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謝遊速度比餘年快,已經洗完澡,換下睡袍,穿上了白襯衣和西褲。伸手接過餘年遞來的白色毛巾,他抬起手,動作柔緩地幫餘年擦頭發。

頭頂上的力道很舒服,餘年半眯著眼睛,懶懶散散地坐在沙發上,無意識地發出了一絲輕微的鼻音。不過沒一會兒,他就發現,有灼燙的呼吸落在了後頸和肩線的位置,雙唇柔軟的觸感帶起絲絲酥-麻,隨著敏-感的神經末梢,瞬間就化作了席卷的熱意。

餘年低聲喊,“謝遊……”

謝遊動作沒停,反而用上了唇齒,吸-吮輕咬。

皮膚下沉睡了一整晚的神經仿佛紛紛被喚醒,餘年輕咬著下唇,瞬間就泄了力氣,呼吸也帶上了顫意。

早餐前,謝遊先喂餘年吃了米糊。沙發很窄,兩人貼得緊密,餘年雙腿岔開,跨坐在謝遊身上。謝遊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餘年的下巴,一邊喂他吃米糊,一邊綿密親吻。

已經喂餘年吃過很多次米糊了,謝遊喂食的力道和角度都掌握得很好。餘年坐在謝遊身上,嘴裡緊緊咬著勺子不放。謝遊啞著嗓音哄道,“乖,彆咬這麼緊。”

迷迷糊糊的,餘年依言鬆開了一點,他的眼尾沾染著淺淡的紅色,前額也布上了細密的薄汗。不過他才剛放鬆一點,謝遊喂他吃米糊的的動作就加快了不少,很快,餘年嗓音就帶了半分哭腔,“吃不下了……”

“還吃得下,乖,再吃一點。”說完,謝遊低下頭,一遍遍地親吻餘年精致的鎖骨和肩線,力道溫柔,卻不容絲毫的拒絕。

喂完米糊,餘年出了一身的汗,他雙腿發軟地靠在沙發裡,謝遊套上黑色真絲睡袍,將他橫抱起來,進了浴室。

等餘年坐到餐桌前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他雙眸含著水色,橫了謝遊一眼。

謝遊眼裡泛起笑意,“年年是要我喂你嗎?”

“我自己吃!”

被這麼一耽擱,兩人出門的時間都晚了。餘年帶著保鏢,乘車到鬱青新專發布會的現場時,裡麵已經在忙碌了。工作人員一見餘年,趕緊將他帶到了後台的休息室。

鬱青正把玩兒著打火機,有些出神。聽見動靜,她回過神來,“來了?”

餘年自己找椅子坐下來,見鬱青神色淡淡,“姐,怎麼了?”

“啪”的一聲,將打火機扔在了桌麵上,鬱青撩了撩長發,“年年,我要退圈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這麼毫無預兆,餘年還是驚了驚,“這麼快?”

“快什麼快?你姐我比你大五歲,你都二十四了,我也快三十了,也該退了。”說起退圈,鬱青沒什麼明顯的激烈情緒,“一攤子的事情等著我去理順,再說了,我爸縱著我玩兒了這麼多年,我也該收心了。”

她翹起紅唇,眉目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張揚,“我專輯出了這麼多張,電影也拍了這麼多部,就說追求夢想,夢想也實現了。”

知道鬱青心裡一直比彆的人都來得清楚,餘年笑著點頭,“嗯,確實。”

“還是年年你懂我,我一說我要退圈,我經紀人就哭唧唧的,一副我是被逼無奈不得不退圈一樣。老娘退了圈,是去當盛世的董事長好嗎?又不是去遭罪的!”鬱青翻了個白眼,緩下語氣接著道,“我從小時候就知道,我以後會接我爸的班。反正以後你再見到我的新聞,就不是在娛樂版,而是在財經版了。”

說著,她點點手指,“把你襯衣第二顆扣子扣上,吻痕露出來了。”

餘年神情自然,依言扣上了,隻散著襯衣的頂扣。

打開金屬煙盒,鬱青咬了支煙在齒間,沒有點燃,“小時候你看著乖乖的,我走哪兒帶著你,都擔心你被人欺負。”

餘年笑容加深,“要真有人欺負我,我立刻給我姐打電話。”

被哄得開心,鬱青戳戳餘年的臉,跟小時候一樣,笑道,“嗯,姐罩著你!”

臨近初秋,氣溫因著連續的幾場秋雨降了下來,不複盛夏的炎熱。青山博物館已經裝整完全,定下了開館時間。

按照計劃,開館的第一個星期,進館參觀都免門票費,隻對每日進館人數做了限製。於是,官網才剛把前三天的預約進館名額放出去,一秒鐘就被蹲守的粉絲搶光了。幸好官網早有準備,沒被擠崩。

正式開館的前一天,餘年自己到了青山博物館。裡麵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聲,無數器物陳列在玻璃展櫃當中,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寂下來。

青山博物館共有三層,外加一個地下庫房。地麵建築是全玻璃鋼鐵結構,透過玻璃,能從外界借到大片的自然天光。從主廳的玻璃牆看出去,是靜謐的池麵,以及清池北麵“遠山層巒”的造景。水麵澄澈如鏡,倒映著造景,有如精美又自然的畫作。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餘年回過頭,朝謝遊笑道,“這麼早?”

“嗯,會議結束得早,就先過來找你了。”謝遊站到餘年身旁,跟他一起沿著台階,一層層往上走。

“《仕女圖》是我大學時,榮叔叔陪我一起去歐洲買回來的,當時在生病,發著燒去的拍賣會現場。畫買回來之後,我抱著木匣子就迷糊著昏睡過去了,榮叔叔當時被嚇得不輕。”

書畫展廳裡,餘年又指指玻璃展櫃裡的《夜宴圖》,“外公以前每次看這幅畫,都會難過好久,後來外婆乾脆就不準他看了。但外公心裡又惦念著,有時候會悄悄把畫翻出來看看,還叮囑我彆讓外婆知道。但其實,外公心情低落,外婆都能看出來,也能猜出來,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這個博物館裡陳列的文物,餘年能說出其中每一件的故事淵源,他語聲輕快,眸子仿佛沉在泉水裡的黑曜石一樣清亮。

謝遊聽得認真,注視著餘年的目光,內斂又蓄滿溫柔。

在博物館裡走完一遍,又重新回到大廳裡。站在玻璃牆邊,正好能看見大門側旁立著的山石。山石沾了雨水,顏色深了幾分,上麵刻著的字依然清晰,“千載不返,惟餘青山。”

轉過頭,正好對上謝遊注視著他的視線,沒有說話,餘年垂下眼睫,認真將兩人的十指扣緊,朝謝遊露出了粲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