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安靜靜, 不時有幾聲狗叫。
陸為真想女人果然心思得多,他隻是想送她回家, 能有什麼大事?失落乾什麼?
他都願意答應她了, 難道還想要實質點的?
陸為真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鄭楚, 微微猶豫會,她不會真的……想要吧?要不然怎麼會說那種話?
手裡的紙最後還是沒拿出來,揣了回去。他一直是行動派, 彆人隻說不做,陸為真隻做不說——想說也沒機會。
夕陽的餘光灑在地上, 像鋪上了一層金地毯,房屋也映成暖色調。
鄭楚什麼還沒反應過來, 他突然上前, 抬手把她壓在旁邊的牆上。
她腳步不穩, 背抵住牆,手連忙扶住, 鄭楚望著眼前的陸為真,微微驚愕。
陸為真胸膛裡的心臟跳個不停,他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低下頭, 在她唇上輕輕舔了一口。
陸為真的動作極其突然, 鄭楚驚得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她眼睛倏地睜大, 望著眼前的陸為真, 呆呆立在原地。
他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動彈不得,如果鄭楚能回過神來,就會發現他手顫得多厲害。陸為真什麼都不會,不會親|吻,不會撫|摸,不會做|愛,他隻是淺嘗輒止,並沒有做得太過。
男人的氣息圍繞著她,如此之近,強烈得讓她身體都酥了,鄭楚腦子炸成一鍋粥。
她是鄭家人,追她的男人不少,個個都拘著紳士的禮儀,顧元澤還不時會嘲笑幾句他們裝模作樣。
像陸為真這樣直白奔放的,她從來沒遇見過,以至於她現在滿臉的驚震,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陸為真卻沒她想象得那麼開放,他耳畔紅的快要滴血,身體慢慢站直,看著鄭楚,喉結微動,心臟快要跳出來。他好像毫不在意一樣,轉身回家,腳步卻突然趔趄了一下,有點像落荒而逃。
狗剛才在地上刨得高興,看見陸為真跑了,頓時愣了一下,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東西,汪汪叫幾聲,跟在他後麵。
陸為真偷偷回頭望了一眼鄭楚,看見她呆愣愣的表情,心臟跳得更加快。狗不小心跑到他前麵,陸為真沒注意,差點絆了一跤。
他腰板挺直,假裝風輕雲淡地往家的方向走。狗在他旁邊,陸為真瞪了它一眼,心裡罵了句蠢狗,撒潑也不會看時間,在她麵前出醜怎麼辦?
鄭楚這時慢慢回過神來,她看著陸為真的背影,後退了幾步,臉色猛地漲紅發燙。震驚之下,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他這是乾什麼!?為什麼要親她!?鄭楚腦子都快轉不過來,她抬手摸著唇,上麵仿佛還有陸為真的溫度,燥得臉發紅。
陸為真身上的氣息很乾淨,不像彆的男人一樣滿身煙酒味,鄭楚覺得自己周邊仿佛都是這個清冽的味道。
傍晚的氣溫已經降下來,鄭楚的臉卻越來越紅,渾身像著火樣冒熱氣,她完全沒想過陸為真會突然做這種事。這地方不是很保守嗎?他們又沒有關係,陸為真也太……太開放了吧?他搞什麼啊!
鄭楚走路都有些暈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要不是家就在旁邊,她可能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陸為真親她……乾什麼?鄭楚扶著門,雙腿發軟,腦子一直盤旋著這句話。
她進門的時候差點踏空門檻,撂倒了旁邊的一個桶,發出聲響。隔壁陳嬸正在和李嬸娘嘮嗑,兩個人在院子裡,也不知道說什麼,見鄭楚回來就立馬住了嘴。
鄭楚整個人都像走在雲朵上,現在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沒察覺她們在避著她,和往常一樣和她們打了招呼。
陳嬸話多,看見鄭楚什麼都不知道,沒忍住,招鄭楚來旁邊坐著,拉她的手說:“楚楚怎麼了,臉紅成這樣?你聽說了,顧老師那邊的事,他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鄭楚還沉浸在剛才發生的事中,險些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她忙搖頭道:“沒事,就覺得天氣熱,有點躁,陳嬸,以後這話還是少說的號好,沒證據真不能說。”
李嬸娘插句話:“我以前就覺得謝晨那姑娘不正。”
陳嬸附和道:“我也覺得,而且這東西哪要證據?我可是聽說謝晨和一個男的不清不楚,孩子早有了,顧老師是倒黴被賴上了,聽嬸子話,你可要抓緊機會。”
鄭楚扶額無奈,陳嬸是讓鄭楚抓好顧元澤,但她真的沒興趣,隻能岔開話題說:“這些事要是假的怎麼辦?顧老師到時肯定不高興,謝晨為了孩子丟了條命,我們這樣隨便議論她,她應該也不樂意。”
涉及到死人的事情,陳嬸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太好,她確實沒有證據,但好幾個人都說自己看見過,總不可能是騙人的。
她死鴨子嘴硬:“紙是包不住火,她要是真做了,顧老師做一下親子鑒定就知道結果了。”
鄭楚不想惹到陳嬸,想了一會兒,順著她的話說:“以後我再跟顧老師說說,現在不太敢,如果這事是真的,謝琳肯定恨死我,她本來就不太喜歡我。”
她這話提醒了李嬸娘,李嬸娘躺在椅子上說:“她還想說你和陸啞巴關係不清不楚,也真是和她姐姐一個樣。小時候長得乖,一大了就不聽話。”
李嬸娘提起陸為真,鄭楚瞬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臉還在冒氣,連反駁的話都不會說,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八竿子打不著,他救了我,所以我報答他而已。”
陳嬸說:“謝琳就會瞎扯,陸啞巴那種人,誰想嫁?誰又敢嫁?雖然以前那事是有點對不住他,可那和他自己也脫不了關係,他還把陸家人都克死了,而你嬸娘在他家留了一會兒就出事了,這人就是命硬,專門克彆人命。”
李嬸娘拉住陳嬸,讓她彆在鄭楚麵前亂說,陳嬸這才住了口。
那種事情不吉利,說多了不好。
鄭楚心中起疑,但還是耐不住臉上的躁熱,隨意點頭應了句,之後又跟這兩個人說回房休息會,起身回了房間。
她上了一天課也累了,李嬸娘也沒懷疑,對她說:“待會再下來吃飯。”
鄭楚應聲,讓她好好休息,隨後扶著樓梯把手慢慢上樓。
她關上房門,發軟的身體靠著門,連手都在顫抖。
鄭楚剛才的失落也不全是陸為真臆想的,她本來隻是想套個消息,哪裡知道……哪裡知道!鄭楚輕咬住嘴唇,一想到陸為真剛剛親過那裡,她就又鬆了口,臉紅得不行。
他太出其不意了,鄭楚沒有一點準備。
陸為真是鄭楚喜歡的類型,鄭楚對他有好感,她也挺喜歡他養的狗,連帶著覺得他人也不錯,所以並不太反感他的行為。可是他怎麼可以隨便、隨便親她!
鄭楚坐在床邊,心裡燥得緊,她慢慢趴在床上,通紅的臉埋在被子裡,熱氣升上來。
明天到底要不要找陸為真問清楚,問他到底是要做什麼事?鄭楚越想越覺得臉熱,腦子快要燒炸了,什麼心思都組織不起來。
難道她還得專門跑去他家問?直接問他為什麼這麼親自己?還是和他說清楚她沒有那方麵的想法?要這樣還不如不見他,省得尷尬。
會不會是自己會錯意了?可有什麼事必須要通過吻來解決?
鄭楚在床上翻來覆去,心委實靜不下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陸為真以前都不那樣的!他上次在竹林救她的時候,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這邊亂成一團,卻不知道陸為真那裡比她還要慌張。
陸為真幾乎是跑著回家的,狗在他後麵跟著。他滿臉通紅,像昨夜發高燒的樣子,連脖頸都是紅的,陸為真覺得自己的臉都沒了。
他可以滿足一下鄭楚的小女孩心思,花點時間追她,可這並不代表他要把主動權都給她,他怎麼莫名其妙就親她了?
陸為真用冷水洗了把臉,水珠從睫毛上落下來,眼眸中含著平時少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