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2 / 2)

南煙深深皺眉。

或許對彆人來說是吧,身有殘疾總是需要更多的照顧,不如正常人好。

夫妻方麵,也……那什麼。

但是南煙的看法,似乎從來也沒有正常過。

她踏入娛樂圈太早了,為了賺錢,為了醫藥費,答應了姨媽很多東西,早期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有時候會難受得哭起來,也想像公司新進的女星一樣,躺著賺錢,在人事傾軋嚴重的公司,不明白原則堅持下去有什麼用。

但是一旦過了最初,咬牙熬到小有名氣,能站著賺錢,也不愁生活了,再加上姨媽的逝世,南煙反而躺不下去了。

娛樂圈向來是名利場,骨氣不過是留給自己看的。

不討好導演,不陪酒,不參與一些潛`規則,蹉跎過了最好的幾年,被永遠壓在二線升不上去,永遠接不到女主演的戲份,南煙好像也無所謂了。

一路走來,除了有姨媽的陪伴,就剩一身傲骨了。

姨媽走了,要是把最後這點丟了,南煙就真的找不回最初的自己。

所以對於兩性方麵的事,南煙從來是小心翼翼堤防的那個,所接受到的關於這方麵感受的都不是歡愉,而是交換、壓迫、不得已。

經年下來,她骨子裡其實也並不看重這方麵。

南煙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想來想去,就沒一句不好的。

老板還病著呢,要不要想這種帶著顏色的東西啊!

想不明白,或者說,真相就在眼前,南煙卻不太願意想明白了。

先糊塗一陣也沒什麼不好的。

畢竟南煙真的不想把自己往禽`獸上麵套。

小方瞧著南煙這個無奈又嘲弄的笑容。

“怎麼了,二小姐?”

“沒什麼,就是想到點兒事情。”

“什麼啊?”

“哦,米雪說,今天在開機儀式上,許君雅還幫我說話,我覺得許君雅人品並不差,就好奇,他們怎麼鬨到分手了?”

小方:“!”

二小姐您怎麼一開口就是送命題啊!

南煙瞧著小方為難的神色,揶揄:“說說呢,反正你家少爺睡著呢,你說了我也不會對外八卦的。”

南煙雙手把臉捧起來,作清純不做作狀。

小方內心暴風哭泣,二小姐絕對是他作為生活助理見過的,最難伺候的主子,沒有之一!!

“不、不太好吧。”小方結巴。

南煙:“我覺得挺好的。”

“……”

小方:“就……性格不合。”

“楚聞舟說過這個原因了,性格不合也不至於過路都當看不到吧,發生過什麼嗎?”

“…………”

小方:“二小姐,你還是問少爺吧,我們也是一知半解的。”

“你這個糾結表情,我看你就知道得很透徹嘛!”

“二小姐,今晚上夜色真好啊!”

“?”

“二小姐,護士在叫了,我出去一下,您坐著就好。”

“???”

小方答不上來,腳底抹油,跑了,至於護士到底有沒有叫,南煙怎麼知道。

嘖,跑的真快。

正想著追不追出去,病床上的男人眼睫漱漱抖顫,緩緩,在南煙的注視下,睜開來了,帶著幾分迷蒙,幾分含糊。

唔,人醒了。

追出去也聊不了了。

*

十點半左右,南煙讓楚聞舟測體溫,老板十分的爭氣,還沒到十一點,體溫已經跌到三十七度五了。

南煙嘟囔:“怪怪的,來的快,怎麼去的也這麼快?”

楚聞舟眼色有異,隻道:“最近添了幾種藥,可能有些反應不一樣。”

“是嗎?”

南煙眨巴眨巴眼睛。

在短暫的靜默中,南煙並沒有詳細的回憶起藥物的流程問題,也記不得醫生說過第一階段的藥物是固定的這個話,隻點了點頭,話題便揭過了。

最後一次詳細交代藥物問題是楚聞舟急救出院,那個時候南煙不在。

好在不在。

楚聞舟當時不高興,現在又有些慶幸。

護士來給楚聞舟輸生理鹽水,楚聞舟沒力氣,南煙拉過楚聞舟的手臂讓護士紮針頭。

這一個多月養好了的手背,又出現了兩個針孔。

南煙看得有些不舒服。

受罪。

楚聞舟手機響了下,他拿起來看過,笑道:“你的東西來了。”

“嗯?”

楚聞舟賣關子:“你看到就知道了。”

其實有點久了,楚聞舟都忘了,離開舊金山買的,當時他隻選了下配件,其他的流程都是小圓負責,想來最近就要發貨,小圓讓直接寄到雲南這邊了。

楚聞舟想到什麼,視線下落,道:“你不喜歡戴那個戒指嗎?”

“什麼戒指?”

“婚戒。”語氣頓了頓,再道,“我以為大顆鑽戒是所有女人的夢想。”

南煙好笑:“平時走親戚的時候戴啊!現在在劇組你讓我怎麼戴,再說了,我們的關係又不可能人儘皆知,除了導演和製片編劇,我要是敢戴,底下的工作人員指不定編排成什麼樣子呢,你信不信?”

楚聞舟聽笑了:“也是。”

不是不喜歡就好。

聊到這個,南煙好奇:“這個戒指不像是短時間內能做出來的,怎麼和我的手啊?”

“石頭和戒指是我爸早就定了的,然後加你的手指尺寸,一個月就完工了。”

南煙驚訝:“你爸定的?”

想了想,嘖嘖:“你爸真了解女人。”

楚聞舟微哂:“那可不是,老頭子花了一輩子探索的命題呢,怎麼能不了解。”

“……”

南煙又想到其他的:“既然是你爸定的,離婚了我是不是得還給你?”

楚聞舟愣了愣,垂目:“你覺得你戴過了,後麵哪個還想要前妻的東西?”

南煙察覺不到楚聞舟的微表情,點頭:“也對,下次你就挑比這個大的送就是了,肯定一送一個準。”

楚聞舟沒說話,護士讓南煙幫忙拿下東西,南煙忙著,也就忽略了。

十一點輸液完畢,一行人回在雲南的房子。

小方怕大家餓,特意囑咐了廚子熬點白粥和做點其他的麵點能吃。

私人醫生先一步回去了,楚聞舟在手機上和他聊。

楚聞舟:【後麵還會發燒嗎?】

醫生:【楚少,您這屬於藥物過敏,今天下午的血已經送去SSN研究院了,測抗體和做實驗,後續的藥物按照建議都會做一個】

醫生:【還會不會,我說不準,後續的新藥還有好幾種】

楚聞舟:【所以隻有用藥了再看效果?】

【理論上是的】

楚聞舟愣愣看了會兒手機,長吐口氣:【行,有事找小方,彆給南煙說】

【知道,不會讓夫人察覺異樣的。就是還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您】

【說】

醫生:【是這樣的,正常的藥物過敏,後續反應要是能穩住良好,就沒什麼】

【但是第二階段的藥物多又雜,都是要對神經生長刺激的猛藥,所以……】

楚聞舟:【?】

醫生把後半段補齊:【所以楚少,如果一直都有過敏反應,比如低燒、身體上的不舒服,或者抵抗力上不來引起的感冒之類,第二階段的藥物,我還是建議去舊金山住院,讓他們針對您的體質進行調整】

【你不行?】

短短的三個字給了醫生巨大的壓力。

醫生頂著壓力,打字:【他們的藥劑是最先進的,都是研究院研發的專利,甚至很多您之前用的,都是從實驗室每天現配的,再拿來輸液的。相比起來……】

醫生:【對,國內的醫療達不到,而且他們的成分不肯透露,我們也沒法具體分析】

楚聞舟那邊有好一會,回了句。

【如果我不想去,會有什麼後果?】

醫生:“……”

他好難啊。

醫生顫顫巍巍:【如果嚴重的話,最直接的就是,影響第二期手術,降低成功率】

楚聞舟看著手機好久,沉默。

南煙問他看什麼,楚聞舟搖了搖頭,把手機收了起來,口吻從容:“你在聽什麼歌,給我一隻耳機呢?”

“想聽歌?”

“有點。”

不多時,耳朵被塞了一隻無線耳機,從搖滾換成了輕音樂,雅尼的夜鶯。

輕柔又舒緩……楚聞舟的煩躁在流淌的音符中,緩緩消解稍許。

醫生手機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收到了一條回複。

標準的楚聞舟式回複。

【我知道了】

*

南煙白天被米雪點撥過了,看楚聞舟心緒不寧的。

她心裡裝著事,這種不安生,被帶到了夢裡。

南煙又想到發酒瘋的那天了。

夢裡的細節更充沛,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嘴唇很柔軟,帶點厚度,和他皮膚溫度醫院,微微發涼的。

一口親下去。

南煙嚇醒了。

揉了揉頭發,簡直不要更混亂。

南煙睡不著,爬起來去廚房接了一杯水。

穿著睡衣走回樓上,路過楚聞舟的房間,不期聽見了一聲響亮的玻璃摔碎聲,在寂靜的夜色裡格外明顯。

南煙不過腦子,第一反應就是推開楚聞舟的門,直接開燈。

驟然而至的明亮,楚聞舟伸手擋眼睛。

南煙也看清室內情況了,是他把床頭的水杯摔碎了。

“……”

南煙下一刻把頂燈給關了,女聲在黑暗裡帶著綿軟:“眼睛好受了嗎?”

“好了。”男聲沙啞。

“你,怎麼了嗎?”南煙站在門口遲疑問。

好半天,楚聞舟聲音幾不可聞:“做了個噩夢。”

南煙眉目微動,小聲道:“我可以進來嗎?”

沒有光的黑暗裡,男人喉頭滑動一瞬,額頭上還有沒消下去的細汗。

南煙則覺得每一秒似乎都有些煎熬。

“進來吧。”

男人最終道。

南煙小碎步走進去,尤其拘謹。

離得近了,沒多久,女聲再度道:“我也剛醒,能坐你床上說嗎?”

聲音軟軟糯糯的,莫名有點讓人粘牙的甜意。

沒開燈的房間,誰也看不清誰。

南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這種話,就是……

這個香味真好聞……

好聞得,她想離近點。

又是好久的沉寂。

“上來吧。”

三個字乾澀,像是從喉頭逼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南煙扯花瓣:禽`獸,禽`獸不如,禽`獸,禽`獸不如……,新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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