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塊小甜糕(1 / 2)

“沒錯, 說到底, 資本博弈, 誰狠誰贏。不能砸了大筆的錢, 到頭來,反倒你憋憋屈屈, 被選手強行拉著蹭熱度, 還要笑嗬嗬地親手把人送進四強吧?這事兒辦得漂亮!”

孟遠把事情看得清楚,是一百個讚同, “趙書亞自己水平不行, 風和營銷手段又這麼惡心人, 節目組也不傻,會安撫下來、息事寧人的,不會犯蠢地鬨到你身上。再有,你要是真掀桌子不乾了, 他們收視率肯定崩一大截。”

餘年喝了水,擰上杯蓋,笑容明朗,“對, 我大概就是, 仗勢欺人。”

仗自己的勢, 也仗謝遊的勢。

孟遠動作誇張地比了個大拇指, “這一波欺得好!”

見餘年幾次低頭看手機, 他隨口一問,“在等回複?”

“嗯, 給謝遊發了消息,現在還沒回。”餘年擔心,忍不住又看了眼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屏幕。

孟遠瞧了眼外麵的天色,“會不會還在加班開會什麼的?總覺得謝總挺忙的。”

餘年搖頭,“是挺忙,不過我知道他的日程,今天晚上七點半就能結束工作,也沒有飯局宴請。”

所以才會擔心。

而他最怕的就是,謝遊是有什麼事,但不告訴他,自己悄悄胡思亂想地難過。

不過沒多久,謝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孟遠在旁邊看著,見餘年沒說兩句,電話就斷了,表情也染上了憂慮。他也跟著緊張起來,胡亂猜想是不是兩個人的感情又出了什麼問題,“年年,出什麼事了?”

餘年握著手機,沒答,隻道,“孟哥,我先去一趟謝遊家裡。”

到謝遊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過。餘年跟著迎出來的管家往裡走,周圍樹影燈影交錯,遠離鬨市,寂靜中,能聽見蛐蛐的叫聲,還有淡淡的植物香氣。

到了主宅門口,管家停下腳步,恭敬道,“少爺就在裡麵,沒有得到允許,我不能進去。”

想起曲逍然提起過,謝遊的家庭醫生曾被丁兆先買通,把給謝遊吃的藥換了,若不是謝遊警惕,拿出去檢驗,現在早已經沒命了。

又想起之前在電話裡,謝遊強耐著痛意,沙啞著嗓音說,年年,我想你了,我頭好疼。

那幾年,謝遊被頭疼折磨的整夜整夜睡不著,卻不敢看醫生,不敢吃藥,甚至不敢在臉上表露出自己正在經受痛苦,還要將所有無法完全信任的人從自己身邊隔離開,不給旁人傷害自己的機會。暗自將每一分脆弱,都用堅硬的鱗甲包裹、掩蓋起來。

而現在,他揭開這片鱗甲,將柔軟的內裡展露給自己看。

餘年禮貌地朝管家道了謝,又按照謝遊說的,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指紋識彆器上。“滴”的一聲,房門打開,餘年走了進去。

沒有花太多心思觀察室內的裝修布置,餘年沿著樓梯快步走上二樓,長羊絨手織地毯將腳步聲完全隱匿,站到二樓唯一關著的門前,餘年手搭在鎏金門把上,輕輕下壓,打開了門。

撲麵的空氣裡是若有若無的雪鬆氣息,餘年沒急著往裡走,而是停在門口,直到黑暗裡傳來謝遊疲憊又低啞的聲音,“年年?”

餘年這才柔聲回應,“嗯,是我。”

“啪”的一聲輕響,光線和緩的壁燈被打開,破開了室內的黑暗。餘年看見,謝遊斜挨在純色的靠枕上,煞白著一張臉,黑色睡袍係帶鬆散,露出大片的胸膛,仿佛西方油畫裡的俊美貴族。密長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在暖色的光線下,落下一層淺淡陰影。似乎是疼痛難以忍受,他微微蹙著眉,看向餘年的眼裡,帶著一絲不明顯的渴求。

等餘年走到床邊坐下,謝遊本能地靠近,挨著人,像是終於放下心一樣,低聲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

餘年親了親他乾燥的嘴唇,“吃過藥了嗎?”

謝遊避著視線,沒回答。

猜測謝遊的心理陰影還在,餘年也沒有再追問或者勉強,他拍拍自己的大腿,笑道,“還是和上次一樣,靠上來吧,我幫你揉揉,說不定會舒服一點。”

謝遊沒有拒絕,枕到了餘年的大腿上。

餘年搓熱手指,開始控製著力道按揉謝遊頭上的穴位,一邊語氣和緩地說話,說路上看見又有一家商場開業了,路邊的行道樹變得茂盛,花壇開著不知名的花,日落時間越來越晚,蛐蛐的聲音越來越常見……

慢慢止了聲音,餘年低頭,見謝遊胸膛規律地起伏著,呼吸平緩,緊蹙的眉頭也微微鬆開了兩分,睡得很沉。

顧及著室內的冷氣,餘年輕輕拉過薄被,搭在謝遊身上。確定謝遊沒醒,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