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秋從小的訓練強度就非常大, 他剛開始學習花滑,並且被人發現很有天賦之後,江家的人就已經在以職業運動員的標準來要求江遲秋了。
那個時候的江遲秋還沒有體會到這個運動的樂趣, 就已經被迫去適應成為一名職業運動員的生活。這對於當時的他來說,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所以剛開始學習這一支曲子的時候,江遲秋的心情並不輕鬆也不並不快樂,完全隻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的。
江遲秋是一個天才運動員,儘管那個時候江遲秋的心境以及對曲子的感情理解都很不到位,可是他的動作實在很完美。江遲秋當年就是用這個曲子,驚豔了整個國家隊,並且被直接越級帶到了隊裡麵來訓練。
這一支曲子,江遲秋足足滑了三個賽季, 差不多陪伴他度過了一大半的青年組比賽。
今天是江遲秋在結束青年組的比賽之後, 第一次滑這一支曲子。
神奇的是幾年的時間過去, 江遲秋非但沒有忘記曲子裡麵的所有動作, 甚至還逐漸理解了這一支曲子的情感。
畢竟是江遲秋多年之前的作品,整支名為《頌歌》的曲子之中沒有一點點高難度的動作。因此儘管江遲秋已經很久沒有訓練了, 但他還是將全部節目完完整整地滑了下來。
江遲秋成功了。
從前陣子開始, 江遲秋就已經開始做陸地上的體能訓練,但這畢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滑完這一整支自由滑之後,江遲秋不由略微急促的喘起了氣來, 甚至額頭上也生出了一點薄汗。
不過江遲秋的心情卻很激動。
等到嚴莫償手機中的《頌歌》播放結束後,江遲秋才慢慢地放下了剛才揚起的手臂。
他轉身三兩下滑到了嚴莫償的身邊,嚴莫償看到此時江遲秋的眼睛極亮, 好像蘊含有無限期望和對未來的向往。
看到這樣向自己奔來的江遲秋,嚴莫償不由自主的將雙手打開,
果然, 下一刻江遲秋就衝進了嚴莫償的懷中,並用力將他擁抱。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很很久。
感受到江遲秋激動地情緒,嚴莫償伸出手去慢慢地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江遲秋的後背。
江遲秋整個身子都在因為激動而微微的顫抖著,過了好久之後,他終於悶在嚴莫償的懷中說道:“我還能繼續滑冰……太好了……”
儘管之前江遲秋偶爾也會有一兩句抱怨或者懷疑的話,但是那樣的話和他的身份以及未來比賽的重要性相比,真的什麼也算不上。
因此之前嚴莫償甚至會常常產生,江遲秋好像對未來生活沒有一點懷疑和猶豫的錯覺。
——畢竟江遲秋很少真真切切的將自己對未來的擔憂表現出來。常人要是處於他現在的狀況,早該生活在惶恐之中了。
然現在聽到江遲秋的聲音,並且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嚴莫償總算是體會到了江遲秋的複雜心情。
“你當然可以繼續滑。”嚴莫償說。
聞言,江遲秋忽然笑了一下:“要是我明年能夠再一次回到世界運動會的賽場,不如再滑回這一支曲子好了。”
江遲秋好像從現在開始,才逐漸找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
恢複訓練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之前國家隊裡麵也不乏做了手術休息小半年再上冰的人,無一例外的,那些運動員在訓練的時候總是被教練組所環繞。
在那個時候,教練所起到的作用除了教授技巧以及幫助判斷動作標準與否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心理方麵的疏導以及幫助。
但是江遲秋依舊是一個人。
江遲秋的前教練資曆非常深厚,她曾經帶出過許多優秀的運動員,並且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成績,換得更高的地位。
其實江遲秋的前教練自就是隊裡麵的高層。
正是因此,之前得罪了對方之後,江遲秋才會受到隊裡麵明裡暗裡的排擠。而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江遲秋在養傷韶和域卻出了成績。
趁著這個機會,江遲秋的前教練又將自己的勢力向外擴大了一點。
等到江遲秋回來之後,他的前教練自然不會好好的對待他。
自然而然的,這一次江遲秋依舊沒有人陪練。
不過他好像並沒有受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開始恢複訓練之後,江遲秋一下子又切換回了之前的狀態,他好像是一個上班族,每天自己開車在訓練場和家之間來往著。
江遲秋現在一個人用一個冰場,再加上他一直以來都很淡定,所以直到現在隊裡麵都有人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開始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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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訓練場上,小隊員們正趁著教練不在的時間,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著江遲秋。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之後,原本打算到冰場外麵休息一下的韶和域也不由得走了過來。
……
“你們知道遲秋哥現在恢複的怎麼樣了嗎?”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幾歲的小女孩輕聲向周圍的隊員問道。
“不知道誒,他現在在這裡嗎?”另一個人懵了一下,並下意識的向說話的人問去。
小女孩點頭說道:“你不知道嗎?遲秋哥其實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但是因為教練在……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敢去看他。”
聽到這裡,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韶和域終於滑過來也湊近他們問道:“你說,遲秋哥已經開始訓練了?”
要是韶和域在訓練場的話,一定會常常去另一個冰場看看江遲秋在不在,順便非常注意外麵的動靜。
不過現在正是一年之中比賽最最密集的時間段,韶和域剛才從國外比賽回來,昨天短暫休息了一下的他今天這是第一天來訓練場。
“是呀是呀,我之前已經聽教練說了。”聽到韶和域這麼問,方才說話的小女孩趕緊點頭說道。
在A國的國家隊,百分之九十的運動員都是江遲秋的粉絲。
和外界一樣,他們也很想知道江遲秋現在的恢複情況,以及他能不能回到之前的競技水平。
隻是大家都不敢去問,畢竟他們都知道,江遲秋和教練的關係並不好。
隻有韶和域不同,在江遲秋“消失”的這個賽季,韶和域忽然出了成績,甚至一口氣拿了好幾塊獎牌。
甚至就連他們的教練都說,手術之後的江遲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比不上正值競技黃金期的韶和域的。
因此,現在隻有韶和域才能去看江遲秋,才不被教練記恨。
大家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韶和域。
沉默一下之後,韶和域說了一句“謝謝”接著便向擋板外而去,顯然他現在是要去看江遲秋了。
……
江遲秋謹遵醫囑,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恢複情況是不能夠勉強的。
因此在這幾天的訓練中,江遲秋並沒有做高難度的旋轉以及跳躍,而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練習著最簡單的動作,尋找著之前的感覺。
韶和域走到訓練場後,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江遲秋不停重複著那些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動作,儘管速度和節奏已經明顯提上來了,可江遲秋的額頭上卻冒出了冷汗來。
江遲秋現在的狀態,一點也不輕鬆。
站在訓練場門口看對方做完一組訓練之後,韶和域總算是嘗試著叫出了江遲秋的名字。
“遲秋哥!”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江遲秋將視線轉了過去,“韶和域?你怎麼來了?”江遲秋謾罵的滑到了擋板處,一邊喝水一邊問道。