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宋霖綾歎氣:“我問過,父親說,記不清了。”

言歡眨了眨眼,一臉迷茫:“啊?”

宋霖綾很肯定地點頭:“就是記不清了,記憶模糊了,像是某種術法的影響。”

言歡從仙府秘境出來前,父親很是感慨,說道:“言歡的運道,怕是藏不住了。”

宋霖綾很驚訝:“運道?您的意思是,言師妹的運道,是被什麼人用術法符籙掩飾住了嗎?”

“不止如此。但以我的修為,尚不足以看清,像是大乘期前輩的手筆。”

最後這句,宋霖綾就沒再說了,言歡尚且都未結丹,元嬰期都還是遙遙無期的事情,更何況半仙之姿的大乘期?說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宋霖綾又安慰道:“不過,父親也說了,進去仙府之後,加諸在你身上的負麵影響,都會被消除乾淨。”

言歡點了點頭:“謝謝師姐。”

宋霖綾離開後,言歡抱著紅紅坐在床沿,擼著它的大尾巴,小聲問道:“在門派秘境那會兒,你是不是就察覺到了?所以才賴著我?”

紅紅舒服地躺在她懷裡,圓溜溜的大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條縫,腦門就放在她小腹上,聽著明顯的胎動,感覺整隻獸都快要飄起來了。

言歡也摸著小腹,感觸到新的小生命正在健康成長,忍不住唇角上揚,笑的明媚,不自覺地,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要快快長大呀。”

小寶寶像是聽到了母親的呼喊,又跟她擊了一下掌。

言歡再次笑起來,滿心煩惱瞬間去了一大半。

月上中天的時候,肚子裡的寶寶睡著了,無比安靜,像是從前未曾察覺到的時候一樣。

言歡卻依舊沒有絲毫睡意。

曲承意和宋霖綾透露給她的消息裡,無一不昭示著,這都是一場在她未出生時候,就已經設計好的陷阱。她必須得想辦法,先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於平這個垃圾貨。她的修為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頂多再兩天時間,就必須得渡劫了。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為自己爭取一個保障。

做好準備,言歡正要去找曲承意,對方就來到了她的洞府。

“大師兄。”

曲承意微一點頭,也沒有客套,直入主題,先將周武峰和宗門對柳欣怡的懲戒說了一下,又道:“若你覺得不解氣,可自行去找執事堂長老,咱們師伯已經去說過了,一切按照你的意思來。哪怕逐出師門也可以。”

言歡道:“那就等她傷勢好轉再說吧,反正靈根毀了,她也做不了什麼。”

她才不會讓柳欣怡輕輕鬆鬆離開浮雲宗,去做她的凡間大小姐。她要讓柳欣怡至死都隻能留在浮雲宗,看著她平步青雲、直上雲霄,而自己卻隻能一輩子都困在築基期,百年後。垂垂老矣,然後毫無波瀾地死去。

“大師兄,我是想跟你說說於平。”

曲承意點頭:“靈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言歡:“不隻是如此。進入門派秘境後,一直到最後三天,大師兄一次都沒有碰到我吧?”

“我猜測你有自己的機緣,你不想說我便也不問。”

言歡搖頭:“哪有什麼機緣?我是被抓起來了。”言歡將被關在小黑屋的情況大致給他說了一遍,但是隱瞞了黑衣少年的身份,以及幕後主使是原時澤這兩件事。

曲承意震驚不已,好大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言歡又說道:“他們要做什麼我也不清楚,隻隱約聽到,跟我們兩人的骨血有關。但是我往常受傷流血的時候也不少,從未察覺到自己的血有什麼異常。對方如此確定,又盯上我兩三年時間了,至今仍未放棄,我是怕——”

曲承意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先把於平抓起來問清楚狀況……”

“大師兄,你聽我說完。”言歡立刻製止了他,繼續說道,“我沒有任何證據,於平隻要竭力否認,長老們也不能因為我一麵之詞,就對他做出懲戒吧?而且,萬一幕後之人,便是咱們浮雲宗的某一位長老呢?”

曲承意心裡“咯噔”一聲,又想到言歡父母的意外死亡,也覺得不能冒進,沉吟片刻:“師妹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言歡搖頭:“算不得什麼好辦法,但,能夠達到我要的結果就行了。”

從仙府出來之前,言歡製定了好幾個計劃,爭取在少年神司恢複修為之前,在原時澤的眼皮子底下苟住自己的小命。

少年神司在真誠發問“為什麼不能直接乾他”,並且得到答案之後,很認真地幫忙想了幾個法子。言歡結合浮雲宗門內錯綜複雜的關係,提出質疑,整改完善。

“他最在意的是什麼?名聲?”

“也就是說,在言言被大部分人都關注著的時候,他一定不敢貿然動手。”

——在言歡的強烈要求之下,少年神司倒是不再喊她“歡歡”了,又開始喊她“言言”,就是不知道,神司為什麼這麼喜歡疊詞,她的名字言歡很難念嗎?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事兒,隻要不是歡歡,他愛怎麼喊都無所謂。

少年看著她,趁言歡還在思考的時候,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繼續說道:“那就讓偷拿了你靈植的人,把事情鬨大,不說人儘皆知,起碼要讓大部分弟子們都知道,門派裡麵,有一位長老,要對你不利。”

言歡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朝夕相處這些時日,她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兩人時不時的肢體接觸,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專注於眼前的事情,稍一思索,覺得似是可行,但又忍不住遲疑:“這樣真的行嗎?我總覺得,他不像是這麼有道德的人。隻要沒有被抓到現行,他就可以假裝不是自己呀。”

“這就是了。你是從仙府出去的,他怎麼會確定,你身上沒有法寶呢?”

也對。

“那就這麼辦!”言歡對著他展顏笑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他的手,整個人眼見地多了幾分歡喜,臉上的神采也熠熠生輝,眼角下的紅色淚痣也跟著生動起來,仿佛在發光。

少年神司也跟著輕揚唇角,歡喜溢於言表,然而很快,他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淡去,少年仍舊帶著稚嫩的臉龐,眨眼間就多了幾分肅殺的氣息——神,決不允許宵小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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