回答,“謝謝導演,我聽明白了。”

等換好衣服,背上雙肩包,機位、打光也已經準備好,導演站在機器後麵,拿著擴音器喊了一句,“開始!”

餘年鏡頭感很好,身邊跟著不少工作人員,但他神情輕鬆自在,全然按照導演的要求,假裝自己是一個普通遊客。

寧城曆史悠久,古街更是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而靠著一個“古”字,不少攤位小店,不是賣字畫瓷器,就是賣做舊的“古董”。

餘年配合著打光師和鏡頭的移動,踩在不那麼平坦的青石板上,沿著古街往前走。視線掃過攤位上擺出的各式商品,他腦袋裡也不由地數過名字,

“仿青花花鳥瓶,仿琺琅彩山水紋瓶,仿墨彩山水筆筒,仿鹿紋雙耳尊,仿鬥彩雞——”

不對。

呼吸一頓,餘年視線微凝,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

正巧,導演也喊了暫停,招手把打光師叫過去了。餘年乾脆就沒挪步,仔細看著攤位上隨意擺著的還覆有乾裂泥塊的瓷杯。

店老板見餘年好像有興趣,連忙開口介紹道,“這個瓷器是寄賣,一個頭發全白了的老太太送來,托我幫她賣,說是從自家後院裡挖出來的。我好心,也就答應了。”

餘年沒移開視線,問,“自家後院兒?寄賣的人,是本地人嗎?”

摸了摸兩撇胡子,店老板仔細回憶,“嘶……好像真就是本地人,還說……還說哦對,說是夫家姓肖。”

餘年再問:“請問是哪個肖?”

“小月肖。”老板笑道,“你拍廣告,宣傳我們寧城文化,我也不糊弄你。這東西我覺得值不起什麼價,泥巴說不定都是現抹上去的,兩百五都貴了。但那個老太太非說自己從後院兒挖出來,沾了土,肯定值錢,坐地起價,喊價兩萬五,打定主意,想騙騙不懂行瞎眼還錢多的遊客,心毒得很。”

他比了五個手指出來,晃了兩晃,又道,“不過現在的人,都不容易上當,反正這東西我放這裡快兩個多三個月了,都沒賣出去,看都沒人看一眼。”

他笑嗬嗬的,“要我說,兩萬五,誰買誰是二百五!”

餘年揚唇,“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