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簽盛世名下，我有影視資源了，有好幾部都不錯，我應該，不需要怕被人欺負吧？”
楚聞舟嗤笑：“就你這人精，不去仗勢欺人就行了，什麼人能欺負了你？”
南煙手指點唇：“那可不一定，萬一是，和你有關係的想找我麻煩呢？”
楚聞舟聞言，眉頭收緊一霎，南煙覺得對方是get到了潛台詞。
須臾，楚聞舟分外冷漠道：“你是我妻子，盛世會全力支持你的。”
言語裡罕見的，倒是沒有半分旖旎，不知道是藏得太好，還是……
不過有這句話，態度至少到位了，南煙便放心不少。
她拍了拍手：“那我就投桃報李，報答您一下吧。”
……
客廳裡等待南煙的小圓聽到一陣喧鬨，聽起來好像是少爺在大聲說話？
小圓忙不住跑過去瞧。
隻見南煙推著楚聞舟，從背後通向玻璃花房的那根道裡出來。
少爺看起來很……氣憤的樣子。
“你煩不煩，放手！”
“南煙！！”
“這就是你的報答？？”
一聲比一聲高，小圓都有點被這疾聲厲色嚇到了。
等看清楚兩個人——
南煙倒是淡然，可少爺他……自從出意外以後，罕見的蒼白臉上染了一絲紅，胸膛起伏劇烈，這紅潤像是，被氣出來的？
小圓戰戰兢兢：“二、二小姐，你做了什麼？”
南煙放手，遠離憤怒的楚聞舟幾步。
“呐，把你們在玻璃房裡自虐的少爺推回來了。”
可，可少爺怎麼這麼憤怒呢？
小圓巴巴瞧著南煙，南煙領會到她眼神，後知後覺，心虛摸鼻子回答：“哦，那什麼，我勸不回來，反正他現在這樣，索性就直接推回來了。”
直接推回來？！把輪椅的自動擋給關了？？！
“！！！”
南煙乾笑兩聲，搓手臂：“那什麼，在外麵真的凍，冷死我了，我回去休息了。”
“花房我鎖了，等他罵累了你把他推回房間吧。”
“我、我先回去了。”
南煙腳底抹油，壓根不敢去看楚聞舟臉色，跑的飛快，剩下小圓原地懵逼。
半個小時後，也不知道小方小圓怎麼勸的，楚聞舟還是回了房間。
一直留心動靜的南煙，終於鬆了口氣。
*
次日將姨媽送走，南煙帶著一係列用品去醫院幫姨媽收拾病房，等晚上回來，彆墅裡基本上就都是楚家人了。
晚餐的氣氛，也格外的凝重。
接下來的幾天，如果不是小圓和小方求南煙這兒，南煙就儘量不去楚聞舟眼前晃。
晚上求她這兒來的時候，南煙就閉眼隨便被罵，把楚聞舟從外麵推回彆墅內。
全家大概也就她有這魄力了，氣的楚聞舟紅了兩三次臉。
但是，為了楚聞舟身體好，他討厭她就討厭吧，反正從一開始也沒喜歡過。
不管如何，她不想他把身體搞垮了。
外婆會心疼的，而外婆對南煙，是真的好。
等第三次的時候，楚聞舟實在是被氣的不輕，罵都懶得罵，拿南煙沒辦法，乾脆晚上不出去了，屋子裡關心楚聞舟的大家倒是都鬆了口氣。
然後就南煙知道的。
趙姨應該已經去楚聞舟麵前哭著勸過一次了。
小方去楚聞舟麵前也勸過一次。
談話時間應該是最久的。
最後是小圓，也去過一次，铩羽而歸。
雖然沒有人和南煙具體說楚聞舟是什麼打算，南煙就是有直覺——
楚聞舟多半還是要做手術的。
因為如果易地而處，換南煙在輪椅上，她會選擇做手術。
楚聞舟和她性格有些像，可能差不離。
這點揣測在幾天後被論證，間接地被論證。
彆墅裡的人都動員過一圈了，再找不出說話有分量的，死馬當活馬醫，小方求到了南煙這邊，希望南煙勸楚聞舟不要冒風險做手術。
南煙拒絕了和楚聞舟促膝長談的提議。
小圓來求過一次，一邊說話，南煙一邊給小圓遞紙擦眼淚。
小助理哭的再大聲，說破天去，愣是撼動不了南煙分毫，從頭拒絕到尾，偏生南煙還有幾分自己的道理。
最後趙姨坐不住，找上了南煙。
上了年紀的人，說話更圓融，更打動人，句句帶著人間煙火氣。
“二小姐，我們也不求你一定說動少爺，就希望你再和少爺說一下最壞的結果，現在還沒有告訴他外婆，也沒有往醫院那邊說，我們其實就希望，少爺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要草率，怕後果大家承受不起。”
“二小姐，你姨媽也是病人，你應該能體會我們的感受，我們都是和少爺生活一起的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二小姐……”
聲聲句句，聽得南煙難受。
這個頭，到底點了下來。
答應了，南煙又為難了。
要她直接去找楚聞舟嘮這事兒，她不知道怎麼開場，可是既都答應了，那……
總是要行動吧。
第一天，南煙晚上坐楚聞舟身邊看了一晚上的劇。
被劇情吸引，忘了說。
隔天，南煙下午拿了本雜誌，翻了半天，楚聞舟目光如炬，提醒她，雜誌拿反了。
晚上，南煙被小圓塞了一本品牌最新季度的衣服。
她和楚聞舟的衣服，除了高定，都是品牌送的。
南煙選了一會兒衣服，反複看楚聞舟。
被一貫對自己避之不及的南煙跟了兩天，楚聞舟還是有感覺的。
一個小時後，楚聞舟放下平板，捏了捏眉心，犀利道：“你有什麼說的嗎？”
“嗯——”
小方在楚聞舟背後給南煙搖頭。
千萬彆搭這話，也千萬彆一來就提手術啊，會被少爺直接拒絕溝通的，二小姐，這是坑啊！！
南煙從小方的灼灼目光中get到點什麼。
支吾一會兒，南煙從沙發上挪近楚聞舟幾分，咬唇艱難道。
“老板，我們是出來度蜜月的吧？”
楚聞舟本來想著她要說手術的事情，沒料提了這頭。
男人沉吟片刻，道：
“算是一部分。”
南煙把雜誌拿到臉前，擋住下半部分臉，隻留出眼睛瞅著男人，悄聲道：“既然頭婚都給了你，明天出去玩一天吧？”
在邊上假裝不經意路過的小圓聽入耳，差點閃了腰。
楚聞舟也是無語一霎。
南煙那雙眼睛攏著江南柔薄的煙雨青色，眨了眨，罕見示弱帶點撒嬌道：“好不好，怎麼說度蜜月也該有兩張照片吧？”
“你想去哪兒？”
輕咳一聲，楚聞舟到底鬆動了。
南煙聽了來勁兒了，直接從沙發那頭，挪著坐楚聞舟的邊上。
掰著指頭數道：“開車去海灣邊上逛一圈，風景很好；城邊上的有個私人的水族博物館，想去；唐人街的上次有楚箏沒儘興，可以去；舊金山著名的電影院應該不好買票了，不過我也喜歡國外的歌舞劇，我看《歌劇魅影》有場次，晚上可以去看……”
這是早就規劃好了，從早上到晚上，都在計劃裡了。
楚聞舟默然，那點墨的眸子就將南煙瞧著，一言不發。
南煙也回看楚聞舟，坦坦蕩蕩的，眼底一派清風霽月，五官姣好的玉白臉龐，瞧著端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模樣。
楚聞舟不說話。
南煙也是豁出去了，拿手去拽楚聞舟的衣袖，她現在這張臉，做這動作應該毫無違和感。
楚聞舟垂目，視線落在她手上。
南煙手一鬆，反而拽住他冰涼的手腕，又輕輕搖了搖，神態十足的討好乖巧。
一旁走不動的小圓：二小姐，我懷疑你在勾`引少爺。
客廳靜默。
“好，但你不要再氣我。”
楚聞舟胸膛起伏一霎，答應了。
“不會的。”
我隻是想等你心情愉悅一些後，再冒死進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